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娶親,本應該體體麵麵,熱熱鬧鬧的。奈何,他們對崔荷花很不滿意,打著過渡另娶的心思,也就沒大辦。


    親戚村人,也都是至親通知了一下,大概也就是4桌子酒席,因為4不好聽,又加了一桌。酒席辦的並不體麵,家裏沒銀子,王德發去考試的銀子還得等秋收賣了糧食才有。


    家裏也就是貼了幾張紅紙,意思一下。


    老王家都這麽寒酸,對崔荷花就更不用說了,她以為的大花轎,是不可能有的。一輛牛車,牛身上掛了個大紅花,和王德發身上的一模一樣。坐在牛車上的新郎官,臉上哪有一絲喜色。


    他拒絕過,想要騎著高頭大馬,後麵跟著大花轎,吹打班子,熱熱鬧鬧的去崔家接人。


    現在這樣,讓他丟盡了臉麵。


    崔荷花看到迎親隊,崔荷花也是懷疑人生,滿眼的不可置信,她居然,和方小寧一樣待遇?這讓她如何能接受!


    王家,沒銀子嗎?打死她都不信。這是在打她的臉,也在告訴全村,王家,不看重她,是被逼著娶她的,就沒把她當迴事。


    崔荷花差點沒咬碎滿口牙,對王德發也是恨的牙癢癢,廢物,就是一廢物,床上不行,床下也不行。


    “花兒呀,王家人,怎麽……”崔家人也是傻眼了,王家幾個意思啊,就這樣,來迎親了?


    可他們不敢鬧,更不敢說不嫁,閨女已經是人家的人了,他們硬氣不起來。


    “娘!”撲進老娘懷裏,痛哭。她是真的委屈,好不容易嫁了個好的,結果,嫁妝沒有,嫁衣沒有,聘金沒有,現在,就是個花轎都沒有,來個牛車,村裏的小姐妹,這會子估計都要笑掉大牙了吧,她崔荷花,棗樹村的村花,竟落得如此下場。


    “荷花啊,現在你沒得選,不嫁也得嫁。德發還在院子裏等你,你拾掇拾掇,跟他上車吧。”


    崔荷花:……


    崔荷花擦幹眼淚,紅著眼睛,抱著自己的小包袱,上了牛車。觀看的人又是一陣竊竊私語,“崔家丫頭真慘,這是沒聘金,嫁妝也沒啊!”


    “是啊,一個包袱,和掃地出門啥區別。”


    “當初以為方家丫頭寒酸,現在看看,人家真不寒酸,當初好得還有兩床棉被帶上呢!”


    “啥呀,她哪裏止兩床棉被,方有財說了,還給了一兩半的銀子,因為宋家窮,怕她閨女餓肚子,直接給了銀子帶過去。”


    “哎呦,娘來,一兩半,方有財真大方。”


    “可不,平時瞧著不著調,做事真不賴。還有他家小寧,宋家啥樣的,咱不知道嗎,自從娶了方家姑娘,眼瞅著就起來了,這丫頭,旺夫。”


    “確實,以前王家跟她定親幾年,順風順水,退婚後,你看,娶個媳婦,花轎都租不起。”


    “荷花,我瞅著就是個倒黴相,誰沾誰晦氣,王德發,以後有的受了。”


    “仔細看是一臉苦相,那個嘴,一直是成個親還哭哭啼啼的,你看她那嘴,嘴角都是下撇的。”


    “好像是哦,你不說我都沒留意,方家丫頭,雖然瞅著黑黢黢的,笑的幹淨,眉毛眼睛,嘴巴都是彎的,一看就讓人心裏舒坦。”


    “就是說嘛,她麵相帶財,旺夫!”


    “崔家丫頭會不會也給帶了銀子。”


    “你覺得可能嗎?崔家啥樣咱還不知道?”


    “也是。”


    王德發看見新媳婦穿著補丁衣裳,頭上連朵花都沒戴,抱著個小包袱出來,臉當時就黑了。這和賣給人有啥區別?


    崔家,真是不要臉!好歹也收了50文,咋就能啥都不準備。


    再聽到周圍人的議論,看著崔荷花紅著的眼,王家接親的表兄,堂兄的臉也黑了,他們來接的,竟然是個喪門星,不知道來接親,會不會影響他們的運勢。


    同情的看著王德發,堂哥(表兄)這次科舉艱難了,有這麽個掃把星克著,他真的能考上嗎?


    迴家得和爹娘說說,以後少和這女人牽扯,免得被她擋了運勢。再看看她的一身行頭,渾身透著倆字:寒酸。更加嫌棄了,堂哥(表兄)眼瞎了,看上這麽個玩意。


    哦,對了,還賤,為啥會嫁進來,是因為偷情被抓了。心裏愈發更後悔,不該答應來接親的。


    崔荷花站著,看王德發沒下來接她,更是委屈的不行,咋滴,到手了就不珍惜了,哪個新郎不是扶著新娘上車的。幽怨的看著王德發,一動不動,王德發隻想趕緊離開這,丟死個人。


    於是乎,一個著急等她上車走人,一個等著對方下來迎接攙扶,兩人大眼瞪小眼,越瞪雙方越對彼此不滿,認為對方不識趣。


    還是媒婆見事不對,打著圓場,上前攙扶崔荷花上車。


    這份媒人錢,比宋家的難掙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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