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兵永遠無法忘記,自己的妻兒被特務虐殺的畫麵,那一幕已經成為他的心魔,讓他夜夜無法安睡的夢魘,隻有死亡,才能夠徹底遺忘。


    那一戰,是他們131的48新兵連‘改革’為正編至關重要也是第一次參與的戰役。


    他們人生中的第一戰所向披靡,年輕的戰士們抱著保衛國家、不死不休、孤注一擲的勇氣麵對殘忍暴虐的反動派。


    所以敵方安插在他們之中安插間諜,獲取名單,安排特務,那群特務為了擾亂他們的狀態和心態,到處找他們的親人,以此來威脅。


    當時的霍南嶽、常文濟、薛元龍、胡兵、高亞楠、喬勝國、張殼、王二麻並稱為48連出身的八大戰神,作為一線年輕崽子們的主要戰力,首當其衝的就是他們。


    王韻蘭早有預警,再加上已經經曆過一世,拿著一根鐵鍬,帶著霍庚春提前躲進了深山中,當時的村民也幫著掩護,並且自主組織村防衛隊,日日夜夜地巡邏,確保村子裏沒有潛入壞人。


    直到年節打了勝仗,王韻蘭才帶著女兒重新迴到村子裏,後邊軍區也給穩住霍南嶽心態的她送上慰問獎金。


    薛元龍和常文濟家族不簡單,特務要抓他們的親人難如登天,張殼的父母早年就因為戰火死亡。


    而胡兵、高亞楠和王二麻的家人沒有保住,王二麻是川省人,他的父母為了不拖兒子的後腿,抱著必死的決心,和特務同歸於盡,葬身火海,那一晚,茅草搭建的小屋子照亮了半邊天。


    胡兵和高亞楠眼睜睜地看著家人們被吊在高台上,他們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孩子放下保家衛國的槍。


    他們可以死,但國家不可以!


    高亞楠受不住刺激,他親眼看著反動派殺了他年邁的父母,照顧自己長大的兄嫂,還有他那才滿六歲的小侄子,他拚命地想要衝過去救自己的家人,卻被參謀長死死攔住。


    這個時候的戰況非常不樂觀,他們的陣地幾臨失守。


    後來,這一仗勝利後,高亞楠就在戰線上吞槍自盡了。


    活下來的胡兵和王二麻則麻木了一般不斷穿梭在邊境和戰場上,打仗似乎成為他們的精神良藥,131不出兵,他們就申調去參加,用這種方式麻痹自己。


    王二麻在50年的時候為了保護國家財產,光榮犧牲。


    胡兵走到現在覺得自己實在沒有力氣再走下去了,現在他唯一的念想就是死在戰場上,發揮餘熱。


    他鐵了心,霍南嶽等人也沒有辦法勸迴來,他們無法感同身受,但卻親眼所見他的痛苦之源,一次又一次的挽留,反而讓他更痛苦。


    隻能用最後一個擁抱去代替這些年的同生共死的苦楚與挽歌。


    待火車遠去,霍南嶽才用手肘擦了擦糊了滿臉的淚水,相比於眼眶通紅的薛元龍和常文濟,他的淚腺還是太發達了。


    幾人不言不語地騎著自行車迴軍校。


    霍南嶽一到家就撲到秀秀懷裏哭唧唧,秀秀雖然不明所以,卻也沒有笑話他,隻是靜靜地抱著他的頭陪著他。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霍南嶽為了愛情之外的事而哭,該說不說霍南嶽的眼淚真的很多,感情相當之豐富。


    哭的她睡衣肩膀上都泅濕了一大片,霍南嶽哭夠了就抱著秀秀抽抽地緩著勁。


    她才不會那麽沒有眼色地去好奇他們都說了什麽,免得一說起來這家夥又哭。


    “我剛才拜托去學校值日的嫂子到食堂打了飯,咱今兒不開火,吃飯堂昂。”秀秀摸著他的寸頭輕聲哄著。


    她想著胡兵離開的時候情緒不對勁,霍南嶽他們去估計也是一樣,隻可惜她不會做飯,沒有允許她也不能進去學校,隻能拜托到營房科值日的嫂子幫忙帶份飯盒。


    也好在她程秀秀人緣好,人家願意浪費這點時間去飯堂幫她打飯,自己為表感謝,維護關係送了十顆大白兔奶糖。


    “不想吃飯……”


    胡兵是他們八個人裏年紀最大的,家中沒有兄弟,對他們幾個小的尤為照顧,知道霍南嶽飯量大吃不飽,常常把自己的夥食分給他。


    現如今……他是真的沒心情吃東西。


    “那我放鍋裏,晚上餓了就吃噢。”


    他不餓,但秀秀餓呀,霍南嶽又抱著自己不鬆手,她隻好一邊吃飯,一邊抱著霍南嶽這個巨型要安慰的寶寶。


    到了晚上,秀秀也沒有鬧他,甚至體貼地給他兌了洗澡水,然後唱童謠哄他睡覺。


    興許是哭過,他很快就睡著了。


    秀秀伸手輕輕撫平他緊皺的眉頭。


    打仗一定很苦吧,苦得什麽都說不出。


    仍記得在現代看過的一個老兵采訪,他說自己第一次碰到槍的時候,就是被趕鴨子上架第一次上一線的時候。


    第一次看到同胞死在槍彈下,遍地硝煙,屍橫遍野,他一邊吐,一邊抖著手哭,還要勇往直前地打敵人。


    直到習慣了,就不會吐不會哭了。


    可那是習慣了嗎?那是麻木了。


    秀秀若有所思地看著霍南嶽的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霍南嶽低迷的情緒一直持續到第二天,秀秀也很遷就他,事事都哄著,有些事兒,能做就自己做,以前那麽苦,現在可以過上輕鬆的日子,自己應該滿足他。


    在秀秀自己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她已經在慢慢融入這個屬於她和霍南嶽的家。


    今天丁校長給進修級同誌們在禮堂召開了一個大會。


    “親愛的各位進修級的同誌,今天我召開會議,是為了通知在座的各位,全軍比賽在十月十五日舉行,想必大家已經早有準備。”


    “我將會公布參與全軍大會同誌的名字,然後給大家派發迴軍區的車票,希望大家在全軍大會展露實力,拔得頭籌。”


    全軍比賽這一則消息在今年一月份的時候就從中央發出。


    霍南嶽、常文濟等人要迴到西北83軍區的陣營參加在十月十五日在西北舉辦為時一個月的全軍大賽。


    而十月一日也快到了,邢先生那邊早也說了這次閱兵,第三梯隊就是邢悍軍隊。


    所以霍南嶽與常文濟要帶領自己的兩個團參加國慶閱兵儀式。


    他們倆人現在不僅要迴去帶人訓練閱兵,而後又要參加全軍比賽,時間又緊又急。


    好在二者皆有過一次閱兵經驗,隻需要配合對好顆粒度,最後拿出最好的精神麵貌,全力以赴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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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實的曆史比我淺薄的文字都要讓人淚目。


    今天四章奉上,一點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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