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福,一個曾經活力四射的中年人,為何相貌變得如此滄桑?


    多年以來,酒精成了田福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無論是工作應酬,還是朋友聚會,田福的酒品被公認為一流。隻要有機會端起酒杯,他就從不推辭,所謂先幹為敬。認識他的人個個誇他酒量大,酒品好。殊不知他是個不善言辭,更不會給自己擋酒的直爽漢子,而酒後不是唿唿大睡,就是迴家跟林曉打架。


    直到有一天中午,剛吃完酒席,田福突然覺得渾身發麻,走不動路,酒友們一邊給打120叫救護車,將他送到地方醫院,一邊給林曉打電話,讓她趕緊來安南縣第一人民醫院,說田福被救護車送到醫院了。林曉一聽這個消息嚇得兩腿發軟跌坐在沙發上,她思索了片刻,忽然想起給鄰居小妹芳芳打電話,因為在林曉的心目中,芳芳有文化,懂得多,每次不管是孩子不聽話或是家中有難事她第一個想到的總是芳芳,就連每次跟田福打架,她也會躲到芳芳家。盡管芳芳已經成了家,住在外地,但距離並沒有成為他們友情的障礙,相反她更經常聯係芳芳。芳芳媽也經常把林曉家的事告訴芳芳!所以林曉和芳芳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姐妹!


    電話打通後,芳芳聽完林曉的訴說,在電話那頭說:“姐,姐夫可能是中風了,這個病一點都不能耽誤,時間就是生命,要盡快救治。”這頭林曉一個勁地“奧,奧,……好的,好的……!”。


    掛斷了林曉的電話,芳芳趕緊聯係她省城醫院的同學,同學告訴芳芳說:江城軍區總院有綠色通道,直接過去就可以治療。芳芳把醫院的名稱和地理位置用微信發給林曉。


    不知過了多久,林曉梳理好自己的情緒,騎上電瓶車,趕到田福所在的醫院!一路上,林曉的腦海裏不斷地浮現著一個個她和田福打架的場景: 時而田福拿凳子砸傷自己的腰;時而田福拿著菜刀一邊嘴裏罵罵咧咧,一邊在小區裏奔跑著追自己;還有田福用拳頭打腫自己的雙眼……想著,想著,林曉自言自語道“你這個混蛋、酒鬼,是不是老天爺在懲罰你?……” 但她盡管嘴上發著牢騷,行動上卻快速而緊張地來到醫院,林曉在急救室窗口報了田福名字,掛號繳費,並把120救護車的費用還給了田福的酒友,當她見到無法動彈的田福,一下子嚇得臉色蒼白地說不出話來。醫生問明了她的身份,把田福的病情分析給她聽,並問林曉是留在當地醫院治,還是要轉到省城大醫院?林曉想: 家中兩個孩子讀書,田福工作的收入都被他自己不知道花去哪裏了?這些年若不是公婆和家裏親戚的資助,恐怕連孩子們的學費都繳不起,去省城醫院治療,費用哪裏來?


    這時她的耳邊又響起芳芳的話: “治療時間很重要!”從當地出發到省城最快也要兩個半小時。林曉顧不了那麽多,要了當地醫院的救護車,當工作人員把田福放上擔架推進車裏,她的心碎了,她彎下腰,在救護車隊員的協助下彎著腰上車坐在田福的擔架床旁邊。一路上,車子顛簸著,搖晃著,還一直鳴笛開道,那聲音像鋼針刺痛著她的每一根神經,兩個半小時比二十五年還長。一路上,林曉不時地拉拉田福的手,當她看到田福的麵龐時,忽然發現曾經那個酷似年輕吳彥祖的俊俏財務大神,現在看起來比張家毅還老,目光頹廢而呆滯,林曉心酸得快掉出來了,她趕緊聯係親友們借錢,給能聯係到所有親友打電話,一路的顛簸和焦急使林曉暈車得更厲害,吐了一塑料袋,還弄髒了田福的衣服……


    好不容易到達江城軍區總院。


    芳芳在電話中幫林曉聯係了江城軍區總院綠色通道,田福的救護車直接開到急診室門口,剛停下,專家醫生已經等在門口,並幫忙把田福推進ct室,這時候已經是晚上六點多鍾,林曉通知了田福的姐姐妹妹們,芳芳打了出租車第一個趕到林曉身邊。


    林曉請求醫生說: “能不能讓我妹妹進診室?我很需要她!”專業而溫柔的敏醫生點了頭,芳芳和林曉一起站到醫生側後方四十五度位置,敏醫生把田福的腦部神經ct片迅速插進牆上,指給林曉和芳芳看,她一邊指著ct片子一邊解釋說: 你們看,這兩根主幹神經已經快被堵死了,如果盡快手術,做支架可能還有一線希望,不做手術一旦完全堵塞,就成為植物人了。林曉這時已經嚇得泣不成聲,她不知道要不要手術,因為醫生還說他們隻能盡力而為,但不保證成功,手術費用預繳十五萬,但也不排除變成植物人的風險,即使治好了,可能會需要長期做康複訓練,花費也會很可觀!林曉已經哭成了淚人,她的腦子一片混亂。在她的人生中,第一次麵臨這麽大的抉擇,她不停的抹眼淚,芳芳站在她旁邊見她這樣既同情又著急,隻好勸解道:“二姐,要不就手術吧!來都來了,如果不治就等著堵死嗎?治了總歸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成功和失敗各占一半,這樣,你已經盡了最大努力,不管結果如何,你上對得起田家父母,下對得起一雙兒女,自己也不至於這麽年輕就成了寡婦,畢竟中國有句古話:“寡婦門前是非多”……林曉一個勁地點頭,並在手術通知書上簽字,請芳芳幫她去繳費……”


    芳芳讓林曉把帶的現金給自己,林曉說身上隻有兩萬,還有一張銀行卡裏有五萬,還缺八萬。芳芳把自己的手機銀行打開,查看了一下餘額,還有五萬不到,她又電話給自己的朋友,借到了四萬,總算湊齊了十五萬。繳費迴來後,芳芳陪著林曉在手術室外麵等候,經過 醫生四個小時的全力搶救,大約在晚上十一點多鍾,田福被推出手術室,林曉一個箭步衝上去,看看田福的臉,田福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大腿,醫生告訴林曉注意病人大腿內側的傷口,原來支架是從腿上大動脈放進腦部的,田福身上沒有受到其他創傷……


    芳芳看田福狀況比較理想,就放心地告別林曉,自己去找賓館休息了。


    躺在病床上的田福,似睡似醒,一會兒反思自己的過去,一會兒悔恨酒精毀了他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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