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芸離開之後,王詩晴望著空蕩蕩的房間大哭了起來,她哭了很久很久,她哭蘇慕白再也不會迴來了,她哭林芸真的一點念想也不給他留。


    哭著哭著王詩晴好像想到了什麽,擦了眼淚,衣服都顧不上換就穿著睡衣和拖鞋跑了出去……


    街口處孤零零的立著一處門臉房,門臉房兩側的地基上堆著磚塊和大堆的建築垃圾,期間也有不少用垃圾裝著的生活垃圾,很顯然旁邊是打算翻蓋新房的,獨留大張的電腦維修店破舊頑強的聳立著。


    王詩晴猶如行屍走肉一般行走在街上,路上微弱的燈光照在她一臉死灰的臉上,她如鬼魅一般走進大張還未關閉的電腦維修店。


    大張也正坐在椅子上想心事正想的出神,突然一抹粉嘟嘟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中,那不是他這幾日日思夜想的小妹妹嗎?


    看著她,大張神色複雜,有欣喜有愧疚有欲望也有若有似無的哀傷……


    王詩晴幽幽地開口:“哥哥,上次我拿來的音響修好了嗎?”


    大張看王詩晴並不如初見時那樣天真活潑,取而代之的是死氣沉沉沒有生機,不無擔心地說道:“小妹妹,你沒事吧?”


    王詩晴抬眸看著他關切的臉,突然就想起了那天晚上也是這張滿含關切的臉……


    王詩晴不帶任何感情地說道:“那天晚上給我成人禮的是你?對吧哥哥?”


    大張身軀一頓,麵部表情一瞬間不停轉換,突然像變了個人似得,伸手捏著王詩晴的下巴,邪魅一笑:“哥哥的成人禮你還滿意嗎?你一直抱著我叫慕白,慕白……很銷魂,很刺激!”大張說罷舔著自己的嘴唇,直勾勾地盯著王詩晴。


    王詩晴再次問道:“哥哥,我的音響修好了嗎?”


    大張走到門口四下張望了一番,刺啦一聲拉下了卷簾門,從腰間掏出鑰匙上了鎖。轉迴身對王詩晴說道:“跟我來!”


    大張打開地下室的入口,讓王詩晴下去,王詩晴像是沒有了靈魂一樣順從地爬了下去,大張也緊跟其後來到地下室……


    王詩晴自從下了地下室就沒有再出去過,大張一會兒是個溫柔體貼的大哥哥,一會兒是個暴虐的狂徒。王詩晴早已經麻木了,除卻因為蘇慕白的離世讓她變得心如死灰,她其實是個很聰明睿智的姑娘,她很懂得怎麽取悅大張,她有時候也不懂自己,這麽屈辱的活著是為了什麽,她完全可以在大張暴虐的時候激怒他,或許她就可以解脫了。可是她還貪戀著溫柔體貼的大張給予她的一絲溫存,他會給她帶好吃的,給她安裝了電視,給她買來好看的衣服……


    她喜歡溫柔體貼的大張,他給她的溫暖像極了蘇慕白。她也忍受著暴虐的大張,她覺得那些折磨是她該承受的,隻有被折磨才能抵消一些對因為自己而死的蘇慕白的愧疚。


    王詩晴抱著自己的雙膝迴憶良久,直到柵欄門被打開的時候她還保持著這個姿勢。


    大張把自己手裏的奶茶放到桌上,忙上前去扶起坐在地上的王詩晴。王詩晴一看到這雙和善溫柔地眼神就知道今天來得是溫柔大張,王詩晴貪戀的靠在大張的手臂上,不無憂傷地說道:“看吧,我這麽久沒迴家,他們現在才想起來找我!我果然就是個多餘的人,如果我死了,除了我爺爺我想不出還會有第二個人會真心地為我傷心。”


    大張聽著王詩晴的話,心裏也十分難受,他緊緊抱了抱王詩晴,開口道:“我說我也會傷心,你信嗎?”


    王詩晴笑了,笑得如初見時一樣明媚。


    大張看得如癡如醉,他看著手捧奶茶的明媚姑娘,心裏百般不忍萬般不願,她不該,不該被禁錮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她該無憂無慮千嬌百媚地奔跑在藍天之下……他心裏也明白,自己就是個怪胎,眼睜睜看著自己做了很多自己並不想做的事,可是他無能為力,也阻止不了,說出去有誰會相信呢?畢竟無論如何好的壞的都是他張偉林一個人做出來的。


    周利民和三兒帶著打印出來的尋人啟事找到蓮花村的居委會主任,讓主任找人幫忙把尋人啟事貼出去,如果不讓村裏人幫忙的話,他們兩個也不知道得排查到什麽時候了。


    蓮花村居委會主任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半禿的頭發,睿智的雙眼,白襯衫塞在西裝褲裏,係上一根仿牛皮的皮帶,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濃濃的基層幹部的氣質。


    盛主任滿麵紅光中氣十足,一說話嗓門很大:“周所,貼個尋人啟事還勞您大駕親臨?照片傳過來,我們就幫您辦了!”


    周利民也客套地說道:“這本來就是我們所裏的事情,您能幫忙就減輕我們很大工作量了,我們哪裏還能當起甩手掌櫃啊!”


    盛主任立馬叫了辦公室裏的兩個人去街道上貼尋人啟事,周利民和盛主任寒暄兩句之後也準備帶著三兒接著去排查。


    周利民之所以這麽親力親為這樁看似簡單的離家出走的失蹤案,還有一部分原因是那天他在接了王文龍三人的報案之後,在案件庫錄資料的時候看到了刑偵大隊發布的一條公安內部協查通告,通告裏有一個視頻截圖的照片正是穿著暴露的王詩晴,通告上說她被放到暗網上出售了,那這就不是簡單的離家出走了!她最後待的地方很可能就在這蓮花村,如果不趕快找到她,那她就兇多吉少了!


    周利民帶著三兒出了門分頭行動,三兒這次直接去了菜市場,人生活在某個區域內其他的不一定百分百需求,但是吃飯是一定得解決的,就算自己不做飯菜市場這條街涵蓋了小吃,糕點,熟食,百貨,在這裏生活過的人一定會在菜市場留下足跡。菜市場人流量大,在這裏調查一定會有收獲。三兒如此想著,並不在意人流量大排查量會更大。


    周利民則是去了另外一條街,他進村的時候就有注意過街口處拆了幾處門臉房,拆除的地方還遺留著一家店鋪,他打算從這個店開始排查。


    周利民直奔向街口那間門臉房,這棟房子因為兩側都拆除之後,孤零零的立在這裏像座無主的孤墳。對麵的門臉房已經全部拆除重建,重新修出來的那條路直直的對著孤房的卷簾門,這在風水學上有個特別邪門的名字叫做路煞。雖然周利民並不迷信,但是他還是皺了皺眉,因為他看到門臉房的卷簾門是鎖了起來的。


    他並沒有私信,在卷簾門上重重地拍了兩下,又等了兩分鍾,不見動靜,周利民這才轉身離去。


    三兒從菜市場口的那幾家攤位一一詢問,好幾個看了照片都直接搖頭,說沒什麽印象,說是這麽小的姑娘可能不常來,偶爾來那麽一兩次我們也記不住啊!


    三兒覺得攤主說得很有道理,但是他也不能懈怠,還是一家家問過去。到上午十點的時候,鹵肉攤出攤了,一出攤眾人就圍了上去。


    旁邊一個熱心的賣菜大姐對三兒說道:“警察同誌,你一會兒可以問問大胡子,他生意好,記性也好,去他那買過一次東西,下次再去他都還記著你上次買的啥!”說罷,憨厚地笑了起來。


    三兒一聽大喜,忙謝過賣菜大姐,向鹵肉攤走去。


    三兒擠進人群裏,隔著玻璃櫥窗看見裏麵整齊碼放著的鹵肉熟食,頓時覺得饑腸轆轆起來。好在那個長著絡腮胡的大叔刀工很熟練,速度很快,不大會兒圍著的人群就一一提著自己所需的菜品滿意的散開了。


    “帥哥,要點兒啥?”絡腮胡大叔熱絡地說道。


    “大叔,您這招牌菜給我來一份兒!”三兒吞了吞口水說道。


    “好的,那給你切一斤豬頭肉?拌上一份涼菜?”


    “好嘞!”三兒轉頭看了看旁邊的燒餅攤,剛好出爐一鍋熱氣騰騰冒著香味兒的燒餅,又買了兩個燒餅過來。


    買燒餅的工夫絡腮胡大叔已經把肉切好,拌起了涼菜。


    三兒啃了口燒餅,等絡腮胡大叔拌好涼菜結過賬才把手中的照片遞給大叔,“大叔,您看看見過這個姑娘嗎?”


    絡腮胡大叔用掛在邊上的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油漬,接過照片隻看了一眼,就說道:“咦,這小姑娘有日子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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