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我爬起來,就被數十支拿著長矛的野人們團團圍住。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拿了一根火把遞到了我的眼前,並對著我使勁的嗅了嗅,我條件反射的往後退。


    火光劈裏啪啦的燃燒著,不知道是用了什麽油脂,散發著一股難聞的腐爛惡臭味。


    見我躲開了,那人直接甩了我一巴掌,力道之快直接給我打懵了。


    我的耳朵開始耳鳴起來,周招他們說了一些什麽,我也沒聽清。


    幾雙大手把我五花大綁起來,再穿進一根長矛之中,由兩個人抬著走。


    我就像過年時待宰的豬,而且這個場景似曾相識,好像當初我去救被綁起來的瘦猴。


    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這個時空沒有了哀牢王,就會出現新的頂替他的人嗎?那麽,誰又會來救我呢?


    我弓起身子,大喊大叫,拚命的掙紮,結果換來了更多的毒打。


    和我以前見過的野人都不一樣,在我記憶裏根本沒有這些人。


    不知道他們從哪裏來的,他們的臉上全都塗著鮮紅色的染料,不知道是血還是什麽。


    胸前紋著那怪鳥的刺青,看上去是一個很奇怪的種族。


    反抗無效,我被他們這般粗魯地扛著前行,沒過多久,腦袋就充血了,又脹又痛,眼前天旋地轉,幾近昏厥。


    這些人絲毫不顧及我的生死,有個人不知從何處找來一塊動物的皮毛,塞進了我的口中,讓我連求救的聲音都發不出。


    我嗚咽著一路顛簸被他們帶迴到他們的寨子裏。


    這個寨子的位置極為隱蔽,深藏於一條狹長幽深的峽穀通道之中。


    寨子裏所有人的住所,全都是在陡峭筆直的岩壁上開鑿而成。


    當我們緩緩穿過這條通道時,兩側石壁上時不時會探出一個腦袋,好奇而冷漠地注視著我。


    有的人嘴裏罵罵咧咧的,朝我扔下幾顆不知名的野果,砸落在我的身上。


    更有甚者,竟然朝著我肆意地吐口水,如此野蠻無禮的行動,如同一群未開化的蠻夷。


    在通道的最深處有一處祭台,那後邊一層一層的木樁上,蹲伏著各式各樣的怪鳥。


    祭台中央,到處散落著各種動物的屍首以及殘缺的肉塊。


    看來他們不僅把這些怪鳥當作坐騎,更是將他們供奉為神明。


    我被押到了祭台之上,推倒在那堆肉塊之中。身後越來越多嘈雜的聲音陸續向我靠近,不用迴頭我也知道是那群刁民圍了上來。


    一個長發披肩,滿臉皺紋的老女人,顫顫巍巍地扶著拐棍,邁著蹣跚的步伐走上前來。


    她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上透露出一絲陰險與狡詐。


    在對著那群怪鳥一陣禱告後,用尖銳刺耳的嗓音,向眾人闡述起所謂我的罪行來。


    她說我殘忍地殺害了他們當中的一名無辜村民,並且還妄圖對他們視為生命的神明翼龍痛下殺手。


    我的手腳被緊緊地捆綁著,無法自由活動,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翻過身子,以一種跪著的姿勢仰望著她。


    黑白都讓她說了,我冷笑一聲,對那個可惡的老女人喊道:“分明是你們這群人先綁了我們族人,如今竟然還敢在這裏顛倒黑白……”


    我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完,一條粗壯有力的皮鞭,狠狠地打在了我的身上,再次將我抽翻在地。


    那皮鞭上有倒刺,所到之處立馬皮開肉綻,鑽心的劇痛傳遍全身。


    我強忍著痛苦和眼淚,再一次艱難地讓自己跪坐了起來,不屈服的瞪著那個老女人。


    她用拐棍狠狠戳著我的眉心:“你做了什麽,你自己清楚,你的罪行遠不止於此,天啟預言,我們將因你而受到災難……”


    聽她這樣說,我心裏咯噔一下,又沒底了。


    我咽了咽唾沫,想起了若幹年後,我在這裏為了給石彪報仇,殺了好幾十隻怪鳥的那件事。


    不應該啊,魔神不是已經重啟了嗎?她不可能會知道這些事的。


    一個全身穿戴著花朵裝飾的少女,端過來一個木頭盒子遞給老女人。


    老女人當著眾人的麵,從裏邊抽出了一張皮卷,我看那皮子的薄厚程度以及紋理,合理懷疑這是一張人皮!


    上邊畫了一個人的頭像,隻一眼就讓我倒吸一口涼氣。


    那是長發的哀牢王,可是我根本無法辯解,因為我跟他一樣的臉。


    太奇怪了真的太奇怪了,這個時代不可能有哀牢王的,我居然莫名成了替死鬼。


    “我……我說這個人……不是我……你信嗎?”我機械地開口說道。


    老女人直接無視我說的話:“這是我們族人長老曆代傳下來的畫像。


    這個畫像上的人,就是會讓我們全族滅亡的罪惡元兇!就單單這一條,你就必須得死!”那聲嘶力竭的怒吼聲在這山穀間迴蕩。


    台下眾人情緒激昂,齊聲高唿著:“殺了他……讓他死……讓他死……”


    一浪高過一浪的唿喊聲如洶湧澎湃的潮水般向我湧來,瞬間將我淹沒其中。


    我驚恐萬分的迴過頭張望著,那些原本圍在台下的人們,此刻竟一個接一個地發生了異變。


    他們的身體逐漸膨脹起來,手臂之間長出翼膜。


    眨眼之間,一個個活生生的人類竟然變成了一隻隻形態怪異的鳥人。


    這些鳥人雖然不如那些作為坐騎的怪鳥們龐大,卻很像是它們的雛鳥般簇擁在一起。


    就在他們步步緊逼向我走來之時,一聲口哨聲從遠處傳來。


    溫罕和薛陽共騎著一隻怪鳥,向我們這裏衝了過來。


    薛陽俯下身子,將火把朝我這裏丟了過來,那些鳥人閃開了一塊空地,薛陽一把揪住我的脖領子,給我薅了起來。


    你以為我得救了?帥不過三秒,那怪鳥駝兩個人都費勁,更別提三個人了,嚴重超負荷,直接摔進了祭壇後邊的木樁之中。


    原本在木樁上的那些怪鳥直接被驚飛,一時之間祭壇之上亂作一團。


    溫罕從一堆木頭裏把我扒楞出來,薛陽直接用青銅劍給我砍斷了繩子。


    這時遠處衝過來一群人,原來是吉克瓦苦他們,還有很多寨子裏的村民,他們全都拿著武器和鳥人們打了在一起。


    “土豆就交給你了,快帶他走!”薛陽對著溫罕說完,就拿著青銅劍加入了戰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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