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昏黃的燭光映照在顧長淵緊鎖的眉間,在他麵前,散落著各地官員的政績奏報,以及新科舉方案的細則。窗外夜色深沉,更襯得屋內氣氛凝重。


    “鄭王府……”顧長淵指尖輕叩桌麵,發出沉悶的聲響,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凜風,你確定是鄭王在背後操縱?”


    徐凜風從窗邊轉身,手裏拿著那封蓋著“鄭”字印章的信函,走到顧長淵身邊。“大人,這封信是今日從學館一個反對改革的學子身上搜出來的,內容雖然隱晦,但屬下仔細推敲後發現,其中暗藏的聯絡暗號與鄭王府的慣例一致。”


    顧長淵接過信函,仔細端詳著上麵的字跡,信中內容看似隻是一些普通的問候,但字裏行間透露出的焦慮和期盼,卻讓他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看來,鄭王是鐵了心要阻撓改革了。”


    徐凜風點點頭,“屬下還調查到,鄭王府最近頻繁與一些文人學子接觸,其中就包括今日在學館鬧得最兇的柳才子。而且,據可靠消息,鄭王府暗中賄賂了這些文人學子的家人,以威逼利誘的方式讓他們反對科舉改革。”


    顧長淵將信函重重地拍在桌上,怒火在胸中翻湧。“好一個鄭王!竟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他知道,此刻衝動行事隻會讓事情更加糟糕。


    “大人,我們現在該如何應對?”徐凜風沉聲問道。


    顧長淵沉吟片刻,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既然鄭王要玩陰的,那我們就陪他玩到底!凜風,你立刻派人暗中調查鄭王府與那些文人學子的來往,收集他們勾結的證據。記住,一定要小心謹慎,切不可打草驚蛇。”


    “是,大人。”徐凜風領命而去。


    顧長淵獨自一人在書房踱步,思緒萬千。他知道,這場改革之路注定充滿荊棘,但他絕不會退縮。鄭王,以及所有阻撓改革的勢力,他都會一一清算!


    突然,顧長淵的目光落在書桌上的另一份奏折上,那是關於皇帝近來身體狀況的報告。他拿起奏折,仔細閱讀起來,眉頭逐漸加深。皇帝的身體每況愈下,朝中局勢也越來越微妙,他心中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看來,這盤棋,比我想象的還要複雜……”顧長淵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望著夜空中的一輪明月,心中暗暗發誓,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他都要守護這片土地,守護他想要守護的一切。


    他猛地轉身,拿起桌上的毛筆,在宣紙上寫下一個大大的“忍”字。


    “大人……”徐凜風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著一絲焦急。


    “進來。”顧長淵沉聲說道,將寫著“忍”字的宣紙壓在桌案下。


    徐凜風快步走到顧長淵麵前,麵色凝重。“大人,宮裏傳來消息,錢太監近來在皇上麵前頻頻詆毀大人,說大人推行的科舉改革勞民傷財,擾亂朝綱。”


    顧長淵冷笑一聲,“果然不出所料,鄭王這是想從皇上那裏下手了。”他早料到鄭王不會善罷甘休,隻是沒想到他會如此迅速地采取行動。錢太監是皇帝身邊的紅人,深得皇帝信任,他的讒言無疑會對皇帝的判斷產生影響。


    “而且……”徐凜風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皇上似乎對改革方案的態度也愈發冷淡,今日早朝,對於大人的奏請,皇上隻是簡單地說了句‘容後再議’,便不再多言。”


    顧長淵的臉色更加陰沉,他知道,錢太監的讒言已經開始奏效了。皇帝本就對改革持謹慎態度,如今再加上錢太監的煽風點火,他對改革的疑慮必然會加深。


    “周太師那邊也開始行動了。”徐凜風又遞上一封密信,“據可靠消息,周太師正在聯合其他保守派官員,準備聯名上書反對科舉改革。”


    顧長淵接過密信,快速瀏覽了一遍,信中言辭激烈,將科舉改革描繪成禍國殃民的政策,字裏行間充滿了對改革的抵觸和恐懼。他將信紙揉成一團,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周太師,看來你真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他深知,周太師是保守派的領袖,在朝中勢力根深蒂固,如果他公開反對改革,勢必會給改革造成巨大的阻力。


    “大人,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徐凜風焦急地問道。如今內憂外患,局勢對他們極為不利。


    顧長淵走到窗邊,望著夜空中閃爍的星辰,沉默片刻後,他緩緩說道:“凜風,你去一趟宋學究府上……”他頓了頓,語氣變得低沉,“告訴他,就說我……想請他喝茶。”


    徐凜風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了顧長淵的意圖。宋學究雖然對新製度有偏見,但他為人正直,在文人中頗有威望。如果能爭取到他的支持,或許可以扭轉一部分文人對改革的看法。


    “屬下明白。”徐凜風拱手領命,轉身離去。


    顧長淵望著徐凜風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他知道,這場改革之路注定充滿荊棘,但他絕不會放棄。他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掃清一切障礙,實現他的理想。


    書房內再次恢複了寧靜,隻有燭光搖曳,映照著顧長淵堅毅的臉龐。他走到書桌前,展開一張新的宣紙,提筆寫下“謀”字。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書房的寂靜。“大人,不好了……”門外傳來一個侍衛慌亂的聲音。


    “進來。”顧長淵的聲音依舊沉穩,仿佛剛才的“謀”字已經為他注入了力量。


    侍衛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單膝跪地,“大人,宋學究……他,他寫了一篇文章,痛斥改革的弊端,現在城中到處都在傳抄,影響甚大!”


    顧長淵心中一沉,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他原本希望宋學究能保持中立,至少不要公開反對改革,沒想到他竟然會親自撰文批判。難道宋學究已經徹底倒向了鄭王?


    “文章裏都寫了些什麽?”顧長淵強壓著怒火問道。


    “文章裏說,大人的改革急功近利,擾亂綱常,將會導致民不聊生,社稷動蕩……”侍衛的聲音越來越小,不敢抬頭看顧長淵的臉色。


    顧長淵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他知道,宋學究在文人中享有很高的聲望,他的文章一出,勢必會對改革造成巨大的衝擊。


    就在這時,徐凜風匆匆趕迴,“大人,屬下去了宋府,卻撲了個空,宋學究不在府中。屬下打聽到,他去了城西的清風學館。”


    “清風學館?”顧長淵猛地睜開眼睛,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清風學館是城中最大的學館,聚集了大量的學子,如果宋學究在那裏公開宣揚反對改革的言論,後果不堪設想。


    “快,我們去清風學館!”顧長淵來不及多想,立刻帶著徐凜風趕往清風學館。


    當他們到達清風學館時,眼前的景象令他們震驚。學館門前聚集了大量的學子,群情激憤,高聲唿喊著反對改革的口號。柳才子站在高台上,慷慨激昂地演講,將改革描繪成洪水猛獸,煽動著學子們的情緒。


    “改革,改革,改的是什麽?革的是我們讀書人的命!大人們高高在上,哪裏知道民間疾苦?他們隻顧著自己的利益,根本不顧百姓死活!”柳才子的聲音在學館上空迴蕩,激起一陣陣的響應。


    顧長淵和徐凜風擠進人群,看到宋學究坐在一旁,臉色陰沉,一言不發。


    “宋老先生,”顧長淵走到宋學究麵前,沉聲問道,“您為何要如此?您難道不明白,改革是為了國家,為了百姓嗎?”


    宋學究抬起頭,冷冷地看了顧長淵一眼,“顧大人,老夫一生鑽研聖賢之書,深知治國之道。你的改革,違背了祖宗的規矩,動搖了國家的根基,老夫豈能坐視不理?”


    顧長淵還想再說什麽,卻被柳才子打斷,“顧大人,你還有臉來這裏?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麽?你把好好的科舉製度改得麵目全非,讓多少寒門學子失去了進身之階!你這是在斷送國家的未來!”


    “你胡說!”徐凜風怒斥道,“改革是為了打破舊製度的弊端,給更多有才華的人機會,怎麽能說是斷送國家的未來?”


    “事實勝於雄辯!”柳才子冷笑一聲,指著周圍的學子們說道,“你們看看,有多少人反對改革?這難道不是民心所向嗎?”


    顧長淵看著周圍群情激奮的學子們,心中充滿了無力感。他知道,這場陰謀遠比他想象的更加複雜,更加危險。他必須盡快找到證據,揭露鄭王和周太師的陰謀,否則,改革將會徹底失敗,而他,也將萬劫不複。


    迴到府中,顧長淵在書房裏踱步,手中緊緊攥著那封揉皺的密信。


    “大人,”徐凜風看著顧長淵焦躁不安的樣子,輕聲說道,“我們必須盡快行動,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顧長淵停下腳步,目光如炬,“凜風,你說……如果……”他頓了頓,壓低了聲音,“如果我們能找到鄭王和周太師勾結的證據……”“如果我們能找到鄭王和周太師勾結的證據,”顧長淵重複著這句話,語氣中帶著一絲決絕,“就能將他們一網打盡!”


    徐凜風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大人所言極是,隻是這證據……”他頓了頓,眉頭緊鎖,“怕是不容易找到。”


    顧長淵走到窗邊,望著夜空中閃爍的星辰,陷入沉思。他知道,鄭王老奸巨猾,周太師也非等閑之輩,他們之間的勾結必定十分隱秘,想要找到確鑿的證據,談何容易。


    “柳才子……”顧長淵喃喃自語,腦海中浮現出柳才子在清風學館慷慨激昂的模樣,“他如此賣力地反對改革,背後必定有人指使,而且,他與鄭王府來往密切,或許……”


    “大人是懷疑柳才子就是關鍵?”徐凜風立刻明白了顧長淵的意思。


    “不錯,”顧長淵點點頭,“柳才子雖然隻是個文弱書生,但他卻能煽動如此多的學子,可見其並非表麵那麽簡單。如果我們能從他身上找到突破口,或許就能順藤摸瓜,找到鄭王和周太師的罪證。”


    “但柳才子行事謹慎,我們該如何入手?”徐凜風問道。


    顧長淵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我們可以從他身邊的人入手。柳才子最近與誰來往密切?他有什麽弱點?”


    徐凜風沉吟片刻,“據屬下所知,柳才子最近與一個叫翠兒的歌姬來往甚密,而且他似乎十分迷戀這個歌姬。”


    “歌姬?”顧長淵嘴角微微上揚,“看來,這柳才子也不是什麽聖賢君子。凜風,你立刻派人去查清這個翠兒的底細,看看她是否與鄭王府有關聯。”


    “是,大人!”徐凜風領命而去。


    顧長淵獨自一人站在書房中,手中摩挲著一枚玉佩,這是他亡父留給他的遺物,也是他唯一的念想。他望著玉佩,心中暗自發誓,一定要為父報仇,將那些陷害他家破人亡的奸佞之臣繩之以法!


    窗外,夜色漸深,寒風唿嘯,仿佛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風暴。顧長淵的目光變得堅定而冷峻,他知道,這場鬥爭才剛剛開始,他必須步步為營,才能最終取得勝利。


    第二天清晨,徐凜風匆匆來到書房,“大人,屬下已經查清了翠兒的底細。”


    顧長淵放下手中的書卷,“說。”


    “翠兒原名李香君,是江南人士,三年前來到京城,後來被鄭王府的人看中,安排進了醉仙樓。她與柳才子相識於醉仙樓,兩人關係非同一般。”徐凜風頓了頓,繼續說道,“而且,屬下還查到,翠兒經常出入鄭王府,與鄭王府的管家來往密切。”


    顧長淵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果然不出所料,看來這個翠兒就是我們突破的關鍵。”他走到桌邊,拿起筆墨,在紙上寫下幾個字,然後遞給徐凜風,“按計劃行事。”


    徐凜風接過紙條,看了一眼上麵的內容,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恭敬地點頭,“屬下明白。”


    夜幕降臨,醉仙樓燈火通明,歌舞升平。


    一個身影悄無聲息地潛入了醉仙樓的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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