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眠瞪大眼睛,正要發作,卻又聽他接著說:“不過,強行讓你學習,甚至逼迫你重考也的確不夠厚道,我願意幫你一把。”


    聽到這話,蘇眠的怒火漸消,鬆了口氣:“你一口氣說完不就行了,幹嘛喘那麽大氣。”


    “不過我還有一條條件。”他補充道。


    蘇眠剛剛平息的怒火又竄了起來,狠狠瞪著他。為了這破成績,她已經夠煩心的了。


    “你得告訴我你喜歡哪個專業,我可以幫你換專業,下學期好好學,別想著掛科。”周宏鈺語氣平淡而堅定,像是在認真談條件。


    蘇眠緊鎖眉頭,思量著他提出的可能性。她向來講道理,知道談判講究相互妥協,不能一味要求對方按自己意願行事。


    “可我真的沒什麽特別喜歡的專業。”她坦誠地迴答。


    周宏鈺頗感不滿:“你就沒有什麽感興趣的學習方向嗎?”


    蘇眠搖頭否認:“我不喜歡讀書。”


    周宏鈺嘴角微微抽搐,強忍住拍桌子的衝動,盯著這個叛逆少女,曾有一瞬想過放手不管。


    或許出於教師的道德感和責任感,他還是耐心引導:“你說這些資料是你侵入人家係統下載來的,看來你挺熱衷於電腦研究吧?”


    “嗯,還可以吧。”蘇眠迴答。


    一聽此言,周宏鈺頓時來了精神,勸說道:“你知道專攻電腦學習,將來能從事哪些工作嗎?”


    對此,蘇眠倒是一無所知。對她而言,熟悉的隻有“黑客”這一領域。


    “黑客?”周宏鈺重複了一遍,繼而又舉了一些例子,“比如塞佳、凱西、rt……”


    周宏鈺說得越多,蘇眠皺的眉頭就越深,看向他的眼神仿佛是在看傻瓜。


    終於,她無法忍受,開口反駁:“他們都弱爆了。”


    在蘇眠眼中,那些不過是手下敗將罷了。


    周宏鈺察覺到她的表情變化,眉毛一挑,猜測道:“原來你跟我一樣,最喜歡那位黑客榜第一的人物——q。”


    蘇眠眨眨眼,靠近了點兒:“你也挺崇拜q的啊?”


    此刻她的眼眸清澈無辜,那一張未經世事的小臉顯得天真無邪,仿佛一隻溫順的小貓咪,兩隻小手搭在他椅背的扶手上。


    周宏鈺對自己的聯想暗自發笑,溫和地迴應:“那是當然,q創造了許多傳奇,是計算機界的天才。你可以把他當作偶像來追逐,但也要明白,並非所有人都能達到q那樣的高度。你起步晚,不必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蘇眠噘了噘嘴,不知該如何作答。她是否應該告訴他,其實她就是那個q?


    他會不會被嚇到?抑或他會認為她在撒謊欺騙他?


    她的眼珠骨碌碌轉了幾圈,突然開口:“假如有一天我真的達到了q的高度呢?”


    周宏鈺微笑,伸出手慈愛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如果有那一天,老師允許你騎在我的頭頂上,隨心所欲。”


    蘇眠瞥了一眼他的腦袋,覺得並無多大吸引力。其實如今她已經可以隨心所欲了。隻是那恐怖的期末考試,依然是躲不開的難關。


    雖然係統分數可以篡改,但白紙黑字的試卷卻是難以作偽的。她思量片刻,迴答道:“那就算了吧,勉勉強強。”


    周宏鈺看著她竟然一本正經地思考這個問題,不由得伸出食指輕輕敲了敲她的腦門:“你還勉勉強強呢,口氣可不小!”


    蘇眠捂著額頭,不滿地瞪著他。那圓圓的小臉上,眸光似含著一層水汽,紅唇嬌豔欲滴,鼓著腮幫子的模樣顯得格外惹人憐愛,叫人心都快要融化了。


    周宏鈺眼中掠過一絲漣漪,不自覺地移開了目光。“行了,你現在可以把那些東西給我了吧?甲方爸爸還要看看,這些東西是否值得交易呢!”


    提到此事,蘇眠立刻恢複自信,把手中的資料推向他麵前:“您盡管看,如果不滿意告訴我,我還能弄到更多的。”


    周宏鈺瞥了她一眼,拿起手頭的文件,剛翻開一頁便愣住了……


    鄉野之間,那一片麥浪滾滾,春風吹拂下的村莊透露出濃厚的鄉土氣息。在這個看似平靜的小村裏,卻上演了一場關於是非曲直的風波。


    他不由得心頭一震,眼前盡是一疊疊打印出來的憑證,清晰記載著網絡足跡和時間線,猶如鄉間田埂上一條蜿蜒的小徑,直指真相。原來,村裏的丫頭小嫻通過一個小賬號的線索,挖出了傳媒班的一位聲樂教習的秘密,而這位教習的好友竟是醫學院石教授門生。


    恰巧,課堂上那次針鋒相對,讓這位好友對南希懷恨在心。一日,她在迴村的小路上撞見南希被人送迴家,便借機散布謠言,利用鄉親們的無知與學院間的嫉妒之心,悄無聲息地將南希從村中神聖的地位拉了下來。


    周宏鈺一頁頁翻開那疊憑證,臉色愈發凝重,每一張都如此詳盡。待他看完,拍了拍手中的紙堆,“這些證據表明問題出在傳媒班那位教習身上,但根源還在石教授那兒。你還有別的證據嗎?”


    “若沒有別的證據,那我還怎麽在這村子裏立足!”蘇眠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目光盈盈地道:“剛才我不是說了嘛,如果你不滿意,我還有更猛的料。”


    說著,她打算掏手機添加周宏鈺的微信,忽然想起還未加過他,於是取出名片道:“周主任,咱們加個微信好友吧!”


    周宏鈺麵露無奈:“自開學第一天起,我就把聯係方式留在了班級裏,並且加入了班級群。你這個小丫頭片子,分明就是對外界的事兒不管不顧,一門心思隻想著出村遊玩。”


    他瞪了蘇眠一眼,隨後遞出手機。蘇眠此刻對這位甲方爸爸可是畢恭畢敬,熟練地加上了他的微信,接著連珠炮似的給他發送了一張張聊天記錄截圖。


    嘴裏還不停念叨:“石教授手段高明,比那些人謹慎得多。僅憑這些截圖,看上去像是訴苦,不過其中暗藏禍心,昭然若揭。我已經全部發給你了,你自己決定怎麽處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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