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紅樓的脂粉香氣濃烈,夾雜著酒氣,撲麵而來。顧長淵不著痕跡地掩了掩鼻,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周圍。雕花木欄,絲綢帷幔,靡靡之音,無一不昭示著此地的奢靡。他與徐凜風步入其中,立刻便有老鴇扭著腰肢迎了上來,堆著滿臉笑容,語氣諂媚:“兩位公子,可是要聽曲兒?我們醉紅樓的姑娘個個貌美如花,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顧長淵擺了擺手,從袖中摸出一錠銀子,不著痕跡地塞進老鴇手中,“我們找馮寡婦。”


    老鴇掂了掂銀子的分量,臉上的笑容更盛,“原來兩位公子是馮姐兒的熟客,公子樓上請,奴家這就讓人去叫馮姐兒。”


    說罷,老鴇便扭著腰肢,吩咐龜奴帶他們上樓。


    兩人隨著龜奴來到一間雅致的廂房,推開雕花木窗,能將樓下的景象盡收眼底。顧長淵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周圍,留意著每一個細節。


    不多時,馮寡婦便被帶了進來。她今日穿著一身素淨的衣裳,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見到顧長淵,她臉色驟變,眼中閃過一絲驚恐,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顧長淵看出了她的恐懼,溫和地笑了笑,“馮姐兒不必害怕,我們沒有惡意。”


    馮寡婦緊緊地咬著嘴唇,目光閃爍,欲言又止。她不安地看了看四周,仿佛在擔心什麽。


    顧長淵明白她的顧慮,他走到馮寡婦身邊,壓低聲音說道:“我知道你被人威脅了,你放心,隻要你說出真相,我一定會保護你的安全。”


    聽到顧長淵的話,馮寡婦的眼中閃過一絲希冀,她顫抖著嘴唇,似乎想要開口。然而,她卻又像是想到了什麽,眼神再次黯淡下來,搖了搖頭,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迴去。


    顧長淵給了徐凜風一個眼神,徐凜風心領神會,走到門口,將房門關上,並反手插上了門栓。


    “現在你可以說了,”顧長淵再次看向馮寡婦,“這裏很安全,沒有人能傷害你。”


    馮寡婦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剛要開口,突然……樓下傳來一陣喧鬧聲,夾雜著叫罵聲和打砸聲,打破了廂房內的寧靜。


    “怎麽迴事?”顧長淵眉頭緊鎖,走到窗邊,向下看去。


    隻見幾個衣衫襤褸,滿臉橫肉的地痞正圍在樓下,大聲叫嚷著,手中拿著棍棒,肆意打砸著樓下的桌椅。


    顧長淵眼神一凜,“看來,有人不想讓我們談話……”他轉過頭,對馮寡婦說道,“馮姐兒,別怕……”


    馮寡婦深吸一口氣,顫抖的嘴唇像即將綻放的花苞,眼眶中蓄滿了淚水。“那天……那天晚上,我看到……”


    樓下的喧鬧聲驟然加劇,叫罵聲、打砸聲混雜在一起,像一鍋沸騰的粥,不斷衝擊著廂房的寧靜。馮寡婦嚇得一哆嗦,剛鼓起的勇氣瞬間泄了氣,她驚恐地看向顧長淵,眼中滿是無助。


    “不用擔心,”顧長淵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凜風去處理了。”


    徐凜風推開房門,寒著臉走了出去。樓下,幾個地痞正揮舞著棍棒,砸碎桌椅,口中汙言穢語不斷。徐凜風身形一閃,如同鬼魅般出現在他們麵前。他出手快如閃電,幹淨利落,幾招之內便將幾個地痞打翻在地,哀嚎不止。


    廂房內,顧長淵溫聲勸慰著馮寡婦:“現在可以說了吧?這裏很安全。”


    馮寡婦的目光在顧長淵堅毅的臉上停留了片刻,終於下定了決心。她緊緊抓住衣角,聲音低沉而沙啞:“那天晚上,我看到馬六……他從後門偷偷溜出去,和……和一個穿著黑衣的人見麵……”


    “黑衣人?”顧長淵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關鍵詞,“你能描述一下那個黑衣人的樣貌嗎?”


    馮寡婦努力迴憶著:“天太黑了,我看不太清楚……隻記得他很高,很壯……而且……而且他說話的聲音很特別,像是……像是故意壓低了嗓音……”


    “故意壓低嗓音?”顧長淵的眉頭微微皺起,這說明黑衣人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他還給了馬六一個……一個包裹,”馮寡婦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乎聽不見,“我……我不敢看……”


    “包裹裏是什麽?”顧長淵追問道。


    馮寡婦搖了搖頭,眼中充滿了恐懼:“我不知道……我不敢看……”


    顧長淵意識到馮寡婦知道的有限,但她提供的這些線索已經非常寶貴。馬六和黑衣人的秘密會麵,以及那個神秘的包裹,都暗示著背後隱藏著更大的陰謀。


    “謝謝你,馮姐兒,”顧長淵語氣真誠,“你提供的這些信息非常重要。”


    馮寡婦臉色蒼白,嘴唇微微顫抖著,顯然還沒有從恐懼中緩過來。


    “還有嗎?你還知道什麽?”顧長淵鼓勵地看著她。


    馮寡婦猶豫了片刻,像是鼓足了所有勇氣,才緩緩開口:“我……我聽到他們提到了……提到了‘計劃’……”


    “計劃?”顧長淵心中一動,“什麽計劃?”


    馮寡婦咬著嘴唇,眼神閃爍,似乎在掙紮著要不要說出來。“他們說……他們說……”


    然而,話還沒說完,樓下突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緊接著,一群看似喝醉酒的人,跌跌撞撞地衝進了廂房……馮寡婦嚇得臉色慘白,緊緊地抓住顧長淵的衣袖,不敢再說話……


    這群“醉漢”來勢洶洶,滿身酒氣,嘴裏胡亂地唱著不成調的曲子,跌跌撞撞地衝進廂房,將原本就不大的空間擠得滿滿當當。他們看似醉得神誌不清,眼神卻閃爍著狡黠的光芒,有意無意地將顧長淵和馮寡婦隔開。


    馮寡婦嚇得臉色慘白,緊緊地抓住顧長淵的衣袖,不敢再說話。她瑟縮在角落裏,像一隻受驚的小鳥,驚恐地注視著這群不速之客。


    顧長淵心知肚明,這不過是敵對勢力慣用的伎倆,意圖打斷他們的談話,阻止馮寡婦透露更多信息。他眼珠一轉,計上心頭。


    “你們幹什麽?!”顧長淵猛地站起身,故作惱怒地推搡著離他最近的一個“醉漢”。“醉漢”順勢倒在地上,誇張地叫喚起來:“哎喲,打人啦!打人啦!”


    其他“醉漢”也紛紛起哄,叫罵聲、推搡聲混作一團,廂房內頓時亂成一鍋粥。顧長淵趁亂拉過馮寡婦,在她耳邊低語:“別怕,我會保護你。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寫下來給我。”


    他從袖中掏出一張紙和一小塊炭筆,迅速塞進馮寡婦手中。馮寡婦顫抖著手,在昏暗的光線下,在紙上寫下幾個歪歪扭扭的字。


    混亂仍在繼續,顧長淵故意提高音量,與“醉漢”們爭吵,吸引他們的注意力,為馮寡婦爭取時間。他時而推搡,時而躲閃,將“醉漢”們耍得團團轉,整個廂房一片狼藉。


    徐凜風站在門口,冷眼旁觀著這一切。他雖然不明白顧長淵的意圖,但他相信顧長淵自有分寸。他隻需靜觀其變,確保顧長淵的安全即可。


    就在這時,馮寡婦悄悄地將紙條塞進顧長淵手中,她的手冰涼,指尖微微顫抖。顧長淵不動聲色地將紙條藏入袖中,然後猛地推開一個“醉漢”,裝作不耐煩地說道:“夠了!都給我滾出去!”


    “醉漢”們似乎得到了某種暗示,互相使了個眼色,然後罵罵咧咧地離開了廂房。


    待“醉漢”們離開後,顧長淵立刻走到馮寡婦身邊,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


    馮寡婦搖了搖頭,臉色依舊蒼白,眼中卻閃過一絲決絕。她知道自己已經卷入了一場危險的漩渦,但她已經沒有退路。


    顧長淵扶著馮寡婦坐下,低聲安慰了幾句,然後和徐凜風一起離開了青樓。夜色深沉,街道上空無一人,隻有昏黃的燈籠在風中搖曳,投下斑駁的光影。


    顧長淵和徐凜風迴到住所,迫不及待地打開紙條。紙條上的字跡模糊不清,且是一些暗語,很難理解。上麵寫著:“卯時,西郊,枯井……”顧長淵盯著這幾個字,眉頭緊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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