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貢院重地,何人喧嘩!”洪亮的聲音打斷了考場內凝滯的氣氛。眾考生紛紛抬頭,隻見一位身著官服的中年男子,麵色嚴肅地站在門口,正是此次鄉試的主考官——王大人。他身後跟著神色慌張的徐凜風。


    王大人環視考場,目光落在顧長淵身上,微微一頓,又迅速掃過其他考生,最終停留在李公子身上。“方才有人舉報,考場內有人作弊,可有此事?”


    李公子立刻起身,作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迴大人,確有此事!學生親眼所見,此人,”他指著顧長淵,語氣尖銳,“多次偷看小抄,行為卑劣,敗壞考風!”


    顧長淵依舊神色平靜,仿佛事不關己。他早就料到李公子會反咬一口,心中冷笑一聲,隻等著看好戲。其他考生則竊竊私語,目光在顧長淵和李公子之間來迴打量,揣測著事情的真相。


    王大人眉頭緊鎖,看向顧長淵,語氣嚴厲:“顧長淵,你可認罪?”


    顧長淵不慌不忙地起身,拱手行禮:“大人明鑒,學生冤枉!這分明是李公子栽贓陷害!”


    “大膽!你竟敢汙蔑本公子!”李公子怒斥道,“眾目睽睽之下,你還有什麽可狡辯的?”


    顧長淵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他緩緩蹲下身,從桌子底下撿起一張折疊整齊的紙條,正是李公子之前試圖塞給他的小抄。他將紙條展開,展示給眾人看,“大人請看,這就是李公子所謂的‘小抄’。不知這小抄是如何出現在學生腳下的?”


    李公子臉色一變,強作鎮定道:“這……這分明就是你的小抄!你休想抵賴!”


    顧長淵輕笑一聲,目光直視李公子,眼神銳利如刀:“李公子,你以為你的伎倆能瞞天過海嗎?你以為我為何會多次‘偷看’小抄?因為我知道你會故技重施,所以故意等著你自投羅網!”


    顧長淵的語氣平靜卻充滿力量,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仿佛重錘一般敲擊在李公子心頭。他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眼神閃爍,不敢與顧長淵對視。


    顧長淵繼續說道:“我早就在注意你的舉動。你以為你偷偷摸摸的動作能逃過我的眼睛?你第一次、第二次試圖將小抄塞給我,我都假裝不知。我就是要讓你放鬆警惕,讓你露出馬腳!”


    顧長淵說著,又從袖中掏出一塊小小的銅鏡,角度巧妙地對著李公子。“李公子,你看看這是什麽?”


    銅鏡反射著陽光,照亮了李公子藏在袖口裏的另一張小抄。一切真相大白,李公子臉色慘白,渾身顫抖。


    顧長淵拿著手中的小抄,一步一步走向王大人……


    顧長淵拿著那張揉皺的小抄,一步一步走向王大人,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李公子心頭。李公子見狀,臉色慘白如紙,卻強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嘴唇微微顫抖著,似乎想要辯解,卻又不敢開口。


    “王大人,”顧長淵將小抄呈上,“此物便是李公子屢次想要塞給學生的作弊證據。他先是想栽贓嫁禍,不成之後,又倒打一耙,誣陷學生作弊。學生所說句句屬實,還請大人明察。”


    王大人接過小抄,仔細端詳,又看了看臉色蒼白的李公子,眉頭緊鎖。他之前就對顧長淵的“狂妄”之舉頗有微詞,如今又出了這檔子事,心中對顧長淵的印象更差了幾分。他覺得顧長淵巧言令色,或許真如李公子所說,是想把自己的作弊行為嫁禍於人。


    “顧長淵,”王大人的語氣帶著一絲懷疑,“你所言雖有幾分道理,但僅憑一張小抄,也無法完全證明李公子作弊,更不能洗脫你自己的嫌疑。”


    顧長淵早料到王大人不會輕易相信自己,畢竟自己之前的行為確實有些張揚,難免讓人心生芥蒂。他深吸一口氣,不卑不亢地答道:“大人所言極是,單憑一張小抄,的確難以服眾。但學生敢問大人,為何李公子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將小抄塞給學生?若學生真想作弊,為何不接受他的‘好意’?難道是因為學生愚鈍,不懂得把握機會嗎?”


    顧長淵頓了頓,目光掃過周圍的考生,聲音提高了幾分:“諸位可都看到了,李公子不止一次地靠近學生,鬼鬼祟祟地舉動,難道隻是巧合?學生敢以性命擔保,這絕對是李公子精心策劃的陰謀!”


    他語氣堅定,眼神清澈,仿佛蘊藏著無盡的力量,讓在場的一些考生開始動搖,竊竊私語的聲音逐漸變大。


    王大人依舊麵色凝重,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顯然還在猶豫。他沉吟片刻,問道:“你說李公子多次將小抄塞給你,可有人證?”


    顧長淵環視四周,不少考生都低下了頭,不敢與他對視。畢竟,得罪李公子這樣的權貴子弟,可不是什麽明智之舉。


    就在這時,一個略顯顫抖的聲音響起:“我……我看到了。”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身材瘦弱的考生,畏畏縮縮地站了起來。他臉色蒼白,眼神閃爍,顯然十分緊張。


    “你叫什麽名字?”王大人問道。


    “學生……學生叫張明。”


    “你方才說你看到了什麽?”


    張明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說道:“我……我看到李公子兩次將紙條塞給顧……顧長淵。”


    李公子聞言,臉色驟變,惡狠狠地瞪著張明,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一般。張明嚇得渾身一顫,差點癱倒在地。


    “你胡說!”李公子指著張明,怒吼道,“你分明是受了顧長淵的指使,故意誣陷我!”


    顧長淵看著李公子惱羞成怒的樣子,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他緩緩開口,正準備說話,卻突然被王大人打斷。


    “肅靜!”王大人厲聲喝道,“此事尚未查明,爾等休要喧嘩!”他轉頭看向顧長淵,語氣緩和了一些,“顧長淵,你還有何話說?”


    顧長淵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大人,這小抄上的字跡……”他頓了頓,拿起小抄,指著上麵娟秀的蠅頭小楷,“與李公子之前呈上去的試卷上的字跡,頗為相似,不知大人可否仔細比對一番?”


    李公子聞言,臉色更加蒼白,他強作鎮定地說道:“這字跡分明是模仿我的!顧長淵,你好歹毒的心思,竟然想出如此卑劣的栽贓手段!”


    顧長淵不慌不忙地繼續說道:“大人,若隻是字跡相似,或許是巧合。但這小抄上的內容,卻與李公子之前的答題思路如出一轍。比如這道關於治國方略的策論題,小抄上所寫之策,與李公子卷麵上所答,幾乎一模一樣。莫非這也是巧合?”


    王大人聞言,拿起李公子的試卷,仔細比對起來。周圍的考生也紛紛伸長脖子,想要一探究竟。


    果然,小抄上的內容與李公子試卷上的答案驚人地相似,甚至連一些細微的措辭都一字不差。王大人眉頭緊鎖,臉色陰晴不定。


    “這……”王大人遲疑了。


    就在這時,幾個考生也壯著膽子站了出來。


    “大人,我也看到李公子鬼鬼祟祟地靠近顧長淵。”一個身材高大的考生說道。


    “對,我也看到了!李公子好像還塞了什麽東西給顧長淵。”另一個考生附和道。


    越來越多的考生站出來作證,他們之前懾於李公子的權勢不敢說話,但現在看到這麽多人站出來,也鼓起了勇氣。


    李公子見狀,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指著那些作證的考生,怒吼道:“你們……你們都是一夥的!你們都是受了顧長淵的指使,故意陷害我!”


    王大人看著群情激奮的考生,心中已經有了判斷。雖然他仍然對顧長淵之前的行為有所不滿,但現在證據確鑿,他也不得不重新審視這件事。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李公子,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李公子張了張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他頹然地癱坐在地上,他知道自己完了。


    王大人雖然沒有當場處罰李公子,但也將他帶了下去,進行進一步的調查。考場上的氣氛頓時輕鬆了許多,考生們紛紛對顧長淵投以敬佩的目光。


    顧長淵鬆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暫時躲過了一劫。他重新迴到試卷前,拿起那支掉毛的毛筆。他想起之前自己摸索出的一些技巧,調整了蘸墨的方式。墨跡在粗糙的紙張上暈染開來,像一朵盛開的黑色蓮花……“這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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