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門上的鎖對於其他人來說是會被阻擋在外麵的。


    但是對於司甜來說,不過就是動動手指就可以解決的事情。


    門被打開的時候,江濱正躺在地上的破爛被褥上麵,眼睛都沒有睜開。


    他從想要殺掉那一家子之前就已經想好了自己的退路了。


    這裏就是他早就踩好點的地方。


    這偷渡的人雖然說規矩比較多,還必須聽他的,但是這也側麵說明了,他們這條路是安全的。


    隻要自己今天能夠順順利利的離開,以後就沒有警察能夠找得到自己。


    畢竟,警察能夠查到的所有的痕跡,他都已經清除的幹幹淨淨了。


    所以有人進來的時候,江濱自然就以為是有人過來給自己送飯了。


    反正就是沒有往警察過來找自己這方麵去想。


    直到另外一個腳步聲響起,江濱才意識到了不對勁。


    他站起身想要反抗,但是卻被後麵過來的江濱直接就用手銬給拷了起來。


    任憑他怎麽掙紮都無濟於事。


    司甜看著江智這幹淨利落的動作默默的收迴了自己的手。


    嗯,她還是有點兒太低估江智了,這可是和陸時嶼配合最好的隊長。


    伸手怎麽會差呢。


    對付一個江濱,尤其是一點兒防備都沒有的江濱,簡直就是綽綽有餘。


    “你們是誰!憑什麽抓我!?”


    “江濱,你這是明知故問吧?”


    江濱的大腦飛速旋轉著,即便是他第一時間就已經知道了陸時嶼他們的真實身份。


    但是他非常自信,他自己的作案手法不會留下任何證據,他們沒有證據能夠證明是自己殺了人。


    所以,他們不能給自己定罪,他也不能自亂陣腳,自己先露餡。


    還是要繼續裝下去。


    “什麽明知故問啊,我壓根兒就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麽!你們這樣對我是犯法的知道麽?快放開我,不然我就要報警了。”


    “嗬嗬,這不是巧了麽,我們就是警察,有什麽話你等著去警局裏麵慢慢跟我們說吧。”


    江智和陸時嶼對視了一眼,沒有再和他說什麽廢話,扭送著他出了門。


    “陸哥,這些偷渡的人怎麽辦?”


    “通知最近的兄弟部隊過來吧,我們先帶他迴去,這裏就交給他們。”


    “好。”


    三個人帶著江濱迴到了警局,這裏麵專門幹偷渡這種營生的人也全都被一網打盡。


    審訊的時候,江濱還是態度十分強硬,什麽都不肯說。


    “陸哥,怎麽辦啊,我們手裏麵確實是沒有證據的啊,他要是一直不開口的話,我們就沒有辦法給他定罪啊,到時候還是要把人給放掉。”


    “去那個漁村的海邊,東邊,去打撈,他過去的時候,把兇器扔進了海裏麵。”


    在江智著急的不行的和陸時嶼說話的時候,一邊的司甜眯了眯眼,淡淡的出聲。


    江智聽到司甜說的話眼睛都亮了起來。


    找到兇器的話,就是個好消息!


    有了物證,他們就不是隻要靠口供才行了!


    “我現在就找人過去。”


    “讓我進去跟他聊聊吧,說不定能知道他為什麽殺人,他自己交代的話,總比你們自己去調查要輕鬆的多。”


    “好,反正局長已經同意你幫我們了,我跟你一起進去。”


    “嗯。”


    江智把去找兇器的工作吩咐了下去,然後看著司甜和陸時嶼走進了審訊室裏麵。


    趕緊拉了一把椅子過來坐了下去。


    陸時嶼雖然說是一名法醫,但是他靠著縝密的邏輯,還有比他們不知道高出多少的智商已經幫著他們破了很多次案子了。


    還有司甜那神奇的能力。


    這一場審訊,他要是錯過了的話,肯定會後悔死的。


    江濱在裏麵閉目養神,從剛剛被帶過來之後就一直是這個狀態,不管是誰跟他說話,說什麽,他都毫無反應,淡定的不行。


    要不是已經看過了司甜給他們看過的那些畫麵,江智他們可能還真的會被騙過去。


    不過司甜和陸時嶼進來的時候,江濱卻睜開了眼睛。


    身體微微前傾,還朝著司甜笑了一下。


    “你們打算什麽時候放我出去啊,不會是想要搞什麽車輪戰吧?這樣對一個沒有犯罪的公民來說,好像不是很公平吧?”


    江濱晃了晃自己手上的手銬,聲音很淡定,但是司甜卻從他細微的動作中感受到了他的緊張。


    他在害怕。


    司甜和陸時嶼對視了一眼,隨意且懶散的靠在了身後的椅背上。


    “你的父親是他們的管家,在他們家裏麵幾乎工作了大半輩子。”


    “你本來是一個醫學高材生,但是在你大四的時候,一次實驗當中,你不聽老師的指揮,把一個女生的臉給毀掉了,所以你就被退了學。”


    “這件事情原本你就是要坐牢的,畢竟女生的臉還是非常重要的,但是你父親不忍心,他不想要你的人生背上這樣的汙點。”


    “所以他去求了這一家人,然後讓他們幫忙,最後沒有讓你坐牢,你應該感謝他們的。”


    “哼。”


    司甜淡定的開口講述著之前的事情,開始的時候江濱還有些好奇司甜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但是聽到後麵,他也不好奇了,隻是冷哼了一聲,眼中慢慢的都是怨恨。


    “你的學業沒有完成,也無法再繼續學習,因為沒有學校會收你這樣的學生,你最後就成為了一個大學肄業的人。”


    “在你父親的求情之下,你被留在了這一家人這裏做事,後來你父親去世了,你父親手中的工作就全都落到了你身上。”


    “以前你還有你父親幫著你一起工作,那些你不想要做的工作都是他去做的,那些簡單又輕鬆的工作都是你去的,你父親去世之後,就再也沒有人這樣寵著你了。”


    “以前他教你的時候你也沒有好好學習這些工作應該怎麽樣去做,所以這一家子的人的生活,在你父親這個管家去世之後變得一團糟。”


    “最後,他們忍無可忍,還是開除了你,於是,你就懷恨在心了。”


    “還需要我繼續說下去麽?”


    “說啊,我倒是很想聽一聽,你還能說出些什麽來。”


    江濱看向司甜的眼神十分兇狠,就像是一隻生氣了的猛獸,隨時都能夠撲上來咬司甜一口。


    司甜勾了勾唇角,也沒有賣關子。


    江濱雖然表麵上還是十分強勢,但其實,他已經快要撐不住了。


    “離開他們家裏之後,你沒有學曆,沒有技能,就隻能做一些零工,但是之前在他們家裏麵養尊處優的生活已經讓你習慣不了這樣的日子了。”


    “所以,你就想到了殺了他們,拿著他們的錢財離開。”


    “我沒有拿他們的錢,他們的錢都在他們自己的賬戶裏麵。”


    “不不不,你說的是,他們家裏麵的人都知道的錢,而我說的,是他們家的男主人藏的私房錢。”


    “你身上外套裏麵的口袋裏,有一張銀行卡,那就是那個男主人所有的私房錢。”


    “因為他老婆管的比較嚴格,所以他其實身上沒有多少錢,這麽多年,他能夠偷偷攢下來的錢都在這張銀行卡裏麵,也不是一個小數目。”


    “你把犯罪現場處理的很好,所有的痕跡都被你處理過了,而且你對計算機還頗有研究,他們家附近的監控你也都修改過了。”


    “你去那個小漁村,就是因為你已經拿到了錢,想要遠走高飛,想要去國外開始你全新的生活。”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沒有這一家人的話,你可能很早之前就要去坐牢了,就更別說有之後的生活了。”


    “他們幫助了你,你卻恩將仇報,每天晚上夜幕降臨的時候,你真的睡得著覺嗎?”


    司甜說到後麵的時候,坐直了身體,微微前傾這看向江濱,壓迫感十足。


    開始的時候江濱還能支撐著和她對視,但是後來,他的眼眶就變成了紅色。


    最後緩緩的低下了頭。


    幾秒鍾之後,他戴著手銬的雙手重重的砸向麵前的板子,司甜和陸時嶼誰都沒有靠近。


    就默默的看著他發瘋。


    “他們怎麽幫我了?!我的學籍還是被開除了,他們家裏麵有權有勢,既然已經都幫我解決了這件事情為什麽不能幫我解決到底!”


    “我就差一年!就差一年的時間就可以繼續念研究生了,是他們毀了我的前途!”


    “我就是要殺了他們怎麽了,那個男人,家裏麵一個老婆,外麵的小三小四數不勝數!他的私房錢都夠我活好幾輩子了!”


    “他是罪有應得!”


    “那那個小孩子呢,他也做錯事情了麽?”


    在他說話的空擋,司甜及時的插了一句,江濱停下了自己瘋狂的舉動,抱著自己的頭大聲的哭了出來。


    人有些時候就是這樣的,情緒上頭的時候會做出一些極端的事情。


    可能過了一段時間之後不會後悔。


    但是總有某一個瞬間就會讓你想起來之前做過的那些事情。


    然後,所有的情緒,之前所有給自己做過的心裏建設,通通都會崩塌。


    “走吧,讓他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兒。”


    陸時嶼和司甜出去的時候,外麵的江智還在呆愣著。


    剛剛司甜的表現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過神奇了。


    他們已經調查了這麽長時間了,所有的信息還是隻有那麽一點點。


    但是司甜好像就隻是和江濱見了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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