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地下室


    到了晚上該休息的時候,秦家人都發起愁來。


    因為地下室裏根本沒有床,二樓的那些床,又有白雲堂的人把守著,他們沒法搬下來。


    本來那幾張床,也並非他們秦家的。


    張老爺子在送秦風別墅的時候,裏麵的這些家具都是自帶的。


    所以他們也沒理由,把那幾張床搬到地下室去。


    就算他們動了歪心思,想把那幾張床偷過來,也沒能如願。


    畢竟二樓有白雲堂的人看守著,他們根本上不去。


    地下室裏雜物間裏,隻有一張木製的床,僅有一米寬,睡在上麵搖搖晃晃的。


    這張床,就是秦風睡過5年的床。


    但比起睡在地板上,還是要好得多。


    現在秦耀輝還受著傷,這張床隻能讓給他睡。


    秦耀輝也理所當然地,住進了秦風曾住的雜物間。


    秦家眾人,也在雜物間裏商討著,接下來該怎麽辦?


    來到擁擠的雜物間,大家這才看清,秦風的雜物間是何等寒酸。


    一張寫字桌,外加一個掉了門子的衣櫃。


    衣櫃裏麵,還放著兩身,洗得發白的衣服。


    有一件衣服的袖口,還破了一個洞,上麵還打著一個補丁。


    看到這兩件衣服,秦家眾人都愣住了。


    若不是親眼所見,他們真不敢相信,秦家堂堂的大少爺,居然穿著破了洞的衣服。


    他們平時都嫌棄秦風穿得破破爛爛、邋裏邋遢,衣服也不知道換洗。


    原來秦風不是不想換衣服,而是他根本沒有衣服可換。


    看到這兩件破衣服,老三秦露如鯁在喉。


    “爸、媽,你們平時都不給秦風買衣服嗎?為何他的衣服這麽少,還都破得打上了補丁?”秦露啞著嗓子問道。


    張喜蘭和秦耀輝麵麵相覷,一時不知如何迴答。


    “喜蘭,孩子們的事不都是你在管,你平時為何不給秦風買新衣服?”秦耀輝責問道。


    “我怎麽知道,他會沒衣服?他每個月不都有零花錢嗎?他自己為何不去買。”張喜蘭反駁道。


    “也對,他每個月可是有10萬塊的零花錢,買什麽衣服都夠了。他自己不去買,穿得這麽寒酸,簡直丟我們秦家的臉,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有這樣的兒子,真是家門不幸!”秦耀輝有些憤怒地說道。


    “不對,秦風的零花錢不是10萬塊元。有一次我去財務那裏領零花錢,正巧碰到秦風也在領零花錢,我看到財務隻給了他500元。”


    “我當時很納悶,為何秦風的零花錢那麽少?本來想著問問爸媽,被別的事一耽擱,竟然給忘了問。”秦露說道。


    “什麽?秦風的零花錢是500元,這怎麽可能?我不是吩咐下去了,秦家的每個孩子零花錢都是10萬元。”


    “肯定是財務擅自做主,克扣了秦風的零花錢。秦風再怎麽不成器,他也是我秦耀輝的孩子。財務怎麽敢擅自做主,克扣秦風的零花錢。”


    “不行,我必須打電話問問財務,為何克扣秦風的零花錢?”


    一想到財務,擅自克扣了秦風的零花錢。


    讓秦風對自己這個父親產生了誤會,心裏對他有了怨念,秦耀輝就十分惱火。


    他拿起手機,就要給財務打電話。


    “秦耀輝,你不用打電話了,是我吩咐財務給秦風500元零花錢的。”張喜蘭說道。


    秦家眾人,一聽是張喜蘭讓財務,給秦風500元零花錢的,都呆愣住了。


    要知道,張喜蘭可是秦風的親媽。


    一個當媽的,擅自克扣兒子的零花錢。


    而且給的零花錢還如此之少,不及其他孩子的十分之一。


    實在令人難以理解。


    難道秦風不是親生的?這也不可能,因為秦風長得有三分像張喜蘭,怎麽會不是親生的?


    “喜蘭,你為何這麽做?我們秦家又不缺這點錢。給秦風500元零花錢,確實太少了。”秦耀輝緩和了一下語氣,小聲說道。


    別看秦耀輝,是堂堂秦氏集團的董事長。


    可在家裏,他還是挺怕張喜蘭的。


    畢竟當初追求張喜蘭時,人家可是富家千金小姐,而他隻是個窮小子。


    這麽多年,張喜蘭在家裏的地位,始終比較高。


    他雖脾氣不好,但對張喜蘭從不敢大聲說話。


    秦耀輝表麵上雖不敢發怒,但心裏還是覺得,張喜蘭這次做得有點過分了。


    畢竟再怎麽說,秦風也是他們的親生兒子,就給區區500元的零花錢,實在太少。


    這麽少的零花錢,他都不知道長久以來,秦風是怎麽熬過來的。


    這幾年,他和張喜蘭光顧著寵溺氣運加身的秦澤宇,確實忽略了秦風。


    想到這些,秦耀輝心中不禁增添了一絲愧疚。


    “怎麽?秦耀輝,你在怪我?我為何給秦風500元零花錢?難道你還不明白?若給秦風多了零花錢,他隻會養成奢靡的生活習慣。”


    “在我們秦家,就該窮養兒子,富養女。給他那麽多零花錢,萬一他隻知享受,不知打拚,將來肯定會成為啃老族。”


    “若我們都老了,家業被他敗光,他又什麽都不會做。到那時他隻能去偷,被送進監獄也說不定。”


    “我們應當培養他勤儉節約、吃苦耐勞的精神。這對他的成長有益,我這麽做可都是為了他好。”


    “再說了,他為我們秦家做過什麽?他什麽貢獻都沒為我們秦家做過。他要是能像澤宇一樣,給我們秦家帶來好運,讓我們秦家的生意蒸蒸日上。”


    “別說是給他10萬的零花錢,就算給他20萬,我也心甘情願。可他偏偏就是爛泥扶不上牆。我覺得給他500元零花錢,都給多了。”


    “你們也瞧瞧秦風那副德行,我隻給了他500元的零花錢。他都能把我們全家趕到地下室,連他爸爸都能下如此狠手,還把澤宇用氣球給炸傷。”


    “倘若我給他10萬塊的零花錢,你們覺得秦風會變成什麽樣?估計他得拿著刀子,架在我們脖子上。我們秦家的每個人,都會成為他的階下囚。”張喜蘭咬牙切齒地說道。


    聽了張喜蘭的話,秦耀輝微微攥緊了拳頭。


    剛剛對秦風燃起的一絲歉意,瞬間蕩然無存。


    “這個逆子,簡直無法無天。他敢打老子,還把我們從秦家豪宅趕出來,澤宇的臉也被他炸傷。”


    “倘若澤宇有什麽閃失,影響了我們秦家的氣運,看老子不把他碎屍萬段。”秦耀輝同樣咬牙切齒地說道。


    聽了張喜蘭的話,秦家的其他姐妹,剛剛對秦風燃起的一絲同情,也立刻消失無蹤。


    她們紛紛咒罵秦風沒有人性、不得好死、天打雷劈之類的話語。


    見秦家眾人都對秦風恨之入骨,秦澤宇心中暗喜,還不忘再拱一把火。


    “爸媽,大姐,二姐,三姐、四姐,你們就別怪大哥了。我相信大哥也是一時糊塗,才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相信大哥,也隻是暫時把我們趕到地下室。總有一天,他會想明白讓我們迴去的。”


    “爸媽,請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受太多委屈。畢竟這地下室的環境太惡劣。我們這些年輕人住住倒也罷了。爸媽年紀大了,怎能住在這種地方?迴頭我去求大哥,一定讓他把你們,接迴二樓去。”秦澤宇茶裏茶氣地說道。


    聽著秦澤宇這番看似孝順的話,實則是在拱火。


    他料定了,秦風肯定不會輕易讓他們再迴二樓。


    如果他去求秦風,秦風不答應,隻會讓秦耀輝他們更恨秦風。


    到時候,他就可以借秦家人之手除掉秦風,自己坐收漁翁之利。


    隻要秦風一死,他就是秦家唯一的繼承人,秦家萬貫家產都會是他的。


    秦澤宇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壞笑。


    “還是我們家澤宇懂事,幸虧有你這兒子在,不然爸媽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聽著秦澤宇這貼心的話,張喜蘭一陣感動。


    “秦風這個逆子,要是有澤宇一半懂事,我們也不至於落到這般田地。”秦耀輝又開始不停地咒罵秦風。


    秦家其他的幾個女兒,都附和著誇讚秦澤宇孝順懂事,咒罵秦風沒有人性。


    聽著大家一直在誇讚秦澤宇,咒罵秦風。


    秦露心中湧起一種莫名的悲涼。


    今天發生的事,在她腦海裏不斷浮現。


    秦風今天之所以,用這種決絕的手段對待他們,難道這一切都隻怪秦風?


    爸媽沒有責任?他們秦家的幾個姐妹沒有責任?


    他們現在已被秦風,趕到了地下室。


    她隱隱感覺,秦風對大家的怒火還完全沒有消散。


    要知道秦風,可是在這地下室生活了5年。


    地下室的環境這般差,有時候他還被父母關在這裏,不許吃飯,罰禁閉。


    現在他們全家,卻被趕到了這陰暗潮濕、不見天日的地方。


    她感覺秦風分明是在報複他們,也許這種報複才剛剛開始。


    絕不像大家說的那樣,秦風還會讓他們迴到秦家豪宅。


    可秦家人對秦風,卻沒有半點悔意。


    秦露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心中縈繞,可她又不知該如何對大家說。


    她環視著令人壓抑的地下室,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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