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日子艾爾沒住在雪洞裏。


    洛克希讓艾爾搬到城堡裏來,不過裏麵和外麵基本沒有什麽區別。


    冷還是一樣的冷,就是不用風吹雪淋了。


    艾爾的房間在二層,雖然房間裏床啊書桌椅子什麽都有,但是全都結了一層薄冰。


    牆麵上也掛著一層霜,手指劃過會留下明顯的痕跡。


    被子就不用說了,在夜晚的低溫下,有和沒有基本沒什麽區別,而且也沒法蓋,都被凍硬了。


    艾爾每天的生活就是早上起來出門抓頭雪犛牛,懼影明明已經修好了,卻還是一天一頭,可能是吃習慣了,每天都嚷嚷著餓。


    其他時間就在城堡外不停的釋放魔法,直到魔力耗盡迴去休息,等恢複後繼續,周而複始。


    因為沒有法杖,所以艾爾都是徒手釋放,連尤西婭送的手套也沒戴。


    那顆頂級冰屬性魔法石裏有些龐大的魔力,每次使用都會消耗一些,正常來說能用個好幾年。


    所以艾爾就收了起來,要是按照現在訓練的頻率,估計沒多久這魔法石就枯竭了。


    三個多月後,九月底。


    艾爾向往常一樣喂飽了懼影,但是沒有去城堡外訓練,反而在書房找到了洛克希。


    洛克希似乎整天沒什麽事幹,不是陽台曬太陽,書房看書,就是在大殿裏。


    依舊是那件藍色的開叉長裙,鞋也不穿,艾爾總是想洛克希的腳為什麽沒粘在冰上。


    “師父,有事找你。”艾爾笑嗬嗬的開口。


    洛克希放下書端起了茶杯,那茶杯是拿火屬性魔法石做的,直接做成了杯子的形狀,此時還冒著熱氣。


    洛克希問道:“什麽事?”


    “想請個假,七天就行。”


    洛克希眉頭一皺,放在杯子看著艾爾冷聲道:“你知道想做我弟子的人能從凜冬城排到黃金都,你這才多久就想請假?”


    艾爾賠笑著歉意說道:“師父,我跟人家有個約定,我是要去赴約,很快就迴來了,黃金都附近,很近的。”


    見洛克希冷眼看著自己不說話,艾爾立馬又說道:“師父你知道的,我這個人最注重這些了,答應了別人的事情我肯定要辦到,總不能讓別人覺得堂堂森寒之主的弟子是個不守約定的人吧,丟我自己的臉還好,那倒是可是丟師父您的臉啊。”


    洛克希冷笑一聲,“我不怕丟人。”


    艾爾被噎住了,怎麽不按套路出牌啊。


    見艾爾僵在那裏,洛克希心滿意足的說道:“行了,按你現在飛行的速度,給你五天時間,早去早迴。”


    “明白!”


    ……


    豐收日,夜。


    洛卡鎮東邊的佩斯德莊園。


    莊園內很是熱鬧,今天不光是一年一度的豐收日,也是尼婭的成人禮。


    時間讓這少女變得越發動人了,今天特地準備的禮裙也很是華麗漂亮。


    宴會上來的人都是佩斯德領主的家族人員,佩斯德掌管礦山,與其他貴族來往並不密切。


    家族成員都給尼婭送上了提前準備好的禮物,這是她的成人禮,也是複明之後的第第二個生日。


    尼婭都是微笑著迴應,但心裏還是有些失落,艾爾和薑染兩人都沒來。


    這兩天尼婭都沒怎麽睡好,心裏有些期待總是會這樣。


    宴會剛結束尼婭便告別佩斯德,帶著諾拉就準備迴自己的房間。


    佩斯德雖然看出了尼婭心情的低落,原因也是知道的,傑諾傑斯和他講過一些,但自己也做不了什麽。


    兩儀山不是他這個領主能搭上線的,那個暗殿教皇據說消失了,很久都沒出現過了。


    連那位之前神出鬼沒的暗殿主教也死了,佩斯德夜實在沒辦法。


    “小姐,艾爾先生會不會記錯了。”諾拉跟在尼婭身後小聲說道。


    尼婭搖了搖頭,眼神又落寞了幾分。


    “不會的,艾爾哥哥一定會來的,可能……可能有事耽擱了。”


    尼婭說的一點底氣也沒有。


    走到房門前,諾拉幫尼婭推開門,兩人走進後便發現房間裏已經有了一個人。


    是許久不見的薑染。


    “薑姐姐。”尼婭連忙喜笑顏開迎了上去。


    諾拉施了個禮就把房門帶上,把空間留給了兩人。


    “尼婭,今天很漂亮啊。”


    “謝謝,薑姐姐是怎麽來的?”尼婭小跑著坐到了薑染的身旁。


    “不太方便在宴會上露麵,我就讓傑諾帶我來這兒了。”


    薑染邊說邊從木牌中取出一對發著白光的耳墜,像是一顆水滴。


    “這是給你的禮物,避火避水避毒,戴著就會有效果,不需要靈氣的。”


    “謝謝。”


    “戴上看看?”


    “好。”


    薑染伸手輕輕的取下來尼婭原本的飾品,又幫尼婭帶了上去。


    尼婭拿過一旁梳妝台的鏡子照了照,“很好看,謝謝薑姐姐。”


    薑染環顧四周問道:“艾爾還沒來嗎?”


    本來欣喜的尼婭瞬間有些失落,“沒呢。”


    薑染起身走至窗戶旁,月色皎潔,遠處的森林像是蒙上了一層白紗。


    “我答應掌門師兄很快就會迴山,所以待不了多久。”


    尼婭笑著說道:“沒關係的。”


    兩人又坐一起聊了好一會兒,直到薑染離開都一直沒能等到艾爾到來。


    而此時的艾爾正蹲在家門前的小溪旁,抱著腿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眼神空洞,比尼婭還要落寞。


    其實艾爾差不多黃昏的時候就到了小鎮。


    因為順路,也是太久沒迴家,便迴到了爺爺留下的小屋看看。


    木屋已經沒有了,此時艾爾的身後隻有一片灰燼和廢墟。


    可笑的是,那個預警魔獸的警鍾卻沒有被燒毀,隻是沒了以前的光澤變得烏黑。


    艾爾不用想也大概知道是鎮子上的人幹的,當時自己的通緝令肯定掛到了小鎮。


    或許是因為信仰聖殿,容不得異教徒,又或許是為了表示立場撇清關係,但現在都不重要了。


    好在墓園裏還是老樣子,不然艾爾還真可能把整個小鎮都給他拆了。


    其實艾爾心裏沒覺得有多恨,更多的是累和委屈。


    好像到現在一直都沒得選。


    ……


    薑染離開後,尼婭就直挺挺的躺到了床上,等著等著人也慢慢的睡著了。


    迷迷糊糊之中突然聽到了開窗聲,尼婭揉著眼睛起來查看。


    就看見好久不見的少年翻窗而入。


    尼婭滿心歡喜,“艾爾哥哥現在肯定很厲害,都和劍聖大人一樣喜歡走窗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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