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櫻是頭一次見到杜美人,看了兩眼,輕聲道:「這杜美人吧!姿色是有幾分,可是跟皇後比起來還是天差地別的。」


    霍璿做姑娘的時候是京城中有名的姑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更重要的是她那容貌便是國色天香。


    身上打量著杜美人,雖是衣飾簡單,可是那眼神裏的風情萬種卻不是假的。到底是什麽,會讓一個人從裏到外徹徹底底的改變了呢?


    她若有所思,頭一偏正好瞧見九方臨。他端著酒杯,但眼睛望的方向卻是朝著她的。沈思弦朝他舉起杯子,將酒一飲而盡。


    這一幕落到賀楓眼裏,他心中刺痛,手擱在案上捏的死緊。賀凖歪過頭,「我聽說應國那位皇子很是出名,模樣好,又十分有才華,若是沒什大問題,應國下一任的王就是他無疑。」


    「這九方臨文韜武略,樣樣精通個,這要擱在我們京城裏,估計想嫁給他的女人能從重華門一直排到京郊了。」


    賀凖一直在親弟弟傷口上撒鹽,成功看見賀楓的臉色越來越黑。賀凖覺得總算報了一箭之仇,小樣,一天到晚嘲笑你哥哥是老男人,現在你自己媳婦同別人眉來眼去,急死你!


    祁慶帝意思意思的說了一段漂亮話,宴席就算開始了。舞女從下首魚貫而入,個個身子妖嬈,穿的撩人,舞姿也是秀美。


    沈思弦的目光全都放在上首,當年祁慶帝還不是皇帝,隻是個皇子。霍璿那時候是京城權貴人家人人都想求娶的姑娘,祁慶帝可是費了不少功夫才讓先帝下旨賜婚的。


    原先先帝是想著把霍璿賜婚給九王賀寒的。因為這媳婦求的不容易,是以祁慶帝婚後很是寶貝這個媳婦,房中也沒有什麽亂七八糟的人。後來爭奪王位的時候霍璿娘家站在祁慶帝這一邊,籌碼才足夠大了。


    不過即便祁慶帝從皇子成了皇帝,霍璿從皇子妃成了皇後,兩人感情還是不錯的。往日裏麗妃同霍璿別苗頭,祁慶帝多半都是站在霍璿這兒。


    可是現在祁慶帝當著結發妻子的麵同杜美人之間委實曖昧。酒過三巡,祁慶帝大約是有些醉了,他半樓著杜美人,時不時的湊過去說句話。


    這情形,確實不大對啊!


    皇後中途出去更衣,沒過多久就有宮女在給沈思弦添酒的時候弄濕了她的衣服。那宮女急忙跪下,「是奴婢該死,還請將軍跟奴婢去偏殿更衣。」


    沈思弦本來想大手一揮表示沒事的,隻是仔細一想也就同意了。


    她趕到偏殿,霍璿果然已經等在那裏了。她欲要下跪行禮,霍璿拉住她,「思弦,你幫我瞧瞧這個!」


    霍璿往她手裏塞了一個荷包。明黃色的布料上繡著如意紋,無論是繡花還是做工都十分精致。她拉開來,有一股很熟悉的香氣竄出來。


    「這是杜美人為皇上做的荷包,這段時間皇上日日帶著。起先我也沒注意,後來我才發現皇上貌似對這個味道上癮了。」霍璿摸著肚子,憂心無比,「杜美人一定是對皇上做了什麽。」


    沈思弦把荷包捏在手心裏,霍璿歎了口氣,「我並非妒忌。我早就知道了,他是天子,自然不會隻有一個女人。我不奢求什麽,現在我有了孩子,隻要我是正妻,他能偶爾想到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她明白霍璿的意思,這是女人最可悲的地方。丈夫有那麽多的女人,她不能嫉妒,連訴苦都不能夠。


    「我知道,我會幫你的。」霍璿待她真心,她自然也要用真心迴報。


    「杜美人有些可怕,看著雲淡風輕的,可是她看人的眼神叫人毛骨悚然。」霍璿道,「那一日她同麗妃起了爭執,麗妃罰她跪在禦花園。杜美人就昂著頭似笑非笑的看著麗妃,後來晚上麗妃宮裏一直貓就被扒皮仍在麗妃床榻上了。」


    兩人不好離席太久,皇後先迴去的。沈思弦兜到外頭吹了會涼風,遠遠看到路驀然和長安長公主也在一顆樹下站著。


    他們今日才趕迴來的。此刻長公主仰頭對著路驀然嬌笑,而後者則是一臉寵溺。沈思弦剛要感歎一句,周身就感受到了強烈的殺氣。


    她猛地一迴頭,竟然在一個屋頂上看到了一抹纖細的身影。夜色濃鬱,她分辨了好久才能認清那個人不是旁人,正是霓裳。


    沈思弦一個激靈一打,整個人就被凍醒了。這皇宮大院,禦林軍一批批的來來過過,霓裳到底是怎麽進來的!


    她迴頭看了一樣路驀然夫妻倆,正對著月亮互訴衷腸呢!沈思弦不敢再看,抄小路趕到霓裳那個方向。


    霓裳在上頭看見了她,隨後輕飄飄的下來。沈思弦左右看看,拉著她到了一個幽靜的角落。


    「你怕我在宮裏動手?」霓裳身上的殺氣已經沒有了,仿佛剛才隻是沈思弦的錯覺罷了。


    沈思弦歎歎氣,「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隻是人家既然已經成親了,你也該看開些。」路驀然也不是個東西,有了妻子還去招惹人家清白姑娘,便是霓裳一劍殺了他都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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