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將西山染成一片猩紅。顧長淵勒住戰馬,眺望著遠方隱約可見的峽穀,心中沉重如磐。突出重圍的代價慘烈,身邊隻剩下不足百人,個個帶傷,士氣低迷。


    風卷起地上的落葉,發出沙沙的聲響,更添幾分蕭瑟。


    “大人,西山峽穀怕是……”一名渾身浴血的將領低聲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絕望。他們突圍已是九死一生,就算此刻全速趕往西山峽穀,也未必能趕在敵軍之前。


    顧長淵沉默不語,緊抿的嘴唇顯示著他此刻內心的煎熬。他知道將領所言非虛,西山峽穀的糧草軍械一旦落入敵手,這場仗便再無翻盤的可能。


    就在這時,一個精瘦的身影快速奔來,在顧長淵麵前單膝跪地,“大人,張獵戶前來報到!”


    顧長淵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起來說話。”


    張獵戶起身,指著西山峽穀方向,詳細地描述了周圍的地形,“大人,峽穀北麵有一條羊腸小道,易守難攻,若是能派一支精銳小隊從那裏突襲,或許能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顧長淵眉頭舒展,一絲希望在他眼中燃起。張獵戶的建議正中下懷,他原本就打算劍走偏鋒,出奇製勝。


    “徐凜風,你怎麽看?”顧長淵轉頭看向身旁的謀士。


    徐凜風沉吟片刻,開口道:“此計可行,但需謹慎。敵軍狡猾,我們必須讓他們相信我們已經無力再戰,才會放鬆警惕。”


    顧長淵讚許地點了點頭,“說下去。”


    “我們可以佯裝撤退,製造出我們準備放棄西山峽穀的假象,引誘敵人深入,然後趁機從北麵小道突襲,前後夾擊,方能取勝。”徐凜風胸有成竹地分析道。


    “好!”顧長淵當即下令,“傳令下去,全軍佯裝撤退,丟棄部分輜重,製造混亂。讓敵軍以為我們潰不成軍,無力迴防。”


    命令迅速傳達下去,士兵們雖然疲憊不堪,但聽到這個命令,眼中都燃起了希望之火。他們拖著傷殘的身軀,開始執行佯退的計劃。


    顧長淵則帶著張獵戶和一小隊精銳,悄悄地繞向峽穀北麵的羊腸小道。他望著這條崎嶇陡峭的小路,心中默默祈禱,此戰,隻能勝,不能敗!


    與此同時,馬將軍的營帳中,氣氛凝重。他焦急地來迴踱步,等待著前線的戰報。西山峽穀的安危牽動著他的心,一旦失守,後果不堪設想。


    “報!”一個士兵匆匆跑進營帳,“將軍,劉校尉有緊急軍情迴報!”


    馬將軍心頭一緊,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快傳!”


    劉校尉快步走進營帳,臉上帶著一絲慌亂,“將軍,大事不好!顧大人那邊……敗了!”


    劉校尉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險,他添油加醋地描述著顧長淵的“慘敗”,甚至繪聲繪色地講述了顧長淵如何狼狽逃竄。“顧大人所剩兵力不足百人,皆是強弩之末,如今正朝著東南方逃竄,恐怕…無力迴天了。”


    馬將軍聞言,如遭雷擊,頹然地跌坐在椅子上。他雙手顫抖地扶著額頭,喃喃自語道:“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西山峽穀的糧草輜重是這場戰役的關鍵,一旦失守,後果不堪設想。他閉上眼睛,仿佛已經看到了敵軍鐵蹄踏破邊關的慘烈景象。


    劉校尉偷偷瞥了一眼馬將軍,見他已然心神俱亂,便悄悄地退出了營帳。他快步走到一處隱蔽的角落,從懷中掏出一隻信鴿,將早已寫好的消息綁在鴿腿上,放飛而去。信鴿撲棱著翅膀,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遠在數十裏外的叛軍營地裏,吳軍師正與幾名將領商議軍情。突然,一隻信鴿落在他的肩頭。他取下信鴿腿上的消息,展開一看,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顧長淵敗了,正朝東南方逃竄。”他將消息遞給身旁的將領,“看來,這西山峽穀的糧草輜重,已是囊中之物了。”


    “軍師妙計,顧長淵不過是個乳臭未幹的小子,如何能與軍師鬥智?”一名將領諂媚地笑道。


    吳軍師撫著胡須,得意地點了點頭。他下令道:“傳令下去,全軍向西山峽穀進發,務必在天亮之前奪取糧草輜重!”


    夜幕籠罩下的西山峽穀,靜謐得如同沉睡的巨獸。吳軍師率領大軍浩浩蕩蕩地逼近峽穀,沿途並未遇到任何抵抗,這更讓他確信了顧長淵已經潰敗的消息。他心中暗喜,隻等著天亮之後,便能將峽穀中的糧草輜重盡數收入囊中。


    然而,就在吳軍師大軍進入峽穀腹地之時,異變突生。峽穀北側的峭壁上,突然響起震耳欲聾的喊殺聲。無數火把如同繁星般點亮了夜空,一支精銳部隊如同神兵天降,從峭壁上的羊腸小道殺出,直撲叛軍側翼。


    “殺!”顧長淵一馬當先,手持長劍,如同猛虎下山,勢不可擋。他身後的士兵個個勇猛無比,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衝垮了叛軍的防線。


    吳軍師做夢也沒想到,顧長淵竟然會從這裏殺出。他驚愕地瞪大了眼睛,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應對。


    “怎麽迴事?哪裏來的伏兵?”他驚慌失措地大喊。


    “軍師,我們中計了!顧長淵佯裝敗退,實際上是……”一名將領話還沒說完,便被一支利箭射穿了喉嚨,倒在了血泊之中。


    顧長淵的突然襲擊,打亂了叛軍的陣腳,原本氣勢洶洶的叛軍,此刻如同無頭蒼蠅般四處亂竄。


    顧長淵冷眼看著眼前混亂的場麵,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吳軍師,好久不見了。”


    喊殺聲震天,火光映紅了西山峽穀的峭壁。顧長淵的突然襲擊,的確打了吳軍師一個措手不及。但叛軍畢竟人數眾多,且久經沙場,短暫的慌亂之後,便迅速組織起了抵抗。刀劍交擊,喊殺聲、慘叫聲交織在一起,峽穀內如同修羅地獄一般。


    顧長淵身先士卒,手中長劍如遊龍般飛舞,每一次揮舞都帶走一條生命。他身後的士兵,也個個奮勇殺敵,士氣高昂。


    然而,戰局並非一麵倒的屠殺。吳軍師畢竟是久經沙場的老將,很快便穩住了陣腳,並重新組織起有效的防禦。他指揮士兵依托峽穀的地形優勢,與顧長淵的部隊展開激烈的拉鋸戰。戰鬥逐漸陷入膠著狀態,雙方都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與此同時,在馬將軍的大營裏,陳使者正不斷地幹擾著馬將軍的指揮。“將軍,顧大人此舉太過冒險,萬一中了敵人的埋伏,後果不堪設想啊!”他裝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不停地勸說馬將軍撤迴支援顧長淵的部隊。


    馬將軍本來就因為之前的戰敗消息而心神不寧,如今又被陳使者在一旁不斷地聒噪,更是難以做出正確的判斷。他猶豫不決,遲遲不肯下令出兵支援顧長淵。


    “將軍,戰機稍縱即逝啊!若是再耽擱下去,顧大人就危險了!”一旁的副將焦急地勸說道。


    馬將軍咬了咬牙,最終還是下令出兵。然而,由於陳使者的幹擾,出兵的命令下達得晚了,而且調動的兵力也比原計劃少了很多。這使得顧長淵的部隊失去了最佳的支援時機,也讓戰場上的形勢變得更加複雜。


    顧長淵在激烈的戰鬥中,敏銳地察覺到了馬將軍部隊的異常。他意識到,在自己的陣營中,一定有內鬼在暗中作祟。結合之前的種種跡象,他幾乎可以肯定,陳使者和劉校尉就是這兩個叛徒。


    “必須盡快揪出這兩個叛徒!”顧長淵心中暗道。他知道,隻有解決了這兩個內鬼,才能真正贏得這場戰鬥的勝利。他一邊指揮戰鬥,一邊暗中觀察著周圍的情況,尋找著揪出叛徒的機會。


    天色漸亮,峽穀內的戰鬥依然激烈。顧長淵雖然在戰鬥中取得了一些優勢,但叛軍的抵抗依然頑強,戰局還沒有徹底扭轉。他心中清楚,時間拖得越久,對自己就越不利。他必須盡快找到突破口,徹底擊潰叛軍。


    他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戰場,一個大膽的計劃在他心中漸漸成形。“傳令下去,”顧長淵對著身邊的傳令兵說道,“命令……”他故意壓低了聲音,隻讓身邊的幾個人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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