念念思考了一會兒之後很是認真的迴答著。


    在沒有經曆過昨天之前的那些事情,她其實差不多也會是這個答案。


    隻不過可能那個時候她還沒有這麽堅定,還需要找人一起商量什麽的。


    但是現在,她就隻有自己一個人了。


    自己對自己負責。


    是她經曆這些的話,真的懷孕了孩子她是絕對不會留下來的。


    “你想的還挺清楚的,沒錯,什麽都沒有活著重要,因為隻有活著才會有無限的可能。”


    “嗯!”


    念念看著司甜重重的點了點頭。


    她明白司甜的意思。


    她會好好活下去的,不隻是為了她媽媽,也是為了她自己。


    兩個人正說話的時候,浴室裏的水聲就停了下來。


    司甜和念念對視了一眼之後視線齊刷刷的移向了浴室門口。


    栗子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就對上了兩個人的視線。


    被兩個人這麽看著,栗子還有點兒不自在。


    “額……”


    “先把頭發吹幹吧,一會兒我就帶你去醫院,嗯?”


    “好……今天、今天麻煩你了,我是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麽做了。”


    “我懷孕了,本來和我男朋友說好了要和他結婚的,所以我發現自己身體有些不舒服的時候就和他說了。”


    “誰知道……”


    “誰知道他就直接跟我說要跟我分手,還讓我不要纏著他,我也不敢和家裏麵的人說,就隻能這樣了……”


    栗子吞吞吐吐的說著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


    念念聽了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就這樣為什麽要自殺啊?直接打掉不就好了。”


    “我偷偷的在網上查過了,要是流產的話,是需要有直係親屬簽字的,但是我媽要是知道我談了戀愛,還、還懷念了的話,會打死我的,我不敢。”


    “反正被她打死也是死,我自己自殺也是死,還不如穿上自己喜歡的衣服,選擇自己的死法,我死了他們就不會知道我發生了什麽事情了,也就、不會對我失望了。”


    栗子說著說著眼神就傷感了起來。


    念念則是聽得一頭霧水,還是不能夠理解栗子這樣的做法。


    “你媽媽知道了這件事情會打死你?但是你也……”


    念念還想要說些什麽,但是想到可能每個人的生活環境都不一樣,她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栗子,也就閉上了嘴。


    如果是她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的話……


    她媽媽肯定也會很生氣很生氣的,但肯定對自己更多的會是心疼,而不會像栗子說的這樣,直接打死自己。


    “因為你媽媽從小就把你管的特別嚴厲,明令禁止你和異性接觸,小學的時候就因為你和同班的一個男生順路,一起迴家的時候被你媽媽看到了之後,你就被痛打了一頓。”


    “然後你媽媽還去找了那個男生的家長,跟人家說,讓他們管好自己的孩子,不要小小年紀就不學好。”


    “這件事情之後,你在班級就被孤立了,沒有人願意跟你玩兒,同學們都說你自戀,還說你媽媽很兇,對吧?”


    “對,就是這樣,我想要轉學來著,但是我媽不同意,那個學校是全市最好的小學,她希望我能夠在那裏直接升學,說是對我以後的中考和高考都有好處。”


    栗子說著這些的時候,頭都快埋到地底下去了。


    她從小見過很多女生放學的時候撲向自己的媽媽,和她說著自己今天在學校裏麵都發生了什麽事情。


    嘰嘰喳喳的,旁邊的女人就一臉溫柔的看著她們,然後時不時的迴應一句。


    兩個人牽著手迴家。


    這種在別人看來稀鬆平常的畫麵,在她這裏,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每一天放學的時候,就是她最煎熬的時候,尤其是考試之後的那幾天。


    因為在那幾天,每一天放學的時候,她媽媽見到她都是抱著手臂,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語氣也十分嚴肅的問她,到底考了多少分。


    她說成績還沒有出來,她媽媽都要懷疑上一會兒,質問她是不是在說謊。


    非要帶著她去問了老師之後,才肯罷休。


    印象裏麵,她媽媽好像從來都沒有對她笑過。


    每一次的笑容都是看著她考了滿分的卷子的時候。


    對著她,幾乎沒有。


    “天呐,你媽媽怎這樣對你啊,不過就是一起放學迴家而已,還是小學,她是不是也太嚴厲了。”


    “我都已經習慣了,一直到上了高中之後,我上了大學到大四都沒有談過戀愛,因為她每天晚上都會跟我視頻。”


    “然後時不時的還要查崗,隻要我一個視頻不接,她就會連著給我打好多電話,直到我接了為止。”


    “但是後來我就去實習了,就認識了我的男朋友,我每天和他在一起工作的時候都很輕鬆,他也很照顧我,我就慢慢喜歡上了他。”


    “所以他和我表白之後我就答應了。”


    “他對你好,其實也就是給你拿一拿外賣,然後在冷的時候跟你說,多穿兩件衣服,在你難受的時候跟你說,多喝熱水吧?”


    司甜說的話讓栗子一下子就愣住了。


    因為這些事情從司甜的口中說出來,好像都是一些很小很小的事情了。


    但是在她的印象裏麵,她的男朋友對她非常好,已經到了無微不至的程度。


    司甜看到栗子這怔楞的樣子也知道,她說中了。


    往往這樣的小姑娘最容易被男生騙了。


    花言巧語幾句,然後再付出一些隻需要動嘴皮子就能夠完成的事情,她就淪陷了。


    可事實上,他可能對誰都是這樣的,不過就是廣撒網。


    看看哪個比較好騙。


    一旦到了需要他負責人的時候就會逃之夭夭,避之不及了。


    “好了,先不想那麽多了,我先帶你去醫院做下檢查,讓你安心。”


    司甜太了解栗子的性格了。


    她懦弱又膽小,尤其害怕自己的媽媽。


    從小她媽媽也不讓她和男生接觸,還幹涉她交朋友。


    本來關於男女之間的事情,學校裏麵就沒有教學。


    正常情況下,要是有幾個好朋友的話,可能互相聊聊天也就能明白一些。


    但是她媽媽幾乎切斷了栗子對於這種事情的所有來源。


    所以,她才會這麽惶恐,這麽害怕。


    今天要是不讓她自己親眼看到檢查報告單的話,她也是不會相信的,會一直提心吊膽。


    自己就算是嘴巴說幹了都沒有用。


    “謝謝你,我出來身上沒有帶錢……等會兒你跟我一起迴家吧!我把花的錢都拿給你!”


    司甜,“……”


    感情她剛剛低著頭想了這麽半天,是一點兒正事兒都沒想啊,還有心思想著要還給自己錢。


    司甜無奈的歎了口氣,一手拉著念念,一手拉著栗子,然後帶著她們出了酒店。


    “先別說那麽多了,念念你就跟我們一起去吧?”


    “嗯,一起!”


    念念現在還挺關心栗子的事情的,最重要的是,她有點兒事情做,就不會一直沉湎在自己悲傷的情緒裏麵了。


    司甜也樂見其成。


    想到剛剛林亦辰發給她的兩個學校的信息,司甜便拿過念念的手機把兩個學校的詳細信息都給她發了過去。


    “等會兒到了醫院,我們兩個過去檢查的時候,你就看看這兩個學校,看看更喜歡哪一個,我來幫你聯係。”


    “換個環境,也別在理會這邊的事情,警察那邊不會再過來找你,你可以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嗯?”


    “好!我知道了,謝謝姐姐,我等會兒就看!”


    念念看向司甜的眼神裏麵已經是充滿崇拜的狀態了。


    她剛剛也想到了要轉學的事情。


    她之前住的那個小區是學區房,有很多和她同一個學校的同學,甚至是同一個班級的同學都住在那裏。


    她們家裏的事情鬧得這麽大,左鄰右舍的肯定都看到了。


    她不想要自己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反正在這裏她也沒有什麽親人了,自然也就沒有什麽可留戀的。


    轉學也挺好的,就是麻煩了一些。


    尤其是在她現在沒有了家長的情況下。


    但是沒想到,司甜已經幫她全都想好了。


    而且這兩個學校第一眼看上去的時候,念念就很滿意了。


    隻要現在能夠換個環境,去哪裏都行,更何況,還是司甜精心選出來的兩個。


    ***


    三個人到了醫院之後,司甜就帶著栗子去掛號,然後準備去抽血了。


    念念則是坐在醫院的椅子上麵,認真地看著司甜給她發過來的消息。


    司甜都對她這麽好了,她也不能讓司甜失望才對。


    她要好好的選上一個學校,然後好好念書,好好生活!


    另一邊,司甜已經掛了號,栗子從進了醫院之後就一直在拉著司甜的手。


    而且還特別的用力。


    司甜都能夠感受到她的手一直在抖,而且還出了很多汗,還很涼。


    “別緊張,就隻是抽個血而已,而且還是用我的名字,不會有人知道的,結果很快就會出來的,今天就能知道,別怕,我們兩個都會一直陪著你的。”


    “更何況,我說你沒有懷孕,你就肯定沒有懷孕,放寬心,一會兒聽我的就行了。”


    “嗯……”


    栗子從來都沒有幹過這種冒名頂替的事情,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是哆嗦的。


    司甜趕緊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著。


    “你別這麽緊張,不然一會兒抽血的時候你手抖就會被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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