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不管怎麽說,有司堯臣在,你也能放心。”


    話是這樣說,夜景湛還是不放心,他怕,怕司堯臣再出事。


    他不敢想若是司堯臣再出事,洛瓔會有多難過。


    隻要一想到她因為司堯臣觸發噬心蠱,痛苦到不能動彈,像一灘爛泥,他就痛到無法唿吸。


    看不透他在想什麽,夜延均沒有再繼續。


    他們的事就由他們解決。


    “宮中你盯緊一點,尤其是慕容燁那邊。”


    夜景湛不想再談司堯臣,話鋒一轉說迴宮中。


    慕容燁手段了得,且擅長蠱術。若是不小心謹慎,他們所做的一切便毀於一旦。


    “放心,你隻需要吸引住他,不要讓他發現阿瓔姐姐即可。”


    淮王自以為勝券在握,宮中遍布他的眼線。


    殊不知上次賭坊出事,他把人調走後,混進不少他的人。


    那些人混在不打眼的地方,看起來沒多大用處,用起來才發現大有玄機。


    此時壽康宮,皇上意識迴籠,有那麽一瞬間清醒,他緊緊抓著阿蠻的手不肯放。


    阿蠻看到他這個樣子,那顆懸著的心才慢慢落下來。


    “再保持幾天,皇上基本可以康複。”


    洛瓔給皇上把脈,脈象平穩有力,在逐漸恢複生機。


    聽到她的話,阿蠻露出滿意的笑。


    不是因為皇上,而是因他清醒了,離她出宮又近了一步。


    她迴頭看向羅棠,羅棠最近用功過猛,臉色不是很好。


    知道她們有話說,阿蠻把空間留給她們。


    “你身體還好嗎?”


    “別擔心,我能堅持住。”


    羅棠說著偷偷把手藏起來,洛瓔察覺到不對勁,一個箭步上前拿起她的手。


    看到她手腕上有一條血痕,洛瓔眉頭緊皺,厲聲問。


    “你用你的血解蠱?”


    在她的注視下,羅棠緩緩點頭。


    傀儡術並不好解,普通巫師更是無法。


    要破解傀儡術,隻能讓下蠱者解。


    她能解,不過是用她的血作為藥引,把蠱蟲一點點在體內削弱,再把它吸引出來。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是最後一步,需要用她心頭血破除傀儡術。


    慕容燁是通過蠱蟲把巫術下在皇上身上,引出蠱蟲隻是第一步。


    所以這件事,她不希望被人知道。


    若是讓人知道她的血有用,她無法存活在世上。


    麵對洛瓔的質問,羅棠沉默了一會,半真半假解釋。


    “解蠱需要以血當做藥引,無旁人的血可用,隻能用我自己的。”


    洛瓔知道她隱瞞了什麽,沒有再追問,隻是在離開前,給她一瓶補氣血的藥。


    並叮囑阿蠻給她布置可以補氣血的藥膳。


    知道這些羅棠心情複雜,洛瓔什麽也沒說,不知道她是否相信那番說辭。


    而淮王自那日把夜延均的真龍射下來後,市井裏的傳言慢慢消散。


    大多數在傳他是真龍,必定帶著他們走向昌榮。


    淮王對此十分滿意,大賞書生。


    眼看傀儡術就要練成,淮王開始盯緊他的龍袍。


    “內務府那邊進行得怎麽樣了?”


    “迴王爺,內務府已經緊急製造龍袍了,一定會在您登基前做好。”


    管事聽到淮王的問話,上前一步恭敬迴道。


    淮王聞言,心中大喜,他哈哈一笑,滿臉愉悅往後院走去。


    這個好消息,他要跟阿月分享。


    別院內,文氏緊閉雙眼躺在貴妃椅上,丫鬟們在旁為她按摩。


    淮王進來,她們唿啦跪倒一片。


    他大手一揮,示意她們下去,坐在文氏旁邊,深情的拉著她的手,含情脈脈的說。


    “阿月,本王很快就成功了,等了那麽多年,本王終於要成功了!”


    “到時候,本王封你做皇後,後宮交由你打理,那些女人你想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


    說完,他在文氏手背上親了一下,開始暢想日後他登基第一件事就是冊封文氏當皇後。


    “阿月,你一定會高興的,你將是本王唯一一個皇後。”


    他親著文氏手背呢喃道。


    文氏躺在貴妃椅上,對淮王的深情無半點迴應。


    ——


    這天,洛瓔避開禁衛軍,在宮中尋找機會。


    誤打誤撞來到內務府,看到大家神色緊張,行動匆忙,似乎在趕工。


    她悄身進到內務府,避人耳目一路進到內部。


    遇到人,她便裝模作樣在幫忙。


    看到他們在做龍袍時,她心中微冷,沒有繼續打探。


    淮王的如意算盤打得真好,他真以為自己能做上那個位置,竟讓內務府做龍袍。


    內務府在沒有收到旨意,也敢冒著欺君之罪為淮王製作龍袍。


    看來他們堅信淮王一定會坐上那個位置。


    既然如此,何不給他們一個驚喜。


    從內務府離開,她來到東宮。


    看到司堯臣,她愣了一下,心髒傳來密密麻麻的痛楚,傳遍四體百骸,伴隨點點寒意。


    無關愛意,她對司堯臣隻有愧疚。


    察覺到她過來,司堯臣對她淡淡一笑,眼裏再無以往的愛意。


    失憶期間,他在跟羅棠相處中慢慢喜歡上那個故作性情沉穩的丫頭。


    等他找迴記憶,記起關於洛瓔的一切,他心底再無愛意,隻剩下惆悵與釋懷。


    或許上天讓他從斷情崖墜落,就是讓他放下洛瓔,放過自己吧。


    “洛姑娘。”


    洛瓔死死抓著掌心,強忍痛楚,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奈何她真的笑不出來,縱然笑出來,那笑比不笑要好。


    看到她這個樣子,司堯臣在心裏歎了口氣,很是心疼她此刻承受的痛苦。


    “笑不出來就不要笑了。”


    說完,他又覺得愧疚,若不是他,她也不用承受這些痛苦。


    看出他心中所想,洛瓔在椅子上坐下。


    她再也忍不住身上傳來的痛意,額頭上布滿細汗,臉上的笑容再也擠不出來。


    這次的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痛,痛得她恨不得暈厥過去。


    四肢百骸宛如被針紮一般,細碎的痛感蔓延遍布全身,又宛如螞蟻在爬行撕咬。


    “你迴去密室!”這時夜景湛突然出現,他一把抱住快要暈厥過去的洛瓔,情急之下衝司堯臣怒吼道。


    司堯臣還沒反應過來,身體率先做出反應,往密室走去。


    夜延均緊跟其後,看到洛瓔猶如水中撈起一般,身上全是汗,他知道噬心蠱又發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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