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凡準備匯集人手的同時,公寓小區各居民也紛紛接收到政府無線電通告。


    小區僅剩的幸存者眼底全是絕望。


    “踏馬的,暴雪紅色預警?”


    “還來?專家不是說大霧預警三天結束麽?這都特娘的快一個月了!專家都是屁!”


    “專家說的話全是放屁!上次也說暴雪幾天結束,這都第幾天了?”


    “該死,越來越冷了啊,我家一粒米都沒有了。”


    “靠,操蛋的暴雪,這是要把人往死路上逼啊。”


    “我家沒糧了,孩子生病,快死了。”


    “我自己都養不活,還怎麽養我13歲的兒子啊。”


    小區業主群裏哭聲震天。


    有的人手機性能不好,居然閃屏兩下,死機關機。


    還有的居民餓得幾天動彈不得,等家人爬起來再去看的時候,身體冰冰涼涼,已經死了好幾天。


    強烈的絕望,充滿末日的空氣。


    居委賈大媽門牙缺了一顆,是被蕭偉光砸掉。


    她冷得瑟瑟發抖,抱著胖孫子抖得老臉顫動,全是褶皺。她怨毒道。


    “蕭凡,你這魂淡好狠的心啊。”


    “我隻是想搶你房子,又不是要你的命。你真特麽狠毒,居然攛掇蕭偉光那廝殺老娘?”


    居委賈大媽看清了。


    手槍是蕭凡故意丟出來的。


    子彈也是蕭凡故意丟出來的。


    叫她更悲憤,憋屈的是,她攛掇好幾個信徒,拚死拚活終於搶到唯一的子彈,但居然……塞不進彈夾?


    子彈和手槍彈夾匹配不了?


    為此,她差點被暴怒的信徒家人反噬暴打。


    現在,她一想到蕭凡純良友善的笑容,就忍不住打個哆嗦,心有餘悸。


    更難的是,居委賈大媽發現她來月經了?


    更年期瀕臨絕經的年紀,突然來了大量月經,讓她毫無準備,褲子都是濕漉漉的。強烈的血腥液體,讓她早就消耗盡了衛生紙,草紙。


    她不得不尋找更多“女性祭獻信徒”,去搶劫女性家中的衛生巾。


    這時候,一個女信徒哭哭啼啼給她發來求救消息。


    【38號樓陶女士】:賈主任,我家裏實在是一粒米都沒了,侄子都養不起了。


    【38號樓陶女士】:賈主任,想來你也是一樣的吧。要不,咱們換孩子養?把孩子交換一下?


    莫名其妙的消息,讓居委賈大媽警惕。


    交換孩子?


    她緊緊抱住懷裏流著黃鼻涕的大胖孫子,抄起手機就語音破口大罵迴去。


    “交換孩子?你咋想的?”


    “就你那瘦猴精侄子,還值得我養?我憑什麽給你養侄子?”


    她破口大罵完後,突然腦中抖了個機靈,一個陌生的念頭讓她眼睛發亮。


    陶女士的意思難道是……


    家裏沒米,養不起侄子,就要……


    易子而食?


    隻有天災荒年,逃難的難民和流離失所的餓民,實在活不下去了,才會有易子而食的念頭。


    但現在,隻有在電視劇,古早電影裏才有的事,居然真實發生?


    這讓居委賈大媽震驚得瞪大眼。


    荒唐!


    太荒唐了!


    她一想到親親心肝寶貝大胖孫子,居然要被人煮了分食吃掉。惱怒的血壓“噌”竄上頭,這比蕭凡戲弄她,更讓她憤怒。


    她想明白後,抄起手機,對著業主交流群中氣十足大喊。


    “敬愛的神,仁慈的父告訴我,下一個祭獻的罪業者,是38號樓的陶女士!”


    陶女士:“……”


    她覺得很操蛋。


    她好心提出一個能活下去的辦法,居然反被居委賈大媽咬了一口?


    “不答應就不答應,急眼什麽?”


    “都沒什麽人搭理你,你說要祭獻蕭凡,連蕭凡家門都進不去,真可笑!”


    居委賈大媽的公信力,在蕭凡這裏栽了跟頭。信徒又在蕭凡家門口折損了一大批。


    所以現在留下來的信徒,紛紛在暴雪天自保,都躲在被窩裏瑟瑟發抖,沒人搭理居委賈大媽。


    賈大媽再一次感受到公信力被挑釁,氣得嗷嗷大叫,恨不得立馬撬開蕭凡的屋子,將蕭凡一屁股坐死。


    但現在,她搶又搶不過蕭凡,進也進不去。


    就連動嘴皮子也罵不過蕭凡,還被蕭凡背地裏狠狠陰。


    居委賈大媽悲憤,絕望,非常憋屈。


    她定要重新找到辦法,重振居委主任的公信力。


    陶女士沒有討到賈大媽的胖孫子,她眼珠子一轉,和老公打了個商量。


    “業主群裏那個基金經理王建的老婆徐芸,她不是有兩個孩子麽。”


    “聽說她老公被蕭偉光打死了,她可是個俏寡婦。咱們問徐芸把她兩孩子換過來,就能吃上兩頓。”


    陶女士年紀也不大,親戚把1歲大的孩子寄養在她家裏,方便給孩子看病。


    她早就受夠了拉扯親戚家嬰兒的日子,煩的透透的。


    現在奶粉耗盡,她剛好借口把嬰兒換出去,還能換迴來好幾斤的肉。


    陶女士冷笑。


    “等我大姑子問起孩子,我隻管說侄子病死了,推個幹淨。”


    懦弱的老公小聲抗議:“這不好吧,好歹是我大姐家的孩子。”


    “放屁!咱們兩個都要活不下去了,還給你大姐夫養他的兒子?孩子能跟你家姓?”


    “還不是你大姐夫的孩子,是外姓人!”


    懦弱的老公一聽,很猶豫。


    但他想到如果一個瀕死的病嬰兒,能換來幾斤肉,能夠保他活著……


    似乎,也不是那麽虧。


    陶女士加了徐芸的微信,人模人樣地勸了俏寡婦徐芸想開一點,沒了男人,好歹為了孩子也得好好活下去。


    她提出了交換孩子養。


    徐芸沒有聽明白,婉拒了。


    陶女士一看,又碰上軟釘子,隻能露出真麵目,連哄帶騙。


    “不瞞你,我這孩子親手奶大的,我還有奶。”


    “你奶粉沒了,也沒奶,也沒尿布,要不把你娃送過來,我幫你一起養,就當作積德行善,做好事了。”


    陶女士拿出上個月大姑子送來的尿布,奶粉照片,讓徐芸看著放心。


    徐芸一想,她食物耗盡,還有兩個孩子要拉扯,又是暴雪封城,怎麽都不可能捱過難關。


    與其新生兒跟著她受苦,不如送去有條件養的人家,還能留一條命。


    徐芸將新生兒送到陶女士家中,還給嬰兒裹著最好最厚實的毛毯,將所有保暖的棉大衣,都個嬰兒包上。


    僅剩的幾片尿布和奶瓶,也都小心翼翼放進布包裏。


    她將家裏最後半袋麵粉也帶過去,隻求新生兒別遭苛待。


    她千恩萬謝,才依依不舍地在嬰兒額頭落下一個吻,含淚把嬰兒交托給陶女士。


    陶女士門一關,露出真麵目,惡狠狠道。


    “本來我想要交換徐芸兩個孩子,把她那個5歲的大女兒也換來。”


    “現在特麽隻送來一個小的?7斤肉都不到?虧死了!”


    她提著菜刀,嗬斥窩囊老公。


    “快點!中午來電了,把電磁鍋的熱水燒上,洗洗幹淨把肉分了下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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