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府因為柯攸的緣故,還是放棄了葉溪亭的邀約。


    葉溪亭迴宮後思索一陣,對著宮中侍衛說道:“……迴去就說沈日暮已經抓獲了。”


    這侍衛是羅婉清的忠實的部下,葉溪亭還勉強能信。


    “皇後娘娘這又是為何?”侍衛不解,這意思是不追沈日暮了嗎。


    “你知道什麽叫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嗎?”葉溪亭看著一臉糊塗的侍衛,挑了挑眉。


    “我要這漁翁,先浮出水麵。”


    ……


    沈日暮身死消息還沒放出多久,京中就傳來瘟疫的征兆。


    眾說紛紜,一時間流言四起,什麽天降罪罰,妖女禍國。


    葉溪亭不信天命,此事大概是人為。


    朝臣的奏折故意繞過葉溪亭送到沈逸塵手上,沒想到沈逸塵比葉溪亭情緒還要激動。


    “誰塞我桌上的!有病吧,天災也能怪你身上?”


    “無妨。”葉溪亭看了眼奏折上的言論,就隨手丟在了地上。


    “……可有寫名字?”葉溪亭還是把奏折給撿了起來。


    大家還是有些心眼的,倒是沒給葉溪亭留下把柄。


    “罷了,既是安京起的瘟疫,那就封城,。”


    葉溪亭做事果斷,沒多加思考就下了決定。


    城中達官顯貴紛紛想卷起細軟逃出安京,可葉溪亭帶著麵紗親自守在城門口,不放一個人進出。


    “你個妖女!牝雞司晨,禍國殃民!”


    轎子上走下來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大概是死到臨頭了,他竟敢去推搡馬上的葉溪亭。


    葉溪亭微微扯了扯馬韁,就讓他撲了個空。


    “我放你出去才是禍國殃民。”


    葉溪亭冷聲說道。


    “你個鄉野農婦懂什麽?你難道還敢殺了我不成……”


    他話音未落,葉溪亭就斬下了他的頭顱。


    “以此為戒,敢出城者,就地格殺,就算是先皇站在這裏,我也敢殺。”


    葉溪亭不說假話,她的劍尖還流淌著溫熱的血,震懾了不少人。


    百姓逃逸的事解決了,葉溪亭愁的是安京國庫裏的錢呢?救災助人,全都要錢,可打開賬本全都是赤字。


    葉溪亭覺得很不對勁啊,一年前才打了勝仗,國庫怎麽會沒錢呢?


    又或者,這又是一個詭計陰謀。


    就在葉溪亭開始喊人去挖自己陪葬品的時候,裴影求見,她說自己願意傾盡全力救助安京。


    “皇後,影亭商行在梅城還有餘糧,民女傳信一封,喊夥計們三日之內送到,解安京燃眉之急。”


    不知道為什麽,葉溪亭不敢麵對裴影,她躲在珠簾後,麵紗下的姿容比往日憔悴許多。


    “皇後問,裴掌櫃為何願意這麽做?”


    太監走到裴影身邊,替葉溪亭傳話。


    “民女有一重要之人也在安京,救下安京,就是救下她。”


    裴影低聲說道,葉溪亭卻聽得一清二楚。


    “可她早就不似從前了……她已經變成了你最厭惡的模樣。”


    葉溪亭掀開珠簾,她走到裴影麵前,一字一句說道。


    “疑心猜忌,濫殺無辜,喜怒無常,她不值得你用心……”葉溪亭看著她的手,輕輕說著。


    “可我相信她是有苦衷的……她也不想變成這樣的,對嗎?”


    裴影卻握住了她的手。


    葉溪亭那日震懾權貴,裴影隻見了一麵,就認出了皇後就是葉溪亭。


    葉溪亭說不出話來,她隻覺得可悲。


    ……


    有了裴影助力,資金方麵倒是不緊缺了。


    葉溪亭一有時間讓沈逸塵出門施粥賑災,刷刷民心,自己去研究草藥。


    “姐姐你又來了?”一個小男孩不認識葉溪亭,以為隻是個普通醫師。


    葉溪亭粗通醫術,給男孩把了個脈。


    “恢複得不錯,這的全大夫呢?”葉溪亭問道。


    “不知道,他昨日收拾了包袱,好像跑了……”男孩怯怯道。


    葉溪亭臉色陰沉了幾分,人都怕死,但若是人人都臨陣脫逃,那沙場又誰來守?


    葉溪亭洗了洗手,對著身邊的守衛說道:“抓到了不必過問,就地殺了。”


    葉溪亭說這話的時候沒有壓低聲音,在場的人都為之一顫。


    這皇後果真殘暴。


    不過出了帳篷,葉溪亭才低聲對著守衛說道:“那人先不必殺,暗中交給我處理。”


    葉溪亭深知這位全大夫的秉性,他不可能就這樣拋下病人逃的。但要是不處理了,又怕人人效仿。


    醫術古籍葉溪亭都是翻爛了,她一個相似案例都沒找到。


    幾天下來葉溪亭人都瘦了一圈,沈逸塵頗為心疼:“我那時就該帶著你跑,跑得遠遠得……可我知道,你不願意。”


    葉溪亭搖了搖頭:“在其位謀其職,那些醫師比我更為勞累,我必須以身作則。”


    “對了,我想起來,裴掌櫃從梅城運來的糧草今日送到,我得去城門守著,就怕有人趁亂離開。”


    葉溪亭還沒坐多久就站了起來,沈逸塵還沒來得及勸阻,葉溪亭就騎馬去了城門口。


    讓葉溪亭意想不到的是,和裴影糧草藥材一起來的還有安平。


    “聽說安京有難,我就來了,沒想到又能遇見姑娘……”


    安平笑起來很和藹,葉溪亭的心都安定了不少。


    “那溪亭就謝過安大夫了。”葉溪亭朝著安平深深鞠了一躬。


    “這不過是作為醫者該做的,姑娘不必言謝。”


    安平和葉溪亭寒暄幾句就去忙解藥之事了。


    這邊葉溪亭也有收獲,守衛抓到了想趁亂出城的全大夫。


    “皇後娘娘!臣是冤枉的啊!”


    全大夫被葉溪亭拉到牢房,看見滿牆的刑具之後連連求饒。


    葉溪亭沒想嚴刑拷打,她屏退了所有人,拉了把椅子給全大夫坐。


    “無事,我不動你。你可否告訴我,你為什麽要跑呢?”


    葉溪亭恩威並施,她敲打著桌麵,看向欲言又止的全大夫。


    “有人威脅?全大夫,我可以保你不死。”葉溪亭猜出了他的顧慮,給了他一個保證。


    “皇後娘娘!臣發現,那根本就不是瘟疫,那是毒啊!臣研製出解藥的時候,臣的妻兒就被威脅,說臣要不銷毀藥方離開安京,他們就要殺了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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