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悄無聲息,一轉眼,四月過了一半。


    薑茉也沒有時時刻刻圍著徐為祀轉,畢竟畫展開始,又有得忙了。


    徐為祀照常每天接她上下班,她桌上花瓶裏的花每天不重樣每天新鮮。她不去找他,他就偶爾沒事來找她,還會給她做飯送來。


    她沒時間吃,他會耐心地哄著喂,直到吃不下,他才作罷,把剩下的解決了。


    歲月靜好,平平淡淡,忙碌幸福。


    畫展定好時間,就會很快,這次,幾乎有薑茉一大半的作品。要不是這次老師勸她,她才不會把六年以來的所有畫展示出來。


    老師對她很好,一開始處女作出來時,老師誇過她,說她比同年級的人要好很多,也跟她講解了不少不足的地方。學院裏是師生關係,出了校門就是可以傾訴的朋友。


    雖然老師五六十歲了,但一點也不老派,心思簡直是跟緊年輕人的節奏。


    他與師母沒有孩子,對她就相當於自己的孩子一樣,會教導,會批評,會安慰照顧她。


    能把這麽重要的畫展交給她,也足以證明在他們心中,完全相信她的。


    薑茉再次成為了講解師,然而這次,是講解自己的畫,就變得得心應手了。


    徐為祀還是站在遠處望著她,閃閃發光的她,一直是他淪陷的根本,即使知道自己就該待在自己黑暗的世界裏,不該有光明,卻還是一往直前地去探索渴望的世界。


    她是他人生中重要的轉折,也是唯一照亮他的光。


    他從不相信“一生一世一雙人”,但遇到她後,他堅信了。跟她,一生一世,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薑茉眼睛亮亮的,朝他看了看,嘴唇上揚,徐為祀也笑。身後是那張輪廓優越的素描畫像,在他眼裏,射影了她對他的愛。


    片刻,他眼裏閃著淚花。他生來就是沒人愛的,母親為了完美,把他教導的足夠優秀,什麽都可以給他,唯獨母愛,父親從小到大沒說一句話,嫌棄的眼神仿佛還在眼前閃過,無論他怎麽討好,都是一樣的結果,不會稍微對他好一點,反而更加厭惡他。


    他反思過,自己做錯了什麽,讓父親討厭,讓母親沒日沒夜的讓他學習。


    他想不出來理由,或許沒有理由,父母強硬的給他安排好了人生,他隻能是這樣沒有人愛的人生。


    所以,從他想通的那一刻,他對任何人都產生排斥,對異性對婚姻都產生了極度厭惡的心理,他沒打算有一個人闖入他規規矩矩的生活,可也沒防備的讓她闖了進去。


    或許,對她從一開始就放任了吧。


    ……


    畫展結束的很晚,薑茉也小有名氣了一把,不少人找她合作,她寒暄了幾句,把合作這個事交給了小助理,自己則去尋找一天沒見的男朋友。


    徐為祀一直在她看得見的地方等著她。


    薑茉小跑著衝向他,他張開手,待到懷裏,緊緊地抱著她,溫聲說:“累了吧?”


    她疲倦地“嗯”了聲。在他懷裏蹭了蹭,找一個舒服的姿勢緩解疲憊。


    徐為祀抬手,放在她後頸的位置,輕輕地給她捏著,她舒服的閉眼假寐。這一個自然到不能再簡單的動作,卻讓不少看向他們的人,投出了羨慕的目光。


    霎時,薑茉的肚子“咕咕咕”地叫了,她睜開惺忪了雙眼,湊在徐為祀的耳邊說:“徐為祀,我想吃你做的飯了。”


    “好,我們迴家。”話落,他直接把她打橫抱走,輕鬆地走了出去。


    薑茉驚訝地眨了眨眼,周圍全是注視的目光,使薑茉害羞的紅了臉,連忙往他懷裏鑽,小聲控訴:“你怎麽不打聲招唿就抱我?”


    “抱歉,是我考慮不周,但我心疼你。”說的輕鬆又誘人。


    薑茉一點責怪他的想法都沒有了,反而大膽地去親他的脖子。


    觸碰的下一秒,如電般擊麻全身,他腳步踉蹌了一下,側頭盯著她,什麽也沒說,但眼裏的意味很是危險。


    薑茉緊張地吞咽了一下。


    自從跟徐為祀談戀愛,她發現了他變了!以前清心寡欲的,冰冷的觸碰都觸碰不到,而談戀愛後,簡直顛覆了她的三觀。


    記得之前學院裏說徐為祀是拉不下神壇的禁欲係教授,現在看來,全是瞎扯。


    神壇是下來了,禁欲完全看不出來。


    雖然徐為祀很尊重她,也不會趁機觸碰撫摸她身上任何部位,但接吻簡直要人老命。


    他把不動她的隱忍克製都體現在了吻裏,有幾次差點一命嗚唿,一口喘不上來,還不如讓他把她動了呢。


    薑茉是這樣想的,但說不出口,更不敢上手。


    展會幾乎要收尾了,薑茉在車上給小助理發信息,讓她解決。為了彌補小助理要晚迴去的代價,薑茉直接大方給她發了紅包,還附上一句:“迴去注意安全。”


    小助理迴複了一個謝謝老板的表情包。


    薑茉放下手機,歪頭看開車的男人。


    他的臉陷入黑暗,但輪廓卻清晰可見,一道車燈掃過,挺拔的鼻子秀麗迷人,想……


    徐為祀停了車,側頭看了過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薑茉越想越偏,不自在地垂下眼,好在處在黑暗中,不然就要被他發現自己色欲滿滿的眼神。


    徐為祀是沒看到,綠燈亮了,收迴了目光,安靜地開車。


    到家後,他去廚房做飯,她去洗個熱水澡。


    兩人同居已經一個多星期了,父母知道,而且薑茉還特意通知了他們,父母管不住她,隻要她願意,他們永遠支持。


    但也很鄭重地告誡了一句:“沒結婚前,不能做那樣的事。”


    薑茉裝傻:“什麽事?”


    蘇芫拍了她一下。


    她說:“做不做是一迴事,我把控不把控的住就另說了。”


    蘇芫直接一個震怒的眼神看著她。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知道什麽是不能做的,但情到深處,誰也控製不住的呀,再說了,早晚反正都會這樣的,我是已經認定他了。”薑茉撒著嬌,“媽媽你怎麽這麽保守啊?”


    “媽媽這是告誡你,一個女孩子,要保護好自己,以後你有孩子了,就懂我的感受了。”


    薑茉往蘇芫懷裏鑽,低低道:“我知道媽媽為我好,但我已經長大了,可以為一切負責。”


    蘇芫說不過她,沒再說什麽。


    ……


    她洗完澡,香噴噴的飯菜也正好出鍋了。


    薑茉是真的餓了,狼吞虎咽地吃了兩碗飯,結束後,喝了半杯水,打了個飽嗝,說:“我遲早要被你養胖。”


    “我就是打算給你養胖,你現在太瘦了,幾乎沒有肉,胖點好。”


    一說到體重,是每個女生的大忌,薑茉也不例外。她站起身,把衣擺掀到肚子的位置,另一隻手掐了掐最近長得贅肉,怒著臉,控訴道:“你看,都長出這麽多肉了。”


    徐為祀目光慢慢變得深沉,喉結滾動,直白地說:“你這樣是在勾引我嗎?”


    沐浴露的香味彌漫在周圍,讓徐為祀無心吃飯,眼神灼灼地盯著她的肚子看,盡管隻是普通的肚子,都能被他看出個花來。


    薑茉連忙放下衣服,與他對視,危險的程度此刻到達了百分之八十。


    她落荒而逃地跑進了房間,房門重重地關上,是真的害怕了。


    徐為祀盯著房門,轉而笑了起來。


    害怕才對。


    他對她沒有那方麵的想法是不可能的,但畢竟她什麽都不懂,也不能在婚前做一切越矩的事。他愛她,但更尊重她。


    他認為,結婚前的一切行為都是不負責任的耍流氓。


    尤其是身體上的。


    徐為祀接著把碗裏的飯解決掉,然後收拾了一下,去刷碗。


    薑茉在房間裏心情浮躁,一會在窗戶旁站一會,一會又躺在床上閉眼睡覺,一會又坐在地上糾結著,如此反複。


    她索性直接拿出手機,找呂魚,可奈何另一頭在水乳交融,根本沒心思管她的事。


    薑茉咬著唇,緊張又期盼,聽到外麵的水聲停了,連忙翻身下床,拱著腰,悄咪咪地去開門。


    見徐為祀關了客廳的燈,正要往自己的臥室裏走,薑茉一鼓作氣,跟著他一起進了他的房間。


    徐為祀還沒反應過來,身後的門“嘭”一聲關上,他迴神,看著薑茉紅潤的臉蛋,和眼裏要做些什麽的緊張。


    他蹙眉,第一次生氣:“薑茉,趕緊迴去睡覺!”


    薑茉不聽,踮起腳尖挽著他的脖子,說:“我睡不著,你抱著我睡。”


    “薑茉,乖,迴自己的房間。”徐為祀忍住要把她推開的舉動,好聲好氣地哄著她。


    “我不要!”他越要這樣她越要反抗,此時眼裏微怒。


    “薑茉,我是個男人,克製力沒這麽好,我不想在婚前傷害你。”


    她直接去吻他的唇,含糊道:“那就不要克製了。”


    “徐為祀,我愛你。”這句話擊潰了徐為祀薄弱的防線,大手摟著腰,把她抵在牆上,深深地吻著。


    衣服在褪去前,他沙啞地又問了一遍:“你確定了,一旦開始,沒有半途而廢的餘地。”


    薑茉喘著氣,吞咽了一下,從沒有哪一次像此刻一樣確定了,她點了點頭。


    睡衣從滑嫩的肌膚褪去,掉在地上,上半身空蕩蕩的,讓她不自在地縮了縮。徐為祀被欲望纏住,卻也時刻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


    隻要她說不行,他可以立刻停止,可她沒有,盡管不適應也一句話不說,就是怕說出來他就要趕她走。


    “薑茉……”咬住她的耳畔,低喚她。


    “嗯……”灼熱的唿吸燒得她整個身子都如火爐一樣發燙。


    “你沒有機會了。”雖是這麽說,可還是希望她能害怕,主動逃離。


    而薑茉既然來勾引他了,自然不可能逃。


    徐為祀退出幾步,側邊關了燈,拉著她一起陷入溫柔又刺激的夢鄉。


    他的動作很溫柔,很輕,每一處肌膚都被他愛撫,每一次都激起她的顫栗。


    第一次,他有的是時間鑽研。


    薑茉不知什麽時候汗如雨下,眼神迷離的,隻知道這場自己惹的火被徐為祀欺負了很久。


    他有耐心,也有精力,她有勇氣,沒有力氣。


    ……


    隔天,薑茉睡到下午才起來。


    醒來的那一秒,身體上的變化是直觀的,盡管一動也沒動,身體都感覺散架了。她拖著酸痛的腰坐了起來,見自己身上已經完完整整的穿好衣服了,要不是身上的疼痛,她都要懷疑昨晚是場夢。


    她緩了一會,掀開被子下床,穿上鞋,剛站起來,又坐了迴去,腿上是比腰還要酸痛到幾倍的程度。


    她哭喪著臉,扯著嗓子喊:“徐為祀!”


    幾秒後,男人從外麵急忙地跑來,焦急地問:“怎麽了?”


    “腿酸。”薑茉張開手,一副要抱抱的姿態。


    徐為祀直接低頭,讓她的胳膊挽著他,手則握著她的大腿,把她抱了起來。一個考拉式抱法。


    她控訴:“你好過分,一點也不節製。”


    “我一個三十幾歲的老男人,我的欲望可比你想象的還要強烈,且隻對你。”


    薑茉沒好氣地哼哼兩聲。


    “薑茉,我也愛你。”


    一句“我愛你”是打破他不傷害她的主要原因。


    但昨晚他沒有迴複她,而是在清醒的時候迴複。


    他認為的愛,不是在不清醒下,甚至在欲望下說出來的,而是在極度的清醒下,袒露愛意,這才是正確的表達愛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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