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予淮照做了。


    他找了幾個嬤嬤來,將洛瓔渾身上下搜了個遍。


    但並沒有能找到兵符。


    他又讓人搜了追雲的身,也不曾發現兵符。


    “我還沒有蠢到將兵符帶來見你。”洛瓔知道他的目的,又怎麽可能會讓他得逞?


    “看來,本王得給你一點教訓才行。”夜予淮麵色陰鷙,眼底更是怒意滔天。


    但他並沒有對洛瓔動手,而是讓人將琳琅帶了上來。


    洛瓔又一次看到琳琅,忍不住淚流滿麵。


    可她正要靠近,卻被人攔住。


    “你說,是斬斷她一根手指好,還是戳瞎她一隻眼睛好?”夜予淮聲音冰冷。


    “你要是敢動琳琅,文氏身上的毒,可就沒人能解得開了。”洛瓔的聲音如他一般冰冷。


    夜予淮一愣,似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反將一軍。


    但旋即就冷靜下來,“你以為我會相信你?”


    洛瓔勾了勾唇,“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她話音才落,門外就有人跌跌撞撞跑過來,“王爺,王妃她突然暈過去了!”


    夜予淮著實沒想到會印證得這麽快,他惡狠狠地瞪了洛瓔一眼,帶著府醫到了文氏那邊。


    文氏中毒,麵色慘白,渾身發顫。


    府醫診了半點的脈,一個字也沒有說。


    “情況如何?”夜予淮冷聲問了一句。


    府醫的額頭上立刻就冒出了汗珠來,“奴才醫術不精,不知王妃中的是什麽毒。”


    夜予淮一腳將他踢開,“廢物!還不快去請大夫來!”


    “可是王爺……”


    “沒有可是,立刻去將京城裏的大夫都請過來!”


    夜予淮一聲令下,府裏的人也不敢再反對,隻得出去請大夫。


    他重新戴上麵具,坐上輪椅,讓人將文氏放到了床上,又將簾子放下來,隻露出一截手腕。


    外頭的大夫來了,就著那截手腕給她診脈。


    一連十來個人診過,卻沒有一個人說出她中了什麽毒。


    更無人能解開這毒。


    夜予淮一怒之下,將所有人都趕了出去。


    而後,讓人將洛瓔請了進來。


    “本王還真是小瞧你了。”他咬著牙說道。


    洛瓔輕笑一聲,道:“王爺過獎了。”


    其實她原本沒有打算用這一招的。


    可誰讓夜予淮將她逼得太急了呢?


    “要怎麽做,你才會給出解藥?”


    “很簡單,隻要王爺將琳琅送到晉王手中,我就會給你解藥。”洛瓔隻想讓琳琅平安無恙。


    “不可能!”夜予淮卻連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洛瓔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文氏隻怕撐不過今晚。”


    方才那些大夫盡管不敢說實話,但從神情上都能看出來,文氏這毒要是不解,可就活不長了。


    夜予淮攥緊了手掌,他恨不得能將眼前的人掐死。


    可她要是死了,文氏的命可就真的保不住了。


    “琳琅本王是不會交出去的,但珈蘭和追雲,本王可以放走。”夜予淮想要與她談條件。


    洛瓔搖了搖頭,“我隻要琳琅。”


    夜予淮思索片刻,終究還是點了點頭,“好,本王就讓人將夜琳琅送到夜景湛那裏去。”


    洛瓔心口稍稍鬆了口氣。


    “本王還可以給你一個人情,連同珈蘭跟追雲一道放走。”夜予淮當真將三人一道送了出去。


    洛瓔看著馬車漸漸消失在視線裏,心頭卻湧起了一抹不安的情緒。


    “你當真會按著承諾的做?”


    她也知道她是在賭,賭文氏在他心中的重要性。


    可萬一她賭輸了呢?


    文氏於他而言或許重要,但更重要的必然是江山。


    “本王向來說話算話。”夜予淮嘴上這麽說,眼底卻閃過一抹冰冷。


    轉身迴到王府,洛瓔立刻就到了文氏的床榻邊,卻發現上頭的人已經消失不見。


    她心裏狠狠一沉。


    “沒想到,她在你心中也沒有那樣重要。”


    “她對本王來說固然重要,但跟本王想要得到的大周江山相比,就不值一提了。”


    是啊,他為了能得到大周的江山,暗中籌謀了這麽多年,哪裏會讓文氏成為絆腳石?


    “你把琳琅他們,送去了何處?”


    “一個他們原本就該去的地方。”夜予淮麵目陰毒,“方才你見到的,應該就是他們的最後一麵了。”


    洛瓔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夜予淮要是當真想要殺了琳琅,完全可以在她麵前動手,那樣會讓她更痛苦。


    可他卻選擇將琳琅送走,說明琳琅對他來說還有別的利用價值。


    至少眼下,琳琅還不會有事。


    “報恩那麽小那麽瘦,身上並沒有太多血,隻怕根本就不夠王爺用吧?”洛瓔轉移了話題。


    夜予淮似是沒想到她在這個時候還能提起別人,眉心一蹙,“你知道本王想做什麽?”


    “王爺在裴府裏坐的勾當還不夠明顯麽?就算你抓了裴安,不也還是被我揭穿了?”洛瓔也知道她現在說的話有多危險。


    但她手中有兵符,夜予淮在沒有拿到兵符之前,應該不至於對她下死手。


    當然,前提是在他不知道同心生死蠱的情況下。


    “也不知道你給裴安灌了什麽迷魂藥,他死的時候,居然很高興,說他這輩子也算是做了一樁好事。所以本王讓他死得很痛苦,很難受。”夜予淮迴想起當時那血腥的畫麵,不由笑出了聲。


    洛瓔氣不打一處來,卻隻能壓下去,“我原本以為他會跟從前一般膽小怯懦,難得他能有這樣的膽識,也算是死得其所。”


    “好一個死得其所!”夜予淮拍了拍手掌,“那麽淩夫人,在你眼中也是死得其所了?”


    洛瓔驀地瞪大了眼睛。


    她之前就猜到了夜予淮會發現天羅教的覆滅與淩夫人有關,所以特意讓人在淩府盯著。


    明明沒有出什麽岔子。


    淩夫人怎麽會有事?


    “你當真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本王不知道?”夜予淮隻恨洛瓔太聰明。


    竟然隻用了一個小小的花招,就讓他布局了這麽多年的天羅教被萬人唾棄。


    “你作惡多端,必定不會有好下場。”洛瓔隻覺得渾身血氣往上湧。


    恨不得能將眼前的人碎屍萬段。


    “本王的下場,你說了不算。但你的下場,本王卻可以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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