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看到她,麵色卻有幾分難看,“誰讓你迴來的?”


    珈蘭往夜晟身後躲了躲,“皇祖母這話什麽意思?父皇駕崩,我都不能迴來?”


    夜晟也覺得奇怪。


    明明從前太後最疼愛的就是珈蘭,可這幾年不是讓推珈蘭去西涼和親,就是攛掇父皇將她送去行宮。


    而珈蘭麵對她時,眼中也總是展露著懼怕之色。


    這其中必定有隱情。


    待到太後帶著怡妃離開,夜晟也將珈蘭帶去一旁,詢問起太後的事。


    為了留下來,珈蘭一咬牙,將當初她發現太後換臉的事說了出來。


    聽得夜晟驚起了一身冷汗。


    太後若是假的,那麽……她會是在為誰做事?


    “此事我會查清楚的,行宮你不必再去了,隻是你已成親,再住宮中不合適,我會讓人在宮外為你尋一處府邸。”


    夜晟知道她與洛瓔在去西涼的這一路上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將她留在京城,說不定會派上用場。


    “多謝皇兄!”珈蘭喜不自勝,轉身離開。


    夜晟則吩咐他身邊的人,去查太後的事。


    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的。


    這時,突然有人來報,說他們查到了那個巫師的真實身份。


    他根本就不是什麽巫師,而是西涼造反不成被抓的皇子,慕容燁!


    夜晟立刻找來了珈蘭。


    珈蘭聽到慕容燁這個名字,麵色瞬間變得慘白。


    她將西涼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夜晟隻恨他知道得太遲,不然也不會引狼入室,相信了纏音。


    慕容燁說會解蠱,隻怕也是騙他的。


    他想要的,從來就是洛瓔罷了。


    夜晟煩躁地摔碎了手邊的茶杯。


    因為他突然明白過來,不管是慕容燁,還是洛瓔,都不會迴來了。


    還好他知道洛瓔在哪裏。


    他放下手中的事,找了過去。


    城門突然打開,夜景湛還有幾分驚訝。


    原以為是要讓他迴去,卻是夜晟興師動眾地來了。


    “怎麽,你反悔了?”夜景湛如臨大敵。


    夜晟的如意算盤落了空,怕是要硬搶。


    他自是不會讓他得逞。


    司堯臣得了消息,也趕了過來。


    夜晟見到他,卻是半點也不驚訝。


    畢竟先前洛瓔以“季贏”的身份出現時,就得了他不少幫助,他們二人關係必定不一般。


    好巧不巧,慕容燁也帶著纏音來了。


    夜晟看到纏音,生生壓下了心頭的怒火,“你若是為阿瓔解蠱,先前的事,我可以不追究。”


    纏音卻笑了,“要追究,也是追究你自己,為何要追究我?那蠱蟲可是你看著我放進去的。你隨時都可以阻止我,但你並沒有那樣做。”


    夜晟麵色難看,“還不是因為你騙我說那是情蠱!誰知道你這般歹毒心腸!”


    洛瓔姍姍來遲。


    看到纏音時,她還有幾分驚訝。


    沒想到慕容燁真的將她帶來了。


    這是不是說明,解蠱有戲?


    她正想著,就對上了纏音冰冷的眼神。


    “你該不會認為,我是來救你的吧?”


    隻一句話,就讓在場的幾個人心頭一涼。


    “纏音,你答應過我會為她解蠱的!”慕容燁也沒料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不由怒火中燒。


    “若不是你找了好幾個男人來,意圖折辱我,你以為我會答應來這裏?”纏音的眼底翻湧著恨意,“我為你付出了那麽多,憑什麽你隻能看到她!”


    洛瓔眉心皺成一團。


    慕容燁為了讓纏音來這裏,竟然用這般下作的手段。


    人是來了,可哪裏會心甘情願為她解蠱?


    “纏音,我自然知道你為我付出許多,也許諾了你身邊會有你的位置,你還在鬧什麽?”慕容燁原本就沒有多少耐心,被她這樣一折騰,已經撐到了極限。


    纏音麵上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你以為我還會信你的謊話?隻怕我才將她的蠱解開,你就會立刻殺了我,生怕我再對她下手。”


    “說到底,她才是你放在心上的人,而我對你來說,不過是用得趁手的工具罷了。”


    自始至終,她沒有一刻是被慕容燁放在心上的。


    不愛就是不愛。


    他連裝都懶得裝。


    纏音覺得她這一生著實悲哀。


    原以為隻要守在他身邊,哪怕得不到他的愛,也可以得到一個位分。


    卻原來,不過是一場夢,一場空罷了。


    “你怎麽會這樣想?你對我這般重要,我哪裏舍得殺你?”慕容燁被她這近乎瘋魔的樣子嚇到了,說話的語氣難得變得溫柔了幾分。


    纏音卻隻是冷冷看了他一眼,“舍不得?你忘了你是如何逼我來這裏的?說什麽舍不得,簡直是可笑至極!”


    再多的愛,在這日複一日的消磨之中,也會化為烏有。


    纏音若是從來沒有見過他愛一個人的樣子,還能安慰自己,他天生不會愛人,隻要她願意等,就能等到那一日。


    可如今,她已經知道了他愛一個人是什麽樣子。


    那樣深濃熾烈,她窮盡此生也不可能得到。


    “纏音!”慕容燁察覺到了危險,不自覺地擋在了洛瓔麵前,“你冷靜一點!”


    “我現在很冷靜,我從來沒有這般冷靜過。”纏音看向洛瓔,眼底是豔羨是嫉恨是痛苦,但很快,就化作了虛無,“與其因為她承受你的折磨,不如我自己來結束這痛苦。”


    “你想做什麽?”慕容燁上前,抓住她的手。


    可她手上什麽也沒有。


    血不停地從纏音嘴裏湧出來,將她的衣服都染成了血紅色。


    慕容燁慌亂至極,卻不知道該怎麽辦。


    “慕容燁,我為你付出這麽多,你從來看不到。既然如此,你也不配得到幸福,我要讓你永失所愛!沒了我,她身上的噬心蠱再也無人能解。”


    洛瓔也沒有想到纏音會用這般決絕的方式。


    她想要救她的性命,可她下定了決心尋死,自然不會給人救她的機會。


    “我會在下頭等你的。”纏音笑得淒涼,“我已經感覺到了你心緒的起伏,噬心蠱想必很快就會發作了。就是不知道,究竟是誰讓你動了心?”


    洛瓔並沒有察覺到噬心蠱有什麽異動。


    隻當纏音是在說謊。


    但看那幾個男人的神情,卻是相信了她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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