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唇上抹了藥,可以讓夜景湛產生幻覺。


    那藥原本是給瀟湘館那些姑娘們用的,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用在這裏。


    洛瓔恨極了夜景湛,自然不會與他再有魚水之歡。


    倒是可以讓他產生這樣的錯覺,以便於她施行下一步計劃。


    翌日一早,夜景湛醒來的時候,發現洛瓔在她懷中,睡得正香。


    她身上有不少紅痕,預示著昨晚他們之間的熱烈。


    夜景湛開心,複又擔心。


    若是她醒來生了氣,要怎麽辦?


    她昨晚喝醉了,他那樣做,的確是趁人之危。


    隻是當時那情形,他的確情難自禁。


    正想著,懷中的人動了動,睜開了眼睛。


    洛瓔眨了眨眼睛,在看清他的臉之後,一把將他推開,“你怎麽會在這裏?”


    “阿瓔,昨晚你與我一道喝了桃花釀,你可還記得?”夜景湛想讓她迴憶起昨晚的事。


    洛瓔麵上浮現出了一絲難堪。


    大抵是想到了昨晚是她主動的。


    隻那輕輕一吻,如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昨晚的事,王爺權且當作是意外吧。”她漠然說罷,就要下去。


    哪知道身子一軟,倒在了夜景湛懷中。


    “阿瓔,我知道你心裏還有我。不要走好不好?”夜景湛伸手抱住她。


    洛瓔想要將他推開,卻沒能成功。


    她感覺到了一絲危險。


    夜景湛他一大早竟然……


    “阿湛!”


    門外忽然傳來了洛芷蘊的聲音。


    洛瓔從來沒有一刻這樣感激她的出現。


    她從夜景湛懷裏起來,穿上了衣服。


    走過去開了門。


    畢竟她是以季贏的身份出現在這裏的,方才起來得匆忙,沒有裹胸也沒有貼假喉結。


    若是被發現了隻怕會有麻煩。


    所以她隻開了一個縫。


    確定外頭隻有洛芷蘊一人,她才鬆開手。


    洛芷蘊推開門進來,並沒有發現床榻上還有人,隻盯著洛瓔身上那些曖昧的痕跡,怒道:“洛瓔,你怎麽能這樣賤!”


    口口聲聲說著恨,就是這樣恨的?


    氣急敗壞的她想要動手,夜景湛從床榻上下來,幾步跨到了她麵前,狠狠捏住了她的手腕。


    洛芷蘊隻覺得自己的手腕就快要碎掉了,“阿湛,好疼,真的好疼!”


    夜景湛將她放開,眼中滿是警告,“你若是敢動阿瓔,本王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洛芷蘊不敢相信他竟會說出這樣的話。


    從前的恩情,已經在他這裏一筆勾銷了?


    可他不是什麽也沒有查到嗎?


    “阿湛,我……我不是故意的。”洛芷蘊楚楚可憐的樣子,已經再也無法在夜景湛這裏收獲半點憐惜。


    隻要有洛瓔在,她永遠也不會是他的選擇。


    “這院子,以後你不準再進來,現在給本王出去!”夜景湛一把將人推出去,重重關上了房門。


    也不管洛芷蘊摔得重不重。


    “王爺怎麽能這般待她?她該傷心了。”洛瓔一麵換衣服,一麵陰陽怪氣地說道。


    如今她與洛芷蘊好似調換了角色。


    在夜景湛這裏討不到好的人變成了她。


    “阿瓔,我留著她,隻是不想被人說忘恩負義。畢竟我到現在還沒有找到證據證明。”夜景湛解釋道。


    “王爺想留著誰,扔掉誰,都與我沒有半點關係。無需與我說明。”洛瓔倒是巴不得他把洛芷蘊留下,否則她這出大戲要給誰看?


    這會兒她已然穿戴整齊,又恢複成了季贏的樣子。


    用過早膳,她就出了門。


    昨日宣平侯府的熱鬧,如今應該已經傳遍京城。


    她得去聽聽熱鬧才行。


    才踏出王府,她就引來了不少人的目光。


    畢竟她也是昨日的主角之一。


    “這季大人可真是一表人才,可惜是個克妻命,不然京城裏不知道有多少貴女想要嫁給他。”


    “得了他,他一個農家出身的,一窮二白,隻怕入贅都沒人要。”


    “你還沒聽說嗎?她得了太後賞識,很快就要升遷了。”


    洛瓔倒是沒想到,這消息竟能傳到坊間。


    也不知是好是壞?


    洛瓔還沒來得及多想,差點就被一道飛奔過來的身影撞倒。


    是蘭露。


    她跪在王府門外,手中拿著一把匕首,說是要以死明誌。


    直到夜景湛慢悠悠地從裏頭踱步出來,她也沒舍得往自己身上劃一刀。


    洛瓔知道,她不過是想用這種方式威脅夜景湛。


    “怎麽還沒死?”


    誰曾想,夜景湛見到她的第一句話,竟是這個。


    “本王還特意走慢了些,沒想到你真的隻是說說而已。”


    蘭露聞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她知道夜景湛這人冷心冷肺,但沒有想到能冷到這樣的程度。


    蘭露抓著匕首的手顫抖起來,她始終無法狠下心來,隻不停地落淚。


    “昨晚侯府的事,的確是不太光彩,王爺覺得丟臉,妾身可以理解。但王爺不該因此遷怒與妾身,要休了妾身!”


    夜景湛冷笑,“本王為何要休了你,你難道不知道?”


    “那王爺倒是說說看,為何要休了妾身?”


    蘭露篤定他不敢說出真相。


    畢竟他也是個重臉麵的人,哪裏敢說出那樣丟臉的理由?


    “本王原本還想給侯府留些顏麵,不想將話挑明的。但既然你非得要這樣做,那本王就隻得說出來了——琮兒並非本王親生,而是你與王府的假太監苟合所生。”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


    洛瓔也沒想到,他會這般豁得出去,將這頂綠帽子明晃晃地亮出來。


    看來他是鐵了心要扔掉蘭露。


    蘭露則是愣在了當場,一副驚慌到極點的模樣。


    過了半晌,她才囁嚅著說道:“王爺這樣說,可有什麽證據?”


    “琮兒不是就在那裏,滴血認親不就能明白了?”


    洛瓔聽到這話,微微皺眉。


    師父說過,滴血認親並不能證明是親生。


    很多人的血都能相融在一起。


    若是琮兒的血與他的血相融,那他方才這舉動豈不是會將自己推上風口浪尖?


    洛瓔當然不打算提醒他。


    她可是巴不得他在風口浪尖上。


    夜景湛如此坦蕩,蘭露卻退縮了。


    原本她心中還抱著一絲僥幸。


    但見夜景湛這般篤定,那一絲僥幸蕩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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