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什麽也沒有能搜出來。


    但風波並未就此平息。


    在這關鍵的時候,裴安現身了。


    他將裴夫人的罪行一一揭露,說得與傳聞分毫不差。


    洛瓔編故事的時候也沒有想到,裴夫人是真的與人有染。


    盡管裴文朗之死並不是因為他發現了裴夫人的奸情,但有裴安作證,這罪名便是板上釘釘了。


    裴夫人被抓的時候,還大聲咒罵著裴安,說他不得好死。


    裴安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眼中一片冰涼。


    籠罩在他頭頂的陰雲終於散開,他卻半點也高興不起來。


    想想也是,他娘殺了他爹,還差點殺了他,即便將她扔去了大牢,也無法緩解他心中的恨與痛。


    裴夫人離開之後,裴府的下人也都離開了。


    偌大的府邸隻剩下了裴安一人。


    洛瓔讓小九在裴府裏搜查了一番,果真在廢墟之下發現了一個地牢。


    但地牢裏已經空無一人。


    隻留下了濃重的血腥味。


    地牢深處有一個密道,但已經被封死了。


    密道通向何處,已然無從知曉。


    裴夫人還沒有被提審就咽了氣。


    盡管她的死早就在洛瓔的意料之中,但沒想到會來得這樣快。


    為淮王做事,風險未免也太高了。


    洛瓔心中還有疑問未解,原本還想要問一問她的。


    如今隻能去問洛青了。


    洛青被關在了死牢。


    秋後在問斬,所以他如今還在苟延殘喘。


    聽聞有人來看他,他立刻就從角落裏爬了出來。


    看到門外那個人的瞬間,他眼中的希冀瞬間消失不見,化為了痛恨。


    “賤人!你竟然還敢來?”


    他知道他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洛瓔,對她恨到了極點。


    洛瓔卻是一臉笑意地看著他,“我不是和你說過,你早在害我娘的那一日,就該想到自己會有今日。”


    “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洛青將那雙枯槁的手從欄杆裏伸了出來,妄圖掐住洛瓔。


    但他根本就沒有這樣的機會。


    “你可知道洛芷蘊死之前說了什麽?”洛瓔嗤笑一聲,“你們不愧是一家人,說的話都一樣,看來,我是該早一點讓你們在下頭團聚。”


    洛青聽到這話,登時瞪大了眼睛,“你……你說什麽?蘊兒她……不會的,晉王那樣看重她,她怎麽可能會死?”


    “夜景湛的確看重她,但那是在沒有發現她的謊言之前。你若是知道你的救命恩人不過是個處心積慮的騙子,還會容得下她嗎?更何況她還是毀了你人生的罪魁禍首。”


    洛瓔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方才期待看到的人是洛芷蘊。


    他被關在這裏的時候,一定日日都在心裏祈禱著洛芷蘊能將他救出去吧?


    “都是你!都是你!你當初怎麽就沒被淹死呢?”洛青失去了理智,瘋了一般大聲吼道。


    “可惜啊,快要死的人不是我,而是你。”洛瓔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看得他渾身發顫。


    “你來這裏,隻怕不是為了來看我的笑話吧?”洛青驀地有了底氣。


    要不是有什麽問題必須要他解決,她絕對不會出現在這裏。


    “裴夫人今日也被抓,她沒你這般幸運,還沒到這裏,就已經被殺了,死狀淒慘。”洛瓔盯著他的眼睛,“我曾看到她讓人給你送信,想知道她與你究竟是什麽關係。”


    “說出來,於我有什麽好處?”洛青好不容易抓住一個籌碼,自然不會輕易放棄。


    “能讓你多活幾日。”洛瓔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洛青原本就慘白的臉色此時變得更加難看。


    他知道,如今他身在死牢,就算當真死了,也不會有人在意。


    而洛瓔,可以輕而易舉地殺了他。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麵上浮現出了惡毒猙獰的笑意,“洛瓔,你很快就會遭到報應了!”


    洛瓔看著他這瘋癲的樣子,心頭一凜。


    但麵上卻依舊維持著鎮靜自若的模樣,“洛青,你在說什麽瘋話?”


    “我說的可不是瘋話,洛瓔,你自以為能算計到一切,那你倒是算算看,你什麽時候會失去夜琳琅?”


    洛瓔登時變了臉色,她伸出手,抓著洛青髒兮兮的衣服,質問道:“你胡說什麽?”


    “是不是胡說,你很快就會知道了。”洛青又大笑了幾聲,“你肯定會很後悔沒有將那封信攔下來的。”


    盡管洛青什麽也沒有透露,洛瓔卻覺得渾身冰涼。


    那封信究竟有什麽內容,怎麽還會關係到琳琅?


    從死牢離開,洛瓔一直心緒不寧。


    直到她與司堯臣確認了琳琅安然無恙的消息,才稍微放寬了心。


    “洛青很有可能隻是嚇唬你罷了,你不必太過擔心。”


    洛瓔搖了搖頭,“他那樣子看著並不像是在說假話,錦州隻怕是不能待了,得盡快將他們送走。”


    “好,我這就讓人著手安排,不過,你想將他們送去何處?”司堯臣問道。


    洛瓔也犯了難。


    本著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的想法,她決定將人接到京城來。


    “你確定?”司堯臣卻覺得這太過冒險,“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被抓住,都會成為你的軟肋。”


    “我記得外公說過,他的人在麟州,或許可以去那裏。”洛瓔驀地想到了一個好去處。


    麟州潛藏著一支東臨軍隊。


    若是能將人送到那裏,定然能得到很好的保護。


    “若麟州當真是個好去處,我會盡快讓人護送他們過去的,你也不要太過擔心了。”司堯臣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洛瓔點了點頭,眉間的褶皺卻半點也沒有消失。


    偏偏在這時,傳來了皇上重病的消息。


    他在早朝的時候忽然暈厥過去。


    太醫為他醫治了一天一夜,也沒能讓人醒轉過來。


    隻得求到了洛瓔這裏。


    說是求,但更像是威脅,頗有一種洛瓔若是無法將皇上的病治好,就要陪葬的意味。


    洛瓔跟著李公公入宮,在承乾宮裏待了三天三夜沒能合眼。


    皇上的病還是沒有半點起色。


    她累得差點吐血,卻也不敢休息,隻能伏案小憩。


    哪知才趴下去,麵前的醫書就被風吹起了一角。


    洛瓔記得她明明關了窗的。


    抬眼一看,卻發現窗戶打開了。


    窗外還站著一道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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