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到食堂,拎起讓人提前準備的糖水,她來的時候就把兜裏一包白糖讓司機幫忙送到飯堂泡水,打算送去給山上忙活的藥農喝。


    她這次上山主要是為了上次沒能做成的土質改變,順便給自己拉‘人氣’。


    樹葉隱隱散發著屬於秋的香氣,灰塵中野草的氣息讓她夢迴以前陪牛爺爺去鄉間放牛時的閑暇時光。


    今天陽光明媚,灑下一地斑點細碎的光影,越往深處去,就能聞見濃鬱的鬆枝芳香。


    山上熱鬧極了,人都聚在半山腰討論著什麽,秀秀拿著草帽扇了扇風:“哎呀,你們可真是讓我好找。”


    萬雙林給大家引薦:“這位是咱們藥妝廠的程副廠長。”


    淳樸的村民們拘謹的和秀秀問好:


    他們三言兩語的說著“程廠長好。”“您吃了嗎?”雲雲此類問候的話語。


    秀秀見不得他們陡然變得卑微的模樣,放下手裏的兩個暖水壺:“現在大先生不允許搞官僚主義,大家放寬心,我就是來慰問大家,給大家送甜嘴的糖水。”


    “哎喲,糖多精貴啊!我們喝不得。”為首的中年男人聞言,就像聽見什麽驚天大事一樣連忙擺手。


    “再精貴能有大家夥珍貴不成,咱們的藥能不能活就全仰仗大家了,來,去拿自己的水壺和碗來接。”


    萬雙林和秀秀熟,起到了帶頭作用。


    因為附近有山泉水,大家夥都是裝的自家的碗,渴了就直接去接碗山泉水喝,又冰涼又解渴,比自己帶的水有味兒多了。


    大家都坐在地上歇息,嘴裏咂吧著糖水,悄悄迴味。


    秀秀接地氣地和他們一樣往地上一坐,手撐在土地上,土壤感受到力量,深處開始微微聳動,發出微妙的改變。


    “大家遷過來住還習慣嗎?”


    大家都附和著說:“好。”“給分的房子也好。”


    七嘴八舌的,聽的秀秀都不知道聽哪句話比較好,還是那個中年男人製止大家說話,做了個代表發言。


    “程副廠長,咱們一定會把藥種好,不讓國家和領導們失望!”他磕磕巴巴的說著,神情十分認真。


    “那我就放心了,我聽說過你們養藥村的事兒,尤帥是不是還誇過你們是英雄村?”


    秀秀提前做了功課,找知情人士穀超豪打聽過關於養藥村的事跡,用跡攻心為上策。


    村長靦腆地撓了撓後腦勺,不好意思道:“那都是父輩的功勞,那會子打仗,成年男人要去送藥,一直送,一送送了好幾年,隻是後麵山被炸了就沒有再送,後來解放後,尤大將軍還迴來說咱們都是英雄的後代呢。”


    那時候去送藥的人,出去十個人,隻能迴來五個,有的時候一個都沒有,但他們仍舊堅持著要送藥,送他們能給國家唯一能做的微弱的幫助。


    直到他們仰仗的山被炸平。


    那一刻他們恨急了,他們明明已經趕走了侵略者,為什麽還要打仗?大家都是華國人,為什麽要這樣自相殘殺……


    沒了山,他們就歸了農,直到現在,國家又需要他們種藥。


    穀超豪他們去說這件事的時候,村子的村民就自己合計開了一個會議,全票通過,二話不說就來了。


    “尤帥說的沒錯,在那個時候仍心係國家的就是英雄。”秀秀安慰道。


    有個梳著雙馬尾辮,年輕可人的姑娘站起來,直接問道:“副廠長,咱們的藥真的能掙錢嘛?”


    她身邊的姑娘眼神驚恐地拉了她一下,見大家的目光都聚集過來,臉瞬間紅到脖子根,想躲沒地方躲。


    “那大家就拭目以待吧。”


    萬雙林接過秀秀的話茬,得意道:“大家夥別看咱們副廠長是個年輕小姑娘,人家可是高知識分子,京城大學的大學生,又聰明又厲害。”


    大家聞言都瞪圓了眼睛。


    副廠長是大學生啊!難怪那麽年輕就做領導了。


    “真的?副廠長真厲害,我迴去得趕著我弟弟讓他用心上學!”那年輕姑娘眼睛亮著光道。


    她養大弟弟,讓弟弟讀書,等以後弟弟和副廠長一樣厲害了,就換他來養自己,多好!


    “不論是學生還是農民亦或者工人,無時無刻都不要停止學習的腳步,謹記二先生的發言,咱們要為了國家崛起讀書學習,隻有學習不止,才有進步不停。”秀秀語重心長地扯大道理。


    大家聽完都捧場地鼓起了掌,心覺讀書人就是不一樣,說起話來一道一道的。


    “不打擾你們忙活了,我到山裏去逛逛。”秀秀起身,拍拍手和衣服,把落葉泥土碎屑拍掉。


    “我陪你去吧,你一個人不安全。”萬雙林也起身。


    二人沿著山路往上走,慢悠悠地欣賞林間的風景,也算是她忙活那麽久以來難得的閑暇時刻。


    萬雙林深吸了一口氣感慨著:“這天門山沒有大型動物,這裏的土也相當漂亮,簡直就是種藥天堂。”


    秀秀本人也覺得這是天時地利人和,一切都是那麽合適碰巧,這裏的土地就是自己不改,也絕對算得上是上乘。


    “那就好,以後山上的活計出勞煩萬教授費心了。”


    “這有什麽的,本來就是我分內的事,我研究了一輩子的種地,在這一塊已經是極限了,待在天門山研究下半輩子的種藥足夠了。”


    萬雙林五十多,知道自己對土地的研究已經到達最終的理解,留在研究院浪費資源不好,於是他申請外調,說不定能有什麽奇遇,這不,剛出門就碰上藥妝廠成立。


    他對中草藥育山計劃十分感興趣,自己寫了申請調過來,在這裏,他又找到了年輕時對土地和種植的熱愛。


    二人溜溜達達到了山泉口,秀秀彎腰喝了一口泉水,聚靈石早已經丟了下去,喝著很是冰涼清甜,能夠喝出與普通的井水不一樣的口感,不過山泉水清甜大家也沒覺得奇怪。


    聚靈石經過正統出身的001確定沒問題,產出的是正常靈泉水,秀秀才敢放心喝。


    “這水真漂亮,藥農們可喜歡喝山泉水了,臨傍晚下工了就迴家提木桶來接。”萬雙林也學著她的樣子,用手捧起泉水喝。


    “等雷同誌那邊把水道處理好,不用上山也能用山泉水。”秀秀道。


    “要不是不可以,我都想在這山裏搭個木屋,過完下半輩子,神仙都沒那麽快活啊。”萬雙林玩笑道。


    “給您分的房子就在山腳下,這跨幾步的事沒差,平日還能當鍛煉身體,挺好。”


    萬雙林順著她的話笑著:“全仰仗您程副廠長給我提的地兒啊。”


    “所以你可得好好把這山裏的藥看好咯,走吧,下山了。”


    秀秀溜達了一圈,看夠了就想迴去了,萬雙林來給她引路下去。


    離開藥妝廠時,她還在想明天就是幹事來任職的日子,等幹部都到位,梁行方那邊驗收合格就可以正式開始招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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