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樂知秋不喜歡麻煩事,但說過的,行動力簡直不容小覷,要麽當下解決,要麽隔天解決,絕不超過二十四小時。


    隔天,天氣很好,樂知秋難得起得很早。


    九點鍾,律師事務所剛開門,樂知秋便已經到了律師辦公室。


    代理的律師還沒來。助理給她倒了水,讓她等幾分鍾。


    樂知秋本就不是個耐心的人,往常是幾秒鍾都等不及,而此刻,太陽像是從西邊升起了一樣,一臉淡定的等了幾分鍾。


    這位律師的時間觀念很強,準時準點,九點半,她等的人來了。


    一身西裝革履,襯出了冷峻的麵容,眼眸深邃無波,不苟言笑,神情嚴肅,據說是律師事務所的“冷麵閻王”。


    辦公室門口左側的位置是一個衣架,一進門他就把工作包掛在上麵,解開西裝紐扣,坐在她對麵,打開電腦。


    完全不急著幫她處理事情。


    “南霖,你好像也才三十幾歲,怎麽感覺你老氣橫秋的?”樂知秋打趣他。


    “我不是一直這樣嗎?”


    南霖是樂知秋在酒吧認識的,說來也怪,像他這樣有規有矩的人,是不可能出現在酒吧糟蹋自己的地方,可偏偏就讓樂知秋遇到了。


    那天隻記得天氣很熱,像夏天,但還沒立夏,像春天,又太熱,離奇得很。


    樂知秋發現他的原因是因為他一個人在喝悶酒,其次是長得不錯。


    樂知秋坐在他旁邊時,他已經喝醉了,嘴裏似乎在嘀咕著什麽。


    她湊近聽,才知道是為情所傷。


    後來因為樂知秋給他送去了酒店,且沒有任何越矩的行為,兩人算認識了。


    “你跟那個女孩怎麽樣了?”


    聽聞,南霖敲鍵盤的手頓了一下,被樂知秋察覺,笑了笑,便知道答案了。


    “你今天不是有事嗎?”南霖平淡的轉移話題。


    樂知秋也不細問了,畢竟事情重要:“幫我打一個離婚官司,因為家暴,我要讓男方坐牢。”


    “傷情鑒定我待會給你,官司最好快點結束。”樂知秋直接把大概流程一股腦全說了,“我相信你肯定能贏。”


    南霖:“……”


    “是你本人?”南霖露出了懷疑的眼神,“你結婚了?”


    “……”


    “還家暴?”


    “……”


    樂知秋笑了起來,自信道:“我能被欺負?”


    “我說的是你家暴男方。”南霖一本正經地說,“這樣的話,不太好贏。”


    樂知秋:“……”


    “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公民,怎麽可能家暴?”樂知秋說,“再說了,你結婚了我都沒可能結婚,不是我,是一個……朋友的父母。”


    “朋友?”南霖點了點頭。


    樂知秋的人際關係很亂,朋友也多,很正常。


    “行,我知道了,雙方都同意嗎?男方不重要,在於女方同不同意,同意的話,我就開始走流程了。”


    “還有傷情不嚴重的話,沒法讓男方坐牢。”南霖公事公辦。


    樂知秋想了一下,沒去看傷情,不知道嚴重不嚴重,但也得想方設法讓他坐牢。


    “女方在調解,會同意的,傷情我不太清楚,我得去弄份傷情報告。”樂知秋腦瓜子一動,隨口胡謅:“假如他蓄意謀殺呢?”


    “假如?”南霖眉頭一擰,“這個事情能假如嗎?”


    樂知秋輕歎了口氣:“還是等傷情報告吧。”


    這幾天,樂知秋因為這個官司,東跑西跑,恐怕是最近幾年跑得最多的一次。


    但好在,沒辜負樂知秋的努力。傷情很嚴重,按刑法規定,會判二年到七年。


    謝烙也說服了蔣婧,同意了離婚。


    謝正明被傳到法院時,精神狀態不好,酒精乙醇過高,且長期飲酒導致酒精代謝紊亂,出現了中毒的現象。


    在醫院救治了一個星期,然後再次被傳到法院。所有的罪證他百口莫辯,證據確鑿。


    最終,婚離了,謝正明坐了牢,他們母子安全了。


    樂知秋鬆了口氣,一步一步往下走,對著旁邊的人說:“謝了,改天請你吃飯。”


    南霖整理著工作包,與她並肩,淡淡道:“不用了,我也收了錢。”


    “錢歸錢,友誼歸友誼,要請的。”樂知秋不喜歡欠人人情。


    他無話可說,淡淡地嗯了聲。


    說著,樂知秋好奇地問道:“真得沒跟那個女孩在一起?”


    南霖直接一個眼神殺了過來。


    樂知秋笑得極為開心。


    ……


    這件事結束後,謝烙肉眼可見的迴歸到了平常的模樣。


    蔣婧身體好了不少,腿上勞累留下來的傷痛也查了出來,好在不嚴重,要少運動,多休息就能慢慢緩解。


    所以,謝烙讓她好好養著,不允許她再做任何事情,而且是以一副很嚴肅的表情命令她。


    蔣婧拗不過他,隻好同意。


    謝烙養家糊口的擔子就重了,勤奮學習,努力工作,偶爾調情。


    煙酒環繞的環境下,燈光模糊,隻有一盞隨意旋轉的魔球燈,把酒吧堪堪照亮。


    林夭跟秦子航兩人沒安分幾天,又開始吵架了,誰都不讓著誰,都覺得對方沒錯,不認輸。樂知秋被夾在中間,神情淡淡地喝著酒。


    “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還斤斤計較。”左側是秦子航嫌棄的嘴臉。


    “我斤斤計較,是誰沒有邊界感,是個女人就往上湊!”右側是林夭氣急敗壞的聲音。


    樂知秋仿佛靈魂出家,一點也不受影響。


    秦子航直接站了起來,指著她說:“是誰沒有邊界感?你敢說你沒有往別的男人身上貼!”


    林夭也來了勁:“那是誰先開始的!”


    就在這場爭吵越吵越激烈時,樂知秋猛地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刺耳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怒火。


    “既然這樣,那就分了唄!”


    林夭:“……”


    秦子航:“……”


    “這樣的話,你可以往無數個男人懷裏貼,你可以往無數個女人身上湊,多好。”


    “不好。”兩人異口同聲。


    樂知秋了解他們的德行,就算吵得不可開交,也不會分手,好像是因為跟著雙方母親去祈福的時候,遇到的道士說的。兩人不但要在一起,還不能說分手,不然對方就會倒黴。


    這多離奇,兩人還挺信。


    “那不就得了,天天吵,吵就算了,還在我麵前吵,玩我呢?”


    樂知秋可以說喜靜,卻也能在吵鬧的酒吧裏過一夜,但不能接受吵來吵去的廢話,她不會調解,隻會說“分吧”。


    兩人不說話了。


    “能聊聊,能談談,信道士還不如信自己,能倒黴到什麽程度,破產?克夫?死亡?”樂知秋一臉無奈,“怕什麽,落在別人身上恐怕還沒有呢。”


    這就是樂知秋隨性的性格,永遠做最壞的打算,心平氣和的把壞事變的與眾不同,即使糟糕透頂,也能力挽狂瀾。


    這是別人想擁有卻做不到的樣子。


    她樂知秋就是個與眾不同的存在。


    “好好談談,不行就分,何必折磨自己。”說罷,她起身,拿著酒,開門走了出去。


    倚在圍欄處往下看,像在尋找誰,又像隨意掃了眼。


    不出幾秒,謝烙習慣性抬頭,正正好好與二樓的樂知秋對上了。


    片刻,兩人笑了一下,曖昧拉絲。


    樂知秋側身下了樓,謝烙也走向樓梯口的位置,然而這時,一個穿著成熟的女生跑到謝烙的麵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看清女生的謝烙驚訝了一下:“你怎麽在這?”


    “你真的在這。”安欒笑得很甜,“我聽路澤說你在這裏工作,正好今天我生日,我就選了這裏。”


    “生日快樂。”


    “謝謝。”安欒四處看了看,又湊近他說,“你們老板在嗎?能跟我一起去過生日嗎?”


    謝烙禮貌地笑了一下,看向樂知秋的方向,說:“老板在那,應該不太行。”


    安欒順著看過去,被樂知秋黑漆漆的眼神嚇到了,尷尬地抿了抿唇,失落道:“那行吧。”


    話落,跑向樂知秋的方向,在她身邊擦過,上了樓。


    兩人對視,見樂知秋一眨不眨地盯著他,他抬腳朝她走去,問道:“怎麽了?”


    “剛剛那個女生是誰?”


    “就是追你的女生?”


    “因為你才來的?”


    沒有間隙的三連問,讓謝烙懵了。


    半晌,謝烙笑了起來,止不住般,低頭笑著。這張臉,笑起來好看極了。


    而此刻樂知秋沒心思欣賞。


    “笑什麽?”


    “樂知秋,你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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