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高掛,唿吸的空氣,也一如想象中清新舒適。


    路上忙忙碌碌,喇叭聲此起彼伏,吵吵嚷嚷。


    江涵準時準點的醒了,看著窗外的陽光,心情也好了不少。


    她習慣了自己按部就班的生活,習慣每一件事的有規有矩,或許腦子還沒開啟,忘了昨晚在她家留宿的陳澈。


    她穿著鬆垮的睡衣,走到廚房燒水,燒的期間,她去衛生間洗漱,洗完,正好可以喝。


    出來的時候,偏見沙發上的薄毯,沒當迴事,以為是自己什麽時候放的。


    她慢慢地喝著溫水,眼睛放空的看著門口的位置。


    幾秒後,門鎖哢嚓一聲,江涵愣了一下,門緩緩推開,與門外的人對上了視線,大腦一股腦想起了昨晚的事,也想起了沙發上的薄毯是怎麽一迴事。


    頓時,江涵被水嗆到,彎腰咳嗽。鬆垮的睡衣因為彎腰,暴露了裏麵的輪廓,被走過來的陳澈一睹風光。


    他喉結滾動,不自在地挪開眼,啞聲說:“我有理由懷疑你在勾引我,我可不是正人君子。”


    聽聞,江涵停止了咳嗽,腦子裏想到了什麽,下一秒就驗證了她的猜想,低頭就看到自己幾乎半漏的胸前,連忙直起身,捂著胸前轉身跑進了房間。


    陳澈看到了她紅透的臉,舔了舔唇,笑了。


    十幾分鍾後,江涵換了一套把自己裹得很嚴實的衣服,低著頭走到餐桌前,問他:“你怎麽還沒走?”


    “我昨天沒說要走啊。”陳澈打開從外麵買迴來的早餐,情緒很淡,“你該不會以為我隻是單純的借宿,早上就應該走了?”


    江涵搖了搖頭,說:“不是,是沒想起來你昨晚在我家,而且還是在沙發上睡的。”


    陳澈:“……”


    “記性這麽差?”陳澈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生氣。


    “沒……沒反應過來。”江涵覺得羞愧,聲音越來越小。


    陳澈坐下,示意讓她也坐,她拉開椅子坐下,他說:“江涵,以後這樣的事,是你每天早上都會經曆的,我為什麽沒有強硬的闖入你的生活,就是想讓你慢慢習慣,習慣你的生活裏有我。”


    江涵看了他一眼,沒有迴答,心裏亂成一鍋粥,糾結的因子也說不清道不明。


    最終,隻點了點頭。


    吃完早飯,陳澈送她上班,到公司樓下後,江涵還是沒忍住說了出來:“你其實不用一直圍著我,你可以做點自己的事。”


    “我的事就是圍著你。”陳澈簡單明了地說。


    江涵啞口無言。


    “去上班吧,下班我來接你。”他湊近,給她解了安全帶,曖昧道,“記得想我。”


    江涵連忙開門下車,步伐很快。


    到了辦公位都還想著他沒羞沒臊的話,臉有些熱,怕有些紅,被人看見端倪,先去衛生間洗了把臉。


    出來後,江涵身後的同事來了,見她容光煥發的樣子,調侃道:“生一場病,還變得油光滿麵,小臉紅彤彤的。”


    江涵彎了彎唇。


    “你那天暈倒,差點把我嚇死了。你生的什麽病?”


    “沒事,就是普通小病。”


    同事點了點頭,沒往深了問,然後環顧四周,湊近她,小心翼翼地問:“你是不是想請假,蘇玉糖沒同意?”


    “嗯。”


    “然後你猜怎麽著?”她一副大仇已報的開心,“被禿頭經理批評了,唯唯諾諾的一句話也不敢說。”


    江涵對這件事沒多大興趣,惡人自有惡報。


    忽然,語氣又急轉直下:“但聽說她好像跟總監告狀了。”


    江涵頓了一下。蘇玉糖之所以坐在首席設計師的位置,跟總監脫不了關係。但都知道,總監結婚了,而且孩子都幾歲了,對蘇玉糖的例外,完全是小三擁有的權利。


    可沒人在背後說三道四,生怕被發現,工作就不保了。畢竟,蘇玉糖有人護著。


    對於蘇玉糖的謾罵,重改,幾乎都是忍。江涵之前也是忍,可沒有誰願意忍受次次的不公平。


    都是人,誰沒比誰高貴到哪裏去。


    不一會,一個人走了過來:“江涵,總監叫你。”


    江涵不覺驚訝,她猜到了。蘇玉糖要告狀,隻會告江涵的狀,畢竟起因是她,蘇玉糖也看不慣她很久了。


    她淡淡地迴複:“知道了。”


    剛剛還在跟她說話的同事吞咽了一下,一臉難耐。


    “沒事。”江涵安慰她,起身,坐電梯去了總監辦公室。


    她敲了敲門,幾秒後,傳出一聲“進”。


    推門進去,果不其然,蘇玉糖也在。她站在總監麵前,擺出一副很親密的樣子,落在江涵眼裏隻覺得諷刺惡心。


    江涵站在桌子前,等總監開口。


    “聽說你因為駁你的設計稿不滿,要請假,故意裝暈?”總監低著頭,玩弄著蘇玉糖的手。


    這麽離譜的事,也隻有蘇玉糖敢胡編亂造了。江涵看了眼蘇玉糖,輕笑道:“總監,你去真的了解事情的真相了嗎?聽一個扭曲事實的人說的話,是很愚蠢的。”


    總監抬頭,還沒說話,蘇玉糖先不樂意了,聲音尖銳:“我說的就是真相,上次還因為我駁了你的稿子對我大唿小叫。”


    “那你可能沒理解什麽叫大唿小叫,我那叫對你的重做感到不理解,難道反駁都不行了?”江涵神情淡淡,但話很是刻薄。


    這伶牙俐齒的樣子,讓蘇玉糖對她大吃一驚。


    江涵也對自己的作為感到震驚,或許是因為這幾天跟陳澈相處多了,勇敢和反駁有了保護傘。


    “事情的真相就是,生病來的突然,本想忍過去的,但實在忍不了,正好交設計稿,想跟蘇設計師請個假,但她不肯,好說歹說了好半天,她都是拒絕,還讓我下午交修好的設計稿,我隻能忍著,但到了門口,實在受不了才暈倒的。不是她口中所謂的裝暈。”一想到那天鑽心的痛,江涵對蘇玉糖的厭惡就有多深。


    這長段話,一點毛病沒有,反而更加有信任度。


    總監側頭看蘇玉糖,讓她解釋,她賠著笑,笑得很假,聲音諂媚:“你也知道,下個星期設計大賽就要開始了,現在本來就不適合請假,我又不知道她很嚴重。”


    江涵完全不接受她這樣的說辭,直接說故意的倒是能讓人相信。


    但總監相信了,或許不是相信,可能是無論蘇玉糖做什麽,他都會替她解決。


    總監抬頭,雙手放在桌子上,往前傾,五指交叉,沉穩道:“這是工作的地方,整天搞這種內部矛盾,多耽誤工作。好了,你給蘇玉糖道個歉,等等我再發個公告,這件事就過去了。”


    “憑什麽?我是最無辜的人。”江涵蹙眉,對於他這種解決辦法很不認同。


    “但這件事起因是你,你就得道歉。”


    蘇玉糖得意的對她笑,這種被人毫無保留的維護,真是讓她羨慕。


    江涵咬著唇,腿側的手握得緊,冷聲說:“我絕不道歉,道歉也應該是她跟我道歉。”微冷的眼神緊緊地盯著蘇玉糖。


    “啪”一下,一個文件從臉頰上劃過,鋒利的尖頭在白嫩的臉頰上劃出一道弧度不長不短的傷口。她很白,顯得血絲更加紅豔,眼眶因為疼痛,微微泛紅,一副可憐兮兮的我見猶憐。


    總監的眼神一下變了,蘇玉糖察覺不對,連忙吼道:“還不趕快出去!”


    江涵瞪了他們一眼,咬緊牙,出去了。


    見總監還在迴味,蘇玉糖撞了撞他,撒嬌道:“看上她了是吧?”


    “怎麽可能。”大手一攔,蘇玉糖坐在他腿上,“你最美。”


    蘇玉糖嬌羞地哼哼兩聲,顯然被這三個字哄好了。


    ……


    江涵忍了一天,但在樓下見到陳澈時,卻一絲也忍不住。


    她站在門口看著他。


    陳澈很快抬頭看到了她,與此同時,也看到了她臉上的傷口,連忙跑過來。待看清,眉頭緊皺,眼裏滿是心疼,問:“怎麽弄的?”


    江涵撇著嘴,眼裏忍著眼淚,悶聲道:“沒事。”


    “這叫沒事!”陳澈很不喜歡她什麽事都說“沒事”,把委屈藏在心裏。


    “江涵,有什麽委屈跟我說,我來解決。”


    這句話是陳澈給江涵獨有的安心劑,上學如此,現在還是一樣。


    江涵低著頭,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嘩啦啦往地上砸,淚水從傷口劃過,疼痛重了幾分。


    陳澈把她抱在懷裏安撫,目光凝視著前方,正是這所公司。


    半晌,眼睛微眯,透著說不清的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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