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餓醒的,但是我實在是沒有力氣睜開眼睛,隻能不停的嘎吧嘴。


    四天沒吃東西了,所以當那一條散發的血氣的胳膊碰觸到我的鼻尖時,我毫不猶豫的咬了上去。


    眼淚隨之流了下來,我雖然沒有力氣睜開眼睛。


    但是這瘦小的胳膊以及墊在我後背的小小胸膛,無一不告訴我,我此時此刻正在吸食的是溫罕的血。


    我鬆開了他的胳膊,將頭撇到一邊,眼角的淚水順著他的胳膊滑落下去。


    溫罕察覺了,他固執的掰過我的臉,又把他的胳膊湊了過來,強製讓我喝他的血。


    “別這樣,溫罕……”我已經難過的快要死掉,話語間也泣不成聲。


    他沙啞的開了口:“振作點,我還等著你帶我逃出去呢……”


    溫罕將臉抵在我的頭頂,環住我,一隻手去擠他胳膊上的血往我嘴裏送。


    後來我還是喝了,他說的對,如果我不振作起來,我們都會死在這裏。


    直到我恢複的可以坐起來,他才在那個小女孩的指揮中,又慢慢爬迴他們的牢籠那邊。


    溫罕沒有穿褲子,他的腰間綁了一條麻袋,他唯一的褲子在我身上,我的心裏十分不是滋味。


    現在溫罕的眼睛看不見,這裏邊還有很多老弱病殘。我手無縛雞之力,想要從這裏逃出去簡直比登天還難。


    誰知溫罕再次爬迴來的時候,偷偷在我手心裏放了一支銀製筷子。


    我一開始沒有看明白,仔細端詳了一下,發現這是一支銀簪。


    因為太樸素了,沒有任何花紋,所以一開始被我誤以為這是一支筷子。


    當我拿到這個東西後,我就在石柱下邊打磨,給它的一端磨鋒利。然後藏在袖子裏。


    沒想到當天晚上就等到了機會。


    一名守衛進來巡視,給每個牢籠裏倒了一瓢水,他故意沒有倒在容器裏,而是直接倒在了地上。


    很多人都趴在地上喝水,他站在那裏看,臉上露出譏諷的表情。


    當他來到我麵前的時候,我用他們的語言罵了他,這下把那個守衛惹惱了。


    他直接抽出鞭子,打開門嘴裏罵罵咧咧的想要收拾我。


    一鞭子揮過來正合我意,反正我的那隻受傷的手早就沒知覺了,我立馬反握住鞭子,將它纏繞在我早已沒知覺的手腕上。


    接著對他露出了狂笑,他使勁一拽,就將我整個人帶到他身邊,然後準備把鞭子從我手腕處抽走。


    就在此時,我直接握緊那根鋒利的銀簪,直捅他的頸動脈。


    守衛的反應十分迅速,他直接用左手去擋,可這一下我是發狠的,再加上簪子已經磨的十分鋒利。


    竟硬生生的紮透他的手掌後又紮進脖子裏。守衛倒地抽搐,我連忙摘下他的鑰匙和鞭子拿在手中。


    剛準備跑出去,又掉頭迴來把他褲子扒了。然後將還在抽搐的守衛鎖在牢籠中。


    我又跑到隔壁,把他們的牢籠都打開。


    可是裏邊的人,他們並不急著逃走,而是直奔剛才守衛拎著的木桶旁,爭先恐後的搶水喝。


    我走到溫罕旁邊,幫他把褲子套上係好,可這條褲子對他來說太長了,於是我又將他的褲子還給他,自己穿了守衛的褲子。


    都穿好後,我拉著他就要走,他卻低聲招唿了那個小女孩過來。


    小女孩熟練地爬上了他的背,溫罕一隻手托著她,一隻手挽住了我的胳膊。


    我們三個人跟在人群後邊,來到了地牢門口。


    他們誰也不敢第一個跑出去,於是我安頓好溫罕他們,撥開人群走到最前邊。


    我盡量用我會的詞匯跟他們的對話,意思就是我負責把外邊的守衛引進來,當守衛追進來的時候,大家合力把守衛撲倒。


    然後又用肢體演示了一遍,這才緩緩的從裏邊打開了地牢的門。


    外邊的月亮已經掛的很高了,我探出一個頭,看到背對著我的那個守衛,我直接上去就用鞭子勒住他的脖子。


    他前邊還不遠處還有兩名守衛,聽到我們這裏有動靜後,立馬朝我們這邊跑來。


    我拿鞭子勒著這個守衛,把他拖進地牢中,隨即那兩名守衛也衝進來。


    一時場麵失控,大家全都打做了一團。但我們勝在人多還有真恨。


    控製住守衛後,將他們的衣服扒下,送給有需要的人,然後才把光溜溜的他們趕到牢籠中。


    做完這一切,我又讓大家安靜,並且排列有序呢相繼從這個地牢裏走出去。


    為了不被抓到,我告訴他們四散逃開,總比都被抓住要強。


    沒辦法太多人了,我實在是保護不過來了。


    溫罕緊緊的跟著我,不想鬆開我的胳膊,我拍了拍他然後帶著他和小女孩躲到了一個柱子後邊。


    很快,城中警報四起,到處都是此起彼伏的打鼓聲。鼓點傳遞的聲音就是有人逃跑這句話。


    等到周圍安靜一點後,我才帶著他倆從地牢的後邊逃走。


    後來遇到了一堵矮牆,我把溫罕抱了上去,緊接著將小女孩舉起來給他。然後才爬過去。


    這矮牆後就是城牆,我們實在是爬不過去了,小女孩從溫罕背上跳下來,說要帶我們找狗洞。


    我們沿著城牆一路走著,狗洞倒是沒發現,但是那個積水潭下邊石室上方的鐵柵欄,卻被我發現了。


    在城門之上,站著一幫人,一個個的手裏都舉著火把。


    眯著眼仔細辨別,我感覺最中間的那個人應該是薛陽。


    在他旁邊穿了一身藍的那個人,很可能就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我”。


    其他的我看不清,也不知道薛自謙到底在不在人群之中,因為就他倆穿的最顯眼,別人都是黑色的衣服。


    往前走也不行,退也無路可退。於是我使出全力,將那個鐵柵欄掀開。然後第一個跳下去。


    溫罕摸索著也跟著跳下來,因為他看不見,在他入水的那一刻,我直接一把給他撈了出來。


    緊接著小女孩也跳下來,我連忙伸手去接,被她跳了個滿懷。


    我讓溫罕把蚌珠讓給那個小女孩,然後我準備打頭陣,憋著氣帶他倆從石室內遊入積水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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