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多想了,這水下對我來說早已是輕車熟路。


    現在的我無所畏懼,除了那個巨大湖底生物的老巢沒去過之外,這水下裏裏外外我基本是遊了個遍。


    就在我向上攀爬的時候,我的眼角餘光不自覺的瞥向那個“它”出來的必經之路。


    腦袋裏突然蹦出一個想法,假如真正的出口就在那個巨大湖底生物那裏呢?


    我不能用正常思維來想這些,也許那裏會是我必須要去的地方。


    不過不是現在,在我把所有人都安全的送出去之後,我一定會去揭開真相的!


    我握緊了手裏的繩子,繼續向上爬去。


    我一邊走一邊吃著壓縮餅幹,我要爭分奪秒,還不夠,這還不夠。


    我衝進避難所裏,去觀察石壁上的字,沒有變化!


    還不夠!還不夠!


    我加快了步伐趕到積水潭,還是一片雜草沼澤。


    來不及多想,我又把自己沉了下去。


    再次從山洞出來,天已經黑了。我還是先趕到庇護所,牆上的字依舊沒有變化。


    我使出全身力氣拚命的朝積水潭跑,又見到那一大片雜草沼澤後,直接癱軟在地上。


    到底是哪裏錯了,為什麽我無法迴去過去的時間,明明之前和薛陽成功過,現在為什麽就不行了?


    難道一定要從撫仙湖才能進入嗎?


    我的眼睛酸痛,眼皮也不自覺的打架,太累了,在水下遠遠比在地麵走路更消耗體力。


    我的鞋和褲子因為兩次的泥水交替,已經快變成泥塑作品了。


    就這個褲子,脫下來立在那裏我感覺它都能自己站住。


    本來我想生個火,可是體力確實不太允許了。隻能找了一個石壁底下的縫隙鑽了進去。


    我把背包塞了進去,裏邊有點潮濕,也不知道有沒有蟲子。


    比起蟲子,我更怕不知名的野獸。我又想起那隻大白蛙,不由得甩了甩頭,讓自己盡量不想那些。


    身上的外衣都脫掉,然後鑽進了睡袋裏,又用髒衣服把縫隙外邊都擋住,這樣我就擁有了一個絕密空間。


    我什麽也沒有吃,就這樣沉沉睡去。


    我又做了一個夢,夢裏的天空全都是橘紅色的。


    我站在一個巨大的土坑中。周圍密密麻麻成千上萬全是土鱉蟲子。


    它們都試圖爬出土坑,一隻踩著一隻,可是無論如何也爬不出去,爬上去又掉下來,一直都在重複著相同的動作。


    我整個人躺在坑底動也動不了,隻有眼睛可以看見。


    任由它們在我身上爬過,尤其是它的足節爬過我的嘴唇那種感覺,太真實了。


    我大喊,卻叫不出來。


    幾隻土鱉蟲趁機鑽進了我的嘴巴裏。


    一瞬間就感覺自己唿吸不了了,他們拚命的往我的嗓子裏鑽。那些腿相互掙紮、抓撓著我的口腔內壁……


    我被嚇醒了,發現整個人躺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不對,我不是應該躺在縫隙之中嗎?怎麽迴事?


    …………………………分割線(主角夢中夢,潛意識迴到第一次自己來到哀牢山的時候)…………………………


    我撐起身子想要爬起來,胸口一陣疼痛襲來,我的尾椎骨也麻麻酥酥的。


    這熟悉的感覺,直接讓我夢迴第一次來到哀牢山之時。


    我又重新趴在地上緩了緩,身上緊繃的感覺讓我意識到我穿著潛水服。


    胸前血肉模糊,滲出的粘液和血水緊緊的貼在冰涼的地麵上。


    想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


    我強忍著鑽心的疼痛,靜靜的等待著,當時我就是在這裏被劉文革撿了迴去。


    那麽我隻要在這裏繼續等待就好了,劉文革一定會出現的。


    內心還在為不用一次又一次,從積水潭遊迴山洞來逆轉時空而沾沾自喜。


    但現實卻給我來了重重一擊,我估摸著可能在這裏趴了大概2個多小時了,沒有見到劉文革,什麽都沒發生。


    感覺我的傷口都已經凝固結成血痂了,思考著還要不要繼續等下去。


    我閉上眼努力的迴想著,是不是自己遺漏了什麽細節。


    然後我就開始大喊大叫起來,之前劉文革好像說過,是聽到我的喊叫才找到我的。


    但因為時間太久了,再加上我不停的遊走在各個空間,我已經忘記他當時到底有沒有說過了。


    此時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嗓子都喊啞了,還是沒有人來。


    我隻能強忍著疼痛在山洞裏爬行。


    我必須出去,隻有到了外邊才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


    要不怎麽說人倒黴,喝涼水都塞牙縫呢。等我爬出洞口的時候,外邊正淅淅瀝瀝的下著雨。


    我真的是一邊瑟瑟發抖一邊在雨水裏爬著,傷口被雨水泡的腫脹發白也全然不顧。


    一路上隻要看到能用得上的草藥,我混著雨水就往嘴裏塞,祈禱著自己的傷口不要發炎。


    好不容易爬上了一個小土坡,我精疲力盡,直接選擇滾了下去。


    中途暈了好幾次,醒了就繼續爬。


    雨停了,我就像一個叫花子一樣,出現在庇護所門口。


    我的嘴巴已經合不上,牙齒一直在打顫,唿出來的氣都是陰冷的。


    身上都是泥,腰一點力量都不敢使了。像一條蟲一樣,緩慢的爬進了庇護所。


    庇護所裏就像劉文革之前在這裏生活的那樣,被打理的井井有條。


    他不在這裏,應該離開沒多久。火堆還沒有完全熄滅。


    我實在沒有辦法爬到他存水的角落,我使出全身力氣翻了一個身,然後就徹底的昏死過去。


    臨閉眼前,我還稍微歪了歪頭,試圖看看這石壁上是否有我留下的字跡。


    眼睛慢慢失去了對焦,什麽也不知道了。


    一股清甜的水流入我的喉嚨,就像久旱逢甘霖,我使出全身的力氣拚命想喝到更多的水。


    我緊緊抓住那雙喂我喝水的手,可是這手太稚嫩不像是劉文革那粗糙的大手。


    我努力把眼睛睜開一條縫,隻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然後我又暈了過去。


    熊熊火焰在我四周蔓延,我被濃煙嗆醒,我拚命的咳嗽,眼角全是嗆出的眼淚。


    外邊好吵,似乎有很多人在歡唿,我徹底清醒過來,周圍已是一片火海。


    整個山洞都被濃煙灌滿,我爬起來試圖找尋一條出路,可是手能觸及到的地方全是火焰。


    我真的害怕了,嗚咽的哭了出來。


    火燒到了我的耳後,甚至可能已經燒著了我的頭發,我蜷縮在地上,放棄了掙紮,等待著被這大火吞噬。


    突然一絲微微的涼風吹過,我努力睜開淚眼婆娑的雙眼張望著。


    朦朧之中感覺從火海外邊衝進來一個人,他脫下身上濕透的皮革,把我卷入其中。


    然後直接把我攔腰抱起,衝出了已經滿是火焰的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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