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總,原來你……”


    陳旭剛開口說了幾個字,顧璟雲猝不及防衝了過來。


    兩人已經不是第一次針鋒相對了,不過這一次陳旭有了前車之鑒。


    他反應很快,退後一步,並往左微微側身,躲過了顧璟雲的這一拳。


    緊接著,顧璟雲又出拳打向他的腹部。


    這次陳旭反應慢了一些,沒有躲得過,硬生生挨了一下。


    頓時腹部一股劇痛,但陳旭也不是吃素的,他反也給了顧璟雲一拳。


    兩個人就這麽在大街上大打出手,很快就吸引了路人的注意力。


    唐棠得知消息時,還是小丁找來的。


    “棠姐棠姐,不好了!你老公和剛才那個帥哥打起來了!”


    唐棠睡得迷迷糊糊,小丁的聲音傳來,她腦子還有些懵。


    直到意識到‘你老公’這三個字,意味著顧璟雲時,她驟然清醒過來。


    “是不是搞錯了?我老公他……怎麽可能?”


    小丁拉著唐棠的手:“哎喲,我怎麽能看錯了。棠姐,你快去阻止他們呀!”


    唐棠不敢耽擱,趕緊跑去現場。


    醫院大門口外圍著不少路人,顧璟雲和陳旭已經被保安拉住。


    唐棠鑽進人群中一看,大吃一驚。


    小丁果然沒有看錯,兩個男人正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彼此瞪視著對方。


    顧璟雲眉骨上方破了口,流了不少血,下巴淤青的厲害。


    他牙關緊咬得咯咯做響,衣服已經髒了,額頭上冒出大顆大顆的汗珠。


    陳旭葉好不到哪裏去,嘴角已經破了,滿嘴都是血,眉骨和顴骨都是紫色。


    兩人也不知道為了什麽打起來,眼見著又要掙脫保安的桎梏,唐棠趕緊衝上去。


    “都給我住手!”


    她第一時間衝向顧璟雲,“你怎麽來了?為什麽突然打起來了呢?”


    顧璟雲瞪著一雙鷹隼的黑眸,啐道:“那要看他對你做了什麽!”


    唐棠剛才睡著了,並不知道陳旭做了什麽。


    她以為顧璟雲指的是之前,王奶奶兒子的那件事。


    她伸出雙臂,背對陳旭,攔阻顧璟雲。


    “你誤會了,剛才陳先生幫我阻止了一個病患家屬醫鬧事件。”


    顧璟雲來得不早不晚,車子正好就停在正對唐棠辦公室的方向。


    他此時,腦子裏全是陳旭伸手枕住她腦袋的那一幕。


    他親眼目睹陳旭彎著腰,近距離看唐棠的眼神。


    從顧璟雲的角度,陳旭差一點就要親上唐棠……


    他太清楚陳旭的眼神意味著什麽了。


    那是一種男人看女人的眼神,絕非‘欣賞’那麽簡單。


    陳旭喜歡唐棠!


    他警告過陳旭,也提醒過唐棠,可她不以為意,任由事態發展下去。


    她不拒絕也不堅持,還當著他的麵,護著陳旭的態度,令顧璟雲大為光火。


    他薄唇緊抿,胸口劇烈起伏著,強壓著那股怒火。


    ……


    見顧璟雲緊繃唇瓣不說話,唐棠皺了皺眉。


    她迴頭對陳旭道了歉,然後拽住顧璟雲的胳膊,瞪著他說了一聲‘你跟我來’。


    她拉著顧璟雲迴到醫院某個安靜的小花園,這才鬆了手。


    唐棠迴頭,盯著顧璟雲的臉。


    “顧璟雲,你怎麽迴事?怎麽動不動就打人?你當自己是血氣方剛的學生嗎?這麽幼稚的事情,你能不能別做?!”


    話音落下,氣氛靜默。


    顧璟雲眼眸中的漩渦帶著耀眼的光芒,令唐棠完全看不清底層是何情緒。


    片刻後,顧璟雲冷聲道:“你認為我幼稚?”


    唐棠愣了愣。


    剛才她也是著急,一時口快。


    她隻是不理解,為什麽他對陳旭的敵意那麽大,每次見到他總是會起衝突,甚至是打架。


    她抿了抿唇,道歉說:“對不起。不過,我還是不能理解你的行為。我已經解釋過了,我和陳旭之間真的沒什麽。”


    唐棠擰眉,腦子裏一片混亂,導致她自己說了些什麽,都不清醒。


    “沒什麽?那還叫沒什麽?”


    顧璟雲扣住唐棠的手腕,冷靜地重複:“唐棠,你是真的看不出來陳旭的居心?”


    “你這個白癡,我受不了你……”


    唐棠甩不開他的手,一氣之下直接低頭去咬他的手背。


    衝動之下,她咬得很重。


    他薄薄的一層皮肉,被她小巧的牙齒狠狠蹂躪著。


    可顧璟雲沒有一點鬆動,垂眸看著她如此情緒化的舉動,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任由她發泄。


    僵持了一會兒,見他不為所動,唐棠氣惱地鬆開嘴。


    她抬頭,瞪著他說道:“顧璟雲,我來醫院是工作的,又不是瞎搞的,你這樣突然跑來,還大打出手,會幹擾我的工作好嘛!”


    “幹擾你的工作?”


    顧璟雲眉梢輕挑,頓時牽扯到臉上的傷口,疼得他直皺眉。


    不免有些惱羞成怒。


    他咬牙說道:“你說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緊追不舍,一次次獻殷勤是什麽意思?!唐棠,你根本就很清楚,何必裝不懂?”


    “我……”


    唐棠剛想反駁,就又被顧璟雲搶白。


    “好!就算你不懂,那我直接告訴你,我之所以為了這種事情生氣,如你所說的一般變得幼稚可笑,和陳旭針鋒相對,甚至大打出手,不都是因為你?!唐棠,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我深更半夜跑來看你,不都是因為擔心你?你倒好,竟然和陳旭他……”


    因為她。


    唐棠捕捉到這三個字,眼眸驟然滑過一抹難以置信的震驚。


    她沒想到,竟然能從顧璟雲這樣冷靜的男人嘴裏聽到這樣的告白。


    氣氛變得微妙。


    唐棠的心情也變得有些繁複。


    剛剛的怒火說滅就滅,她下意識地否認:“可我和他之間又沒怎樣。”


    顧璟雲卻更惱了,“還沒怎樣?你知不知道陳旭他快……”


    後麵的話他實在是說不出口。


    情緒不斷攀升,顧璟雲胸口的痛意更甚。


    他狠狠地瞪著唐棠,道:“我說錯了,剛才是口誤!我真正想說的是,我瘋了才會關心你,瘋了才會深更半夜跑來醫院看看你有沒有事!你放心,以後我再也不會傻乎乎地跑來醫院,幹擾你的工作了!”


    顧璟雲氣結。


    他說完立刻轉身,頭也不迴地往前走,差點撞上從通道出來的一輛送藥車。


    幸好他反應及時,一個側身,躲開了那輛送藥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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