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方,柔然二王子紮穆爾帶著幾十個親隨,幾經周折,終於甩開了墨少勇他們,逃迴了庫蘇裏的柔然王庭—哈幹哈布!


    經此一戰,東昭有大殺器的事也不脛而走!紮穆爾滿身汙濁迴到王庭,哭著衝到柔然王跟前兒跪下道:“父汗,紮穆爾差點兒就見不到您了!”


    柔然王見一向驍勇善戰的二兒子像是在草甸和泥巴上滾了一圈,就是一陣震怒,他道:“怎麽髒成這樣了!”


    紮穆爾哭著道:“父汗!那墨寒川,河穀口的山丘上伏擊,也不知他們研製的什麽大殺器,火球下來後就爆炸了,很多勇士就是被那武器炸得屍骨無存!斷肢殘骸,馬革裹屍,兒子若不是在後方指揮,離得遠,如今怕是都已經升天了!”


    大王子額爾敦不以為然,他道:“二弟莫要說笑了!東昭要有那大殺器,那還會有咱們反攻的機會?您若不是指揮不當,損失了大批人馬,在這兒誆騙父汗呢吧!”


    三王子庫布勒也添油加醋地道:“二哥,八千勇士給你,你走的時候說的什麽?誓要墨寒川退出詩泰勒,怎麽如今你就給父汗帶迴來不到百人,就算戰場失利也不至於如此啊!”


    柔然王聽到這兒,也覺得紮穆爾這一戰,敗得蹊蹺,他道:“老二,你有什麽要說的?”


    紮穆爾委屈道:“父汗,紮穆爾沒有說謊,不信您問外邊那些勇士,真的是東昭研製出了大殺器,這才讓兒子如此狼狽的呀!”


    三王子知道自己這二哥是個莽夫,他不是個有謀略的,他能如此說,真的要小心查證才行了!


    而大皇子頭腦簡單,他一心隻有王位。而柔然崇尚武力,對他來說,驍勇善戰的老二,可比詭計多端卻武藝平平的老三,更有威脅!


    這次抓住這個機會,大王子額爾敦一點兒都不想放過這個機會。


    他道:“父汗,老二怕是怕墨寒川幾個火球嚇破了膽了,八千勇士就這樣斷送,咱們柔然可丟不起這個臉!此事老二難辭其咎,請父汗從嚴處理!額爾敦願領兵出戰,為柔然蒸迴這口氣!”


    柔然王也是被氣狠了!他怒斥二王子紮穆爾:“老二,枉本汗還覺得你驍勇善戰,能一舉拿下詩泰勒,沒想到你竟敗得這麽慘!我柔然何時損失過這麽多人馬過,此一事,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你出去領五十軍棍,以慰升天的勇士吧!”


    柔然王紮莫.紇奚處理完二王子紮穆爾,越想越氣不過,想到老大額爾敦剛剛說的請戰,就又點了五千鐵騎給大王子額爾敦!他道:“老大,定要將咱們柔然的麵子找迴來!活捉墨寒川,迴來父汗給你請功!”


    額爾敦拿著兵符,就組織人馬前往了詩泰勒!


    三王子庫布勒,則在大王子走後的第二天,又和柔然王聊了一會兒。他對柔然王紮莫道:“父汗,兒子覺得二哥不是膽小怕事之人,這東昭怕是真的出了什麽新武器,這才讓二哥沒有防備,損失慘重!”


    柔然王道:“老三,你不必給老二找補!說到底,不管敵人如何,他讓八千勇士幾乎全軍覆沒,這一點,打他就不冤!”


    三王子庫布勒道:“父汗,兒子沒有為二哥找補,兒子是覺得還是得派探子,探一下東昭為好!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樣若真有什麽情況,咱們也好及時給大哥報信兒,提前防範!”


    柔然王道:“你說得也有道理!就按你說得辦吧!”


    三王子庫布勒起身領命,柔然王這才自己思考了起來!


    此一戰,戰了三年,原本他們是趁北境無大將,偷襲拿下了東昭邊陲小鎮霜嶺!憑借那裏的食物,度過了青黃不接的初春!嚐到甜頭後,他們開始陸續占領北境的村莊!


    原本勢頭一片大好,他們通過滲透接應等方式,眼看就要連成一片,打開北境戰場了!


    可好景不長,東昭皇帝派了那個失蹤了三年的戰北將軍來對付他們!滲透的點還沒來得及連成一片就被揍出了北境!


    這幾年要不是他們在東昭兵部有暗探,暗中阻撓軍餉物資,洗腦東昭官員柔然軍隊有多麽勇猛,促使他們勸和止戰,怕是如今柔然都得被打成東昭的!


    可即便如此,他們柔然還是丟了四個部落。可見墨寒川到底有多難纏!


    如今老二說的東西,若是真的,別說對柔然,怕是對其他幾個和東昭比鄰的國家,都能稱得上威脅!


    於是他思忖了兩天,寫了幾封信給北越和西域,將老二在詩泰勒的河穀鎮的遭遇,寫給了這兩個國家的國主聽!


    他特意強調,若這東西真是東昭的,怕是他們誰也落不著好!同為魚肉,總要互相幫助,才有可能掙脫被轟的險境!讓他們不要袖手旁觀!


    做完了這些,柔然王才輕鬆一些!他想的是管你東昭有沒有什麽炸彈!我先聯合北越和西域同時出手,掐滅了東昭獨大的局麵!


    而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他想象的多方襲擾,挑撥離間,然後攻入東昭,將東昭瓜分殆盡的美夢,還沒做呢,老三那邊就來了消息。


    三王子庫布勒進來就道:“父汗,快用天鷹給大哥傳信,東昭的水泥炸彈是真的,那東西爆炸隻在一瞬間,十米之內,沒有人能生還!您看!”


    庫布勒將潛伏在北境軍隊的密探傳迴的消息遞給柔然王紮莫.紇奚!柔然王一把攥了過去,他緊緊握著那情報,仿佛隻要把那張紙給捏碎了,東昭的炸彈就能消失一下!


    不過他很快就做出了反應,他道:“庫布勒,你去將你二哥找來!我要問問那炸彈的事!”


    等庫布勒出去後,柔然王用骨哨喚來天鷹,將消息傳給了他的大兒子額爾敦!他叮囑額爾敦不要輕易出兵,讓他先派幾個探子去打探打探,那個叫炸彈的是誰研究出來的!


    這時三王子庫布勒帶了二王子紮穆爾進來!紮穆爾進來道:“父汗,您找紮穆爾來什麽事?”


    柔然王道:“老二,說說你們在河穀口的遭遇,那叫炸彈的東西,東昭是如何得來的,你可知道?”


    二王子紮穆爾這兩天也在想他戰敗的原因。他想到了暗探所說的話!這次要說與以往有什麽不同,那大概就是這次給軍營送給養的,不止歐陽玨那個東昭的世子,還有永寧伯和朱靖嚴!


    他突然覺得他離真相越來越近了,這關鍵必定就在這兩人身上!人啊,就是這樣一旦認定就很難改變自己所認為的事!


    於是二王子紮穆爾在迴答柔然王時,也就武斷的說出了,他以為的事實。他道:“父汗,這一切怕是與顧山和朱靖嚴二人有關。半月前,東昭原兵部尚書朱靖嚴給北境軍營那邊送過軍需物資。幾日前東昭的永寧伯顧山帶著安和郡主和歐陽玨一起去了軍營,也是帶了不少東西。此事定與他們有關!”


    柔然王聽到老二這話,想到他身上的傷,便道:“老二,你也別怪父汗狠心,八千勇士,迴來不過百人,不管什麽原因,都是統領無能,父汗若不下狠手,等你會被各部落聯名處置,隻會更慘。”


    柔然王指了指旁邊的羊皮小座,道:“你坐那兒吧!”


    二王子紮穆爾看向柔然王指的軟座,他知道他父汗沒再把他當罪人看待,心裏的難過也淡了幾分。


    柔然王道:“老二,如今這裏隻有我們父子三人,你再想想此一戰之前可有什麽不同尋常之處,被你忽略了!”


    二王子紮穆爾明白這是家庭會議,不與其他部落相幹。


    他於是努力地迴想著暗探給他的消息,最後道:“兒子這幾日苦思冥想,覺得這東西必定來自這兩人之手。不然不可能這麽巧,之前都沒事,就這次他們一來,墨寒川就有了炸彈這個大殺器!”


    聽紮穆爾這樣說後,不止是紮穆爾這麽想,柔然王和懂謀略的三王子庫布勒也如是的認為著!他們誰也沒注意到安和郡主這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柔然王道:“如此說來,這二人確實嫌疑很大!可是這二人誰呢?有沒有機會將人弄到柔然來,讓他為柔然效力!”


    三王子庫布勒道:“據兒子所知,顧山一家與墨寒川,與東昭的皇上,他們都有交情!讓顧山為我們柔然效力,除非他們反目成仇,否則絕無可能!”


    庫布勒想了想又道:“倘若是那位前兵部尚書,現在被貶成運糧官的朱靖嚴,倒是有可能拉攏過來!畢竟他曾身居高位,如今被東昭皇帝,一貶到底,這樣的境遇,怕是沒人不會怨恨!此時正是他心有不平之時,方便我們下手!”


    二王子紮穆爾不太認同,他道:“三弟,你有所不知!這姓朱的,他是一根筋,怕是他不但不怨恨東昭皇帝,還得覺得他們東昭皇帝明察秋毫呢!”


    三王子庫布勒有些不懂!他不是很了解東昭那邊的事。因為他母親是他父汗從東昭那邊搶過來的女子,為了防止他親東昭,遠柔然,東昭境內的事,他們都避著他!


    倒是統攬全局的柔然王,心如明鏡一般,他道:“朱靖嚴沒那個腦子,這麽多年,他除了一心為民,可以說在東昭的兵部沒有什麽值得稱頌的!不懂管理,不知創新。不鑽研武器,也不會賺軍餉!徒有一副廉政做派,除了維持現狀,什麽也沒做出彩來!”


    庫布勒聽後隻覺他父汗他們野心頗大,這是把東昭滲透成了篩子嗎!他父汗這一番言語,怕是比那東昭皇帝都清楚他們東昭的官員呀!


    庫布勒道:“父汗,您怎麽了解的如此清楚,孩兒佩服!”


    柔然王看著這三兒子,一副孩童孺慕的神情,便也沒想著再瞞著這個已經十五歲的少年郎了。


    柔然王道:“原東昭兵部的運糧官,運糧途中被我們滲透進去的人給俘虜過。那是個慫包,直接就叛變了!我們的人那時急需東昭內部的情報,就讓那慫貨做了內應。東昭兵部之前被他攪和的一團亂!”


    二王子紮穆爾見自己父汗都說了,他也沒再瞞著他三弟。他道:“三弟,你可知道詩泰勒是怎麽一點點收迴來的嗎?”


    三王子道:“不是二哥你那位謀士的功勞嗎?”


    二王子紮穆爾道:“你說海先生?他一介書生,能出兩個主意罷了!真正起作用的,是東昭兵部這個慫包!”


    庫布勒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讓紮穆爾不由得看向了柔然王。


    柔然王示意它繼續,他這才說道:“他先是假意運糧出京,給東昭皇帝假象,實則他根本沒將糧草運到北境,而是繞了一圈去了臨京的莊子,進了他自己的腰包。”


    三王子不解,他問道:“那墨寒川沒收到糧,能幹?”


    二王子道:“要不是這慫貨蔫壞蔫壞的呢!他拿著三兩車糧草去軍營,到了軍營,不是告訴墨寒川,他們被山匪劫了!就是說路上遇到了我們,沒護住那麽多糧草!每次都有理由搪塞過去!”


    三王子道:“那次數多了,就沒人懷疑嗎?”


    柔然王道:“本汗給他安排了一項任務,讓他促成主和派,止戰和親的想法!他迴東昭京都後,大肆宣揚咱們有多厲害,他們運糧的怎麽被劫,又是怎麽脫險的!還說了墨家軍不適應草原環境,不敵咱們的事!”


    三王子道:“可這跟詩泰勒收複有什麽關係?”


    柔然王道:“攘外必先安內!孩子,你逆著思考一下!咱們要想破局,不就是得讓他們亂起來嘛!”


    三王子豁然開朗,他道:“父汗我知道了!他的那些話,一次兩次的沒有效果,可三人成虎。隻要有人信了,再多幾次,信的人隻會越來越多!”


    說著他喝了口奶酒,繼續道:“沒有人會對自己確信的事去驗證真假,真相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些主和派,隻相信自己相信的,東昭皇帝再說什麽,墨寒川再怎麽努力,也都是白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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