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恢複的差不多了,薛陽決定帶我往迴走,我們安撫了一下野男孩的情緒,就離開了。


    剛蹚過河,遠處便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我們連忙躲了起來,趴進了河邊的草叢之中。


    聽這聲音,來的人不少。我心裏有點擔心,小聲對薛陽說:“會不會是昨天了這幾個人沒迴去,所以今天派大部隊來尋他們的?”


    薛陽伸出半個頭飛快地張望了一下,馬上縮迴腦袋,衝我搖了搖頭。


    這群野人的隊伍浩大,聽聲音感覺有好幾十人,他們離我們很近,但是卻沒有向我們這個方向走來。


    他們非常有秩序排成一個縱隊不緊不慢的走著。


    薛陽給我比手勢,意思就是說要不要跟上他們?我正愁昨天沒殺過癮,於是對他點點頭。


    我們遠遠地跟著他們大概走了一個多小時,基本這個隊伍的人歲數都很大,所以走的慢。


    現在還沒到晌午,山裏還是霧氣多,而且我們越走越詭異,很快就來到一處屍林。


    因為霧氣繚繞看不清前邊的路,我們走的就更慢了。但依然阻擋不了我走幾步就會看到一具吊著的屍體。


    而且越往深處走,屍林的的數量越多,以至於後邊我都不敢走了,因為我看到一棵千年老樹密密麻麻掛滿了幹屍。


    頭頂上盤旋著幾隻烏鴉,這個地方讓我感覺陰氣特別重。


    可前邊的野人群還在向裏邊走著,我仔細觀察發現他們嘴裏不是在說話,而是在念叨著什麽咒語。


    哀牢山還有這麽詭異的地方,不知道在我們那個空間,這裏又會是什麽樣子。


    終於,他們停下了,我和薛陽連忙躲到一個大樹後。


    這裏有一個祭壇,這幫野人俯伏在祭壇的台階之上,然後依次排隊席地而坐。


    站在祭壇旁邊戴著古怪麵具的人,應該是大祭司。


    我似乎在這群人裏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但是又不是很確定,我仔細揉了揉眼睛,感覺有一個人特別像劉文革。


    霧太大看不清,難道他們就是在這裏進行的永生儀式?


    大祭司好像是在等待著什麽,他從自己的衣服裏拿出很多白布條,然後給每個人分發下去。


    他們互相給對方蒙住眼睛,那些人嘴裏念叨著的咒語更大聲了。


    正當我看的入神的時候,薛陽拍了拍我,我隨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差點驚訝出聲。


    一隻巨型蛤蟆正在緩慢向他們的方向移動,就像昨天我抓的那隻一樣,紅色眼睛,通體雪白,背部有銀綠色花紋。


    這是九兩白蟾的放大版,不,應該說這是蟾王還差不多。


    它的身後還一蹦一跳的跟著很多小九兩白蟾,就好像他的護衛,不讓任何人近它的身。


    大祭司看到它之後,給它騰出來一個位置,蟾王每走兩步都要休息一分多鍾,等了好久才看到它慢慢移動到了祭壇之上。


    大祭司召喚了一個人上前,因為看不見,他路過的每一個人都會攙扶一下他。


    他顫顫巍巍的來到祭壇前,看上去有些害怕。大祭司拍著他的背安撫著他,蟾王張開大嘴,一下就把他整個人卷進腹中,隻有腰部以下還露在外邊。


    蟾王的眼睛忽明忽暗,大約過了十多分鍾,它呱的一聲把這個人整個吐了出來。


    那人摔倒祭壇邊上,全身幹枯,就和這裏吊著的人一樣,已成一具幹屍。


    而在蟾王身後則是孵化出一個白色發光的球體。


    兩個小時後,它身後的球體越來越多了,我想這就是劉文革說的嬰兒。


    祭壇旁的屍體越來越多,蟾王身後的發光的球體也越來越多,它們就像一個連著一個的燈籠,附著在這些屍體上吸取著養分。


    我等著,我等著那個像劉文革的老人,等了好幾個小時,終於輪到他了,他是最後一個。


    可是就在蟾王吞下他的幾秒鍾,就直接把他吐了出來,它的頭一歪,看向了大祭司。


    大祭司連忙跪倒在蟾王身邊,劉文革因為剛才瞬間的窒息正在拚命咳嗽。


    蟾王身邊的九兩白蟾蜂擁而上,全都覆蓋在劉文革的身上,甚至還有一隻跳到了劉文革的嘴巴上。不一會劉文革就在哀叫聲中,毒發身亡。


    蟾王的頭轉了轉,眼睛也翻了翻,對著我們這個方向呱的叫了一聲,大祭司也抬起頭望了過來。


    “不好!它們發現我們了!”薛陽招唿著我,我們拔腿就向來的方向跑去。


    我們頭也不迴跑著,我甚至都能感覺到喉嚨裏毛細血管破裂,嗓子眼全是血腥味。


    “邊策!”有人有氣無力的喊了一聲。


    我一邊跑一邊向聲音傳出的方向望去,根本看不到人。


    薛陽聽到聲音停了下來,向聲音傳出的方向走去。我也不得不停下腳步,調轉了方向,我不停的迴頭張望,看看它們有沒有追上來。


    薛陽和我在這轉了半天沒看到任何人。


    “這裏這裏……”


    這是一棵鍾萼樹,難怪剛才我們沒找到,他漆黑的臉龐已經和樹幹融為一體了,隻有一張嘴能活動。


    我仔細辨認才發現這是隋亮,他的聲音有氣無力,居然還對我露出一個牽強的微笑:“還能見到你,太好了……”


    是誰把你弄成這樣的?你等著,我馬上救你出來。”我一邊說著一邊動手和薛陽一起撕他臉旁邊的樹皮。


    他整個人是被鑲嵌到樹裏去的,臉皮和樹緊密貼連。


    我用力一撕,血直接崩了出來,我看到了他臉上的血肉與骨骼。


    他疼的皺了一下眉,薛陽也不敢撕了,他緩了一下才慢慢開口說道:“別費力氣了,我出不去了……樹,那個女人……不能離開……”他疼的又閉了閉嘴。


    “我就是這棵樹,樹就是我,我命不久矣……你靠過來,我有些事要……”


    他有氣無力的說著,不靠近一些還真聽不清。


    “你們想辦法走出去吧……不要再迴來了……這裏有很多常人無法理解的超自然事件,董隊……可能也已經犧牲了,如果你能出去,答應我……答應我,去上海虹口區……找……”他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我看著他咽了氣,他就這樣死在我麵前,徹底和這棵樹融為一體。


    他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其他人在哪裏,他一句重要的話都沒說就這樣死掉了。


    我癱坐在地上,這是第二個人死在我的麵前了,這兩個人死無全屍,都非常慘,我的後脊發涼,坐在那裏發呆。


    我在思索,思索他剛才說的話裏邊有沒有什麽能用的信息。


    薛陽走過來拍了拍我,走吧,我們先迴到那個山洞再說,這裏太不安全了。


    我望著這附近十多棵鍾萼樹,難道他們之前都是人嗎?


    我不禁心裏打了一個冷顫,爬起來又繼續跟著薛陽走著。


    路過野男孩那裏,我對薛陽說:“在過去看一眼吧,看來我說要救他出去這件事要食言了,他畢竟救了我,還是打聲招唿再走吧。”


    薛陽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


    我們剛趟過河,就看到一個人和三頭豹子在廝殺。


    “快救人!”我對薛陽大喊。


    我們一邊向那邊跑一邊撿石頭砸那幾頭豹,有一頭豹子發現了我們直接向我們衝了過來。


    薛陽一個側身閃避,那頭豹子直接向我衝了過來。


    我心想完了。可那頭豹子把我撲倒之後並沒有咬我,而是在我頸間聞了聞,然後就直接轉身走了。


    薛陽就沒那麽幸運了,被那頭豹子一直追著跑。


    我爬起來馬不停蹄的趕到小屋旁,野男孩正在和瘦猴對峙著,他麵目猙獰,一直對著瘦猴齜牙。


    我連忙跑過去摟住瘦猴肩膀,向他比劃著,瘦猴是我的朋友。


    瘦猴一見我,立馬把手裏的刀扔掉了,對著我抱頭痛哭。


    這場麵真的很尷尬,我的手都無處安放地,但是好在野男孩看出來瘦猴和我一夥的。


    野男孩收迴了牙,然後吹了吹口哨,幾頭還在廝殺的豹子都乖乖聽話的跑了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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