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四個人把他圍住,大眼瞪小眼的盯著他。


    “把他嘎了吧,他繼續跟著我們會暴露我們的行蹤。”薛陽一副一不做二不休的表情,並且用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舉動。


    “他不會真的把你當成他爹了吧,要是他知道他真正的爹已經被我們殺了,會不會讓那兩頭豹子咬死我們?”瘦猴摸著下巴臆想著。


    石彪盯著他沒有說話。三個人一起望向我。


    “額……我知道把他一直帶在身邊這是不現實的事,畢竟我們要迴到過去的空間去救人。”我撓了撓腦瓜子。


    “可是我們現在手無寸鐵,我看他還挺能打的……好吧……


    把他一個人丟下外一再被那幫野人抓去怎麽辦?”我知道自己在強詞奪理,但也隻能硬著頭皮說下去。


    “你不要再聖母心泛濫了好吧,就算他和他的族人有什麽過節,那也不應該是我們操心的。”薛陽白了我一眼。


    “如果他沒有被鎖在那裏,保不準會和其他野人一樣攻擊我們。”瘦猴連忙附和著薛陽。


    “但他確實救了我,但我真的沒辦法下手啊!”我望著他一臉單純的表情不忍直視。


    這時石彪突然說話了:“既然都下不去手,那我們就利用他,他對這山裏很熟悉,一定知道哪裏最安全。”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句話我還是知道的,雖然現在還不能完全信任他。


    但是對於我們現在人力武力都不夠的情況下,多他一個反而在這裏會增加更多的生存空間。


    決定之後,大家又繼續休息吧,


    後來我困意全無,他真的很黏人,一直緊緊抱著我的腳睡,搞得我動彈不得,神經時刻都是緊繃著無法放鬆。


    天亮了,整個洞穴裏沒啥好味兒,我迫不及待走出洞穴伸了一個懶腰。


    迴頭一看這個家夥又跟上來,其實我早就嫌棄他一身髒兮兮的還有他的一頭髒辮。


    我對他說,既然決定跟著我們就得注意一下自己的個人衛生。


    我不知道他聽不聽的懂,但是我去拉他的時候他沒有反抗。


    昨天說好所有人不可以單獨行動,必須在大家的可視範圍,所以大家收拾了一下就一起出發了。


    我提議先帶他們去古城看一看,大家都同意了。但是去之前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們先是進入了峽穀來到了積水潭這裏,相比深林裏的古怪生物,覺得這裏會更安全一些。


    第一是想給他清理一下,第二如果真的有古怪生物對我們發動攻擊我們也可以躲進水裏,畢竟現在人手一顆珠了。


    石彪丟給我一小節肥皂,這也太小了,根本不夠用,我又朝他要一節。


    他搖搖頭:“沒有多餘的物資了,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絕對不拿出來用。


    我知道他說的什麽意思,肥皂不光可以洗東西,還可以催吐和治療便秘。


    但這一小節肥皂真的不夠用啊,就光洗他這個髒辮都不夠用。


    至少借我一下剪刀吧,我把他這頭亂發收拾收拾。


    石彪找出來一把折疊剪刀,瘦猴貢獻出他的指甲鉗。


    我試了好半天才讓野男孩坐下。我先把自己的指甲修理了一下,嗯剪完舒服多了。


    然後又給他把手指甲剪平,他一直阿爸阿爸的煩死了。


    輪到剪他的腳指甲的時候,明顯感覺他害怕了,每剪一下他的身體就使勁抖,不過最後總算還是剪完了。


    看著他的一頭亂發我又犯起了難,隻能把打結的地方全都剪掉。


    剪子太小了不好操作,最後剪的長不長短不短的狗啃發型。


    我剛把他拉進水裏,就看到一個小黑蟲從他臉上爬過。


    我連忙招唿薛陽過來看:“這特女良的不會是虱子吧?”


    薛陽把小蟲抓到手裏,按死:“額,好像還真的是。”


    最後還是石彪出馬,直接用刀給他剃成了一個禿頭。


    我幫他把身上洗幹淨,瘦猴又貢獻出一個短袖和褲衩。


    他現在站在那裏,看上去也像個現代人了。


    我忍不住打量起他來,不得不說他看上去是個挺精神的小夥,如果能留點頭發,想必應該更帥氣一些。


    他摸著自己的頭頂,看來很不適應。


    石彪自己的毛線帽摘下來戴在他的頭上。


    把他收拾的差不多了,我們一行人排成一隊,向古城的方向進軍。


    “就是那裏了,翻過這個土坡,就是……”我一邊興致盎然的講著,一邊跑了過去。


    ……


    眼前哪有古城,是一片平靜的湖泊。


    “薛陽,這……這……”我驚訝的說不出話來。迴頭望去身後空無一人。


    …………………………分割線(主角自己進入現實空間,因為點啥我不能劇透)…………………………


    “薛陽?瘦猴?彪哥?”我一邊喊著一邊往身後跑,前一秒我們還在一起,後一秒偌大的樹林裏隻剩我一個人。


    我在樹林裏大喊大叫,沒有任何人迴應我。筋疲力盡後,我來到了之前的庇護所裏。


    洞口雜草叢生,我確定我應該已經和他們不在一個時空了。


    我撥開雜草和樹枝走了進去,之前牆上留下的字早已被歲月磨平腐蝕,看不清本來的麵目了。


    我的精神狀態很不好,一直都在瀕臨崩潰的邊緣。


    我憑著記憶一直向南走去,不知道餓也不知道渴,隻是不管不顧機械的走著。


    終於體力不支倒下了,醒來人已經在蒼台村衛生所裏。


    我拔掉針管,從破舊的小木床上坐了起來,我的兩條腿腫脹不堪,看來短時間內不能再走路了。


    院子裏有兩個小女孩,穿著當地的服飾在逗小狗玩。


    我扶著門框走到院子裏,村大夫是個中年男人,他坐在地上拿藥碾子碾著不知名的草藥。


    “你醒了啊?怎麽不多躺一會?你現在很虛弱啊。”他對我投來關切的目光。


    雖然他的普通話不是很標準,但是我還是能勉強聽懂他的話。


    “我是怎麽到這裏的?”


    “我上山去采藥發現了你,就把你背迴來了。”


    “謝謝,真的太謝謝你了。”我兜裏沒有錢也不知道怎麽感謝他,隻能嘴上不停的道謝。


    “你怎麽跑那山上去的,這山上連我們村的人都不敢走進去太遠,進去容易出來難,看你的著裝,你被困在裏邊幾天了?”


    我隻能隨便扯了一個謊,說我是來這裏旅遊和領隊走散了。


    他繼續幹著手裏的活:“不是我嚇唬你,你這次算命大被我撿到了。


    你要在那裏躺到天黑,保不定出來什麽野獸就把你吃掉了,可能是熊可能是蟒或者什麽怪物。”


    我又連連跟他道謝,然後問他現在是幾幾年。


    “現在是2011年啊,你傻掉了?”


    我心裏鬆了口氣,還好,隻過了四年。我迴頭望了望身後的大山,一種不甘的情緒遊蕩在心間。


    村大夫看我這個樣子,又苦口婆心的勸道:“看你的樣子,你有30歲嗎?


    小夥子,你就是年輕氣盛,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早點迴家吧,別讓家裏擔心。”


    他端起簸箕剛要走,又迴頭叮囑我:“你要是打電話的話就去村長家打,我們這裏並不是家家戶戶都有電話的。”


    我一瘸一拐的挪著步子向村長家走去,一路上遇到幾個村民都在打量著我,還有幾個在遠處小聲議論著我。


    我媽接到我的電話時直接暈了過去,我爸更是在電話裏大叫沒有我這種兒子,我除了哭再也說不出什麽了。


    不管怎樣,我依舊是我父母的兒子,他們不可能真的不管我。


    我媽給村長打了一些錢,讓他轉交給我。三天後,我坐上了去昆明的汽車。


    臨行前我給村長還有村大夫家塞了一些錢感謝他們對我的幫助。


    村大夫把我送上車前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不要妄想自己會改變什麽,人類在大自然麵前真的太過渺小了,迴去好好生活,別再迴來了。


    但是我知道,我一定會再次迴到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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