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iquxs.info/


    </p>


    終於轎子停了下來。停在一座大房子麵前。早有一雙著織錦鞋的腳迎了上來。說著:“哎呦。姑娘您可總算迴來了。主子問起你好幾次了。”


    “歐陽。”白雪差點一個沒抓穩就從那轎子底下掉了下來。不過他馬上就知道自己聽錯了。這個聲音雖然聽起來又尖又細。就像是公鴨子般。可也沒有歐陽那種狠辣的味兒在裏麵。但就算不是歐陽。卻也是極像的。“怎麽會這樣。”


    “怎麽了。主子有事。”小茵娘顯然有些緊張。小聲問道。


    那尖細嗓音諂媚道:“沒事。不過就是姑娘你離開了會兒。主子惦記著您。要知道咱們主子那可是一刻也離不開姑娘啊。”


    “就你會說話。”小茵娘知道沒事。心裏麵落下一塊石頭。也被拍的舒舒服服的。“待會兒跟你算賬。”她說著扭著纖細的腰肢推門進去。


    白雪聽著久了。已經醒悟過來。這根本就是被閹割之後的男人說話才有的嗓音。隻因他平生極少和這種人接觸。乍然間聽到這種尖細嗓音。才會誤以為是同一人。“這世上什麽樣的男人才會是閹割的......”


    到了此時此刻。白雪已經明白了。這裏是皇宮。而那種聲音自然是太監的。隻是不知道這小茵娘的主子在宮中是何地位。


    “你們還愣著幹什麽。”那人又尖聲尖氣的刻薄道:“還不走。難道還討賞不成了。”即使聽一百遍。這嗓音還是有說不出的難聽。


    “是。”那轎夫又隻能抬起轎子。往迴走。


    白雪在轎子下已經躲了許久。他單靠著一條左手臂掛著。早已經是酸楚疼痛不堪。仿佛有幾千幾萬根尖針在他肩頭處紮著。紮完後換上千萬隻螞蟻爬來派去。實在難受。


    他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可也隻能這麽忍著。隻盼這些轎夫快些走到陰暗拐角處。他也好溜出來。去察看方才那間宮殿。


    哪知這些人卻偏不趕快。一麵走著。一麵竟聊起天來。


    李慶忽然道:“各位兄弟。你們可覺得今天這轎子重了不少。”


    “是呀。”另一人接話道:“莫說來的時候那個重。便是現在。空轎子竟也如平時坐個人一般。也著實奇怪。”


    “莫不是有狐仙在作怪。”


    “吾乃神山昆侖狐仙。爾等喚吾何事。”忽然一個空靈的聲音在這些轎夫的耳朵裏飄蕩。


    “是誰。誰在說話。。”


    “啊。真的有狐仙。。救命啊......”


    眾人“哄”然一聲。拋下轎子。眨眼間抱頭跑的幹幹淨淨。一個不剩。


    白雪暗中鬆了口氣。頓覺再也支持不住。咕嚕一下跌到地上。全身的骨頭都似要跌散了。他這一天已經跟蹤實在太久。到了現在米水未進。人也累極了。忍不住想要躺著休息一下。


    過不久多。隻聽到一陣嗬斥聲。還有兵刃出鞘聲。


    白雪一想。明白過來應當是那些轎夫大唿小叫的。吸引住了這宮中侍衛的注意。他們又喊著什麽狐仙。這些侍衛自然是要來看一看了。


    這麽一來。白雪隻有咬著牙。一個掠身。消失不見了。


    至於那些轎夫帶了侍衛迴來看。卻是什麽都沒找到。自然來不了被一頓教訓。


    白雪放眼看去。一層層的屋子。千椽萬瓦。數也數不清。皇家氣派一覽無餘。


    他略微一晃過神。已經找到了方才轎子停下來的那個宮殿。所幸這附近的侍衛都被那狐仙吸引過去了。白雪倒是不費吹灰之力從開著的窗戶輕飄飄的掠了進去。一落腳。便覺得腳下柔軟之極。他知道那是波斯地毯。一張可值千把兩銀子。上麵織著大朵紅色玫瑰。再見房裏錦幃繡被。珠簾軟帳。盡皆是黃色的。正是皇家禦用之物。氣派非凡。白雪身邊桌上放著女子用的梳妝物品。一轉身卻是一麵晶瑩而巨大的銅鏡子。鏡框上鑲滿了翡翠和珠寶。


    無論什麽年紀的女人。都喜歡珠寶。喜歡珠寶那種燦爛奪目的光彩。還有那種圓潤的觸感。


    那會帶著一種迷醉。這種迷醉有時候更勝過男人所帶來的快樂。


    鏡子之後。白雪還看到了無數的珠寶。翡翠雕刻的珊瑚樹。玉石桌椅。甚至那張巨大而光潔的床。也是由一塊完整的白玉雕成。這裏麵竟沒有一件東西不是貴重的可怕。他也分不清這到底是什麽嬪妃的寢宮。


    在進來之前。他已經察看了一番。並沒有發現這宮裏麵有人。就在方才他清清楚楚的聽到了小茵娘走進去的。可怎麽現在都沒人了。


    難莫非真有狐仙。還是根本他就是找錯了地方。


    就在白雪猶豫著要不要出去找找看其他地方時。忽然那大床上傳來一聲幽幽的歎息。


    在白雪的這一生中。並非沒有做過偷香竊玉之事。也見識過無數的女人。可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歎息。


    這聲音並非妖豔而**蝕骨。聽來反倒像是哀婉纏綿。如有無盡的憂愁和說不完的痛楚。


    如果非要形容。倒有些像是雨後的殘荷。


    曾有先人吟詩:留得殘荷聽雨聲。


    白雪骨子裏風流。也是喜愛這話的。以前曾有一個朋友有一枚刻章。用的是古田玉。上書:留得枯荷聽雨聲。


    白雪見了之後。一把摔碎那枚刻章。隻說了一句話:敗筆。簡直就是貽笑大方。


    這“枯荷”與“殘荷”相差隻是一字。其中味道天地之別。滋味品來也就隻有自己知道。


    如今這個女人便是讓白雪第一個念頭想到這句詞。


    “原來有人在羅帳內。我竟沒有發現。”


    珍珠羅帳裏。那女子已經起來一點。半倚半臥。彷佛弱不勝依。


    雖然隔著層紗帳。看不清楚容顏身段。可在白雪眼中。已是風華絕代。不可逼視。連白雪到了這裏。都似覺得有些自慚形穢起來。


    笑傲王侯的白雪竟有些一絲緊張。


    “貴客來訪。賤妾有恙在身。不能相迎。還望贖罪。”這聲音沙沙啞啞。似乎還帶著一絲甜味兒。


    “這...”白雪頓時驚呆住了。他並不是被人發現行蹤驚訝。而是聽到這嗓音。這嗓音他熟悉之極。正是白雪獨有的。


    為何會在這燕京城皇宮裏一個女人會有何白雪一模一樣的嗓音。這實在太過詭異了。


    “這不可能...不...”


    “公子。”


    “啊。”白雪迴過神來。清了清喉嚨。道:“不……不客氣。在下深夜冒昧前來。還望貴主人見諒。”


    “哦。”那羅帳內的女人也隔著一層紗幔。看不清楚白雪的容顏。但她也發現了白雪的嗓音。那種獨特的沙彌。她吃驚道:“你是...不...這不可能......”


    白雪知道她在吃驚什麽。他靜靜的站著。微笑不語。


    那女人畢竟也不是普通人。她隻失神片刻。已經恢複平靜。淡淡道:“公子夜闖皇室女眷寢宮。可知這已經是死罪。”


    白雪笑笑道:“死則死矣。況且死罪是人定的。自然也能由人來破壞。”


    “哦。”那女人慵懶道:“看樣子公子並不想死。”


    白雪長笑道:“世人都貪生怕死。在下也是芸芸眾人。豈能免俗。”


    那女人道:“賤妾觀公子之貌。氣韻軒昂。豈會是俗人。”


    白雪道:“見笑了。”


    那女人道:“不知公子深夜造訪。究竟所為何事。”


    白雪沒想到她會這麽一問。如今他已在這屋內待了許久。早已經打量了一切。實在沒有發現除了這床上的女人之外還有任何人。看來那小茵娘已經走了。隻是那本名冊呢。


    他的目光落在羅帳內。白雪的直覺告訴他。那本名冊應該就在那裏。而現在他要做的。是怎麽將那名冊從這女人手裏帶走。


    “在下前來。不過是為了這宮中珠寶。”


    “珠寶。”那女人輕笑一聲。掩唇笑道:“沒想到公子竟是一位梁上君子。”


    白雪慢慢走近那張玉床。道:“梁上君子也算是君子。”


    “哦。”那女人道:“公子既然是梁上君子。為何卻落到了地上。莫非是想改行做個腳踏實地的真正謙謙君子。”


    白雪道:“梁上君子下了地。也還不是真正君子。”


    “哦。那是什麽。”


    “變成了偷香采花蜂。”


    “啊。”那女人突然輕叫一下。道:“偷香。”


    白雪道:“偷香竊玉的偷香。”


    那女人道:“莫非公子既要珠寶。也要美人。”


    白雪輕笑道:“那就要看看。夫人您是不是美人了。”


    “哎......”那女人輕輕歎息。又是那種憂愁的歎息。她歎息道:“我不是美人。”


    白雪已經走的很近了。他沉聲道:“是不是美人。可不能您說了算。”


    那女人似乎根本不知道白雪已經走得太近了。她依然懶懶道:“那該誰說了算。”


    白雪道:“我。”


    “公子好大的膽子。”那女人似乎並不生氣。反而笑著說。


    白雪道:“君子一般都是膽子比較大的。”


    那女人道:“是嗎。”


    白雪道:“自然。”


    那女道:“公子可知道此時隻要我高唿一下。立即就有無數刀斧手衝入其中。將公子剁為肉泥的。”


    白雪自信道:“夫人不會這麽做的。”


    “是嗎。”那女人還未說完話。忽然門外宮女輕輕彈門。說道:“殿下叫人嗎。”


    “殿下。”白雪有些莫名其妙。怎麽這宮女稱唿那女子為殿下。


    那女人懶聲道:“沒有。你們都去睡吧。不用在這裏侍候。”


    宮女道:“殿下。您不是過會兒還要服藥嗎。”


    那女人突然怒氣一衝。如風雲變幻。厲聲道:“我要不要服藥。自有主張。何須你來提醒。”


    “是。”門外那宮女嚇得“咚”一聲跪倒在地。求饒道:“奴婢該死。”


    “滾。”那女人淡淡吐出一個字。似乎有些疲倦了。仰麵平靠在床邊上。良久不語。


    白雪沒想到這女人脾氣變化如此之快。之大。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洗劍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十萬大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十萬大水並收藏洗劍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