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筠之知道,這婦人的意思是在說她像她母親,當即上前問道:“不知夫人如何稱唿,又是怎麽認識我娘親的?”


    提到這話,羅氏感慨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開口道:“我姓羅,家父原來是在北關管糧草的小官,後來家父病逝了,我家才從北關迴了京城……”


    羅氏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的身世,繼而道:“我認識你娘的事,起碼得從二十年前說起。那個時候我年紀小,羨慕軍營中的孩子能騎馬玩,我偏生個頭長得矮,騎不了高頭大馬,隻能騎著小馬駒出去……”


    羅氏說了自己當年騎馬被人嘲笑的事,又說了狄緒昭如何出來維護她。


    那個時候的狄緒昭長得很漂亮,個頭又高,任誰看著都是一個翩翩少年郎,便是羅氏也是芳心暗許。


    直到後麵的事發生以後,她才知道狄緒昭是個女兒身。羅氏傷心了半日,又開懷好一會兒。


    聽著羅氏說著過去的事,周筠之想起鄭言跟她提起的。母親那麽一個驚才豔豔的女子,明明更喜歡北關,卻又在那個光頭迴來了,為什麽呢?


    等羅氏說了一會兒,暫且停下來喝口水的功夫,周筠之便直接開了口,問了這件事。


    “羅伯母,您知道我母親當年是為什麽忽然離開了北關了嗎?”周筠之問道。


    兩人說話的時候,鄭言也在一旁坐著,妙音和海棠守在門口的位置,同樣在門口的還有鄭言的侍衛。


    木門擋不住太多的聲音,守在包廂外的人也能聽到不少。


    羅氏:“你母親離開的時候,我瞧她似乎是哭著離開的。”


    聽到這話,周筠之心中一驚。


    “其實當年的事,我也不知道多少。但似乎聽人說了一件事,你母親似乎中意了一位少年將軍,隻是那位將軍並不屬意你母親,甚至還有了婚約,所以你母親離開了……”羅氏說這話的時候,打量著周筠之的臉色。


    見她麵上繃得緊緊的,不由得開口道:“這話我也是道聽途說,不知道真假。也許事情過去許多年了,我也記不清了。”


    周筠之自覺母親是個瀟灑之人,怎麽會在知曉心上人有了婚約以後離開呢?


    周筠之心中不大相信,但似乎周圍的人都是這麽說的,又叫她不得不信幾分。


    “我不信的!”周筠之開口道,


    情緒才從心底湧起,她就忽然感覺一陣頭暈目眩,直直倒了下去。


    “筠之,你怎麽了?”鄭言驚慌開口道。


    連在旁邊的羅氏也不忍關切道:“夫人,夫人您怎麽了?”


    海棠和妙音聽到這話,立刻衝到了屋內,見周筠之倒在了桌子上,麵上擔憂不已。


    “小姐……”


    鄭言立馬開口道:“衛夫人好像是聽到了關於她母親的事,傷心過度暈了過去!你們倆快去請大夫啊!”


    剛剛裏麵的事,妙音聽到了一些,也聽到周筠之忽然拔高聲音的那句話。加上周筠之身上的傷還未痊愈,讓她心中擔憂不已。


    主動開口道:“我步子快,我先去外麵找大夫,海棠,你照顧好小姐。”


    海棠點點頭,打算守在這裏,守著收好周筠之。


    妙音腳步匆匆下了樓,走到門口處吩咐衛家的護衛看緊了門,莫要讓周筠之出了事。


    包廂內,羅氏和鄭言圍坐在桌邊,仍舊唉聲歎氣。


    周筠之已經被移到了旁邊的榻上,躺在上麵,與眾人隔著一扇屏風。


    鄭言開口道:“這位姑娘,你去後廚打一盆水過來吧,替你家夫人擦拭一番,我瞧她額頭出了不少汗。”


    海棠六神無主之際,聽到這話點點頭,趕忙下去要水。


    海棠這一趟要水要的似乎不大順利,後廚的人忙得不行,便是她給銀子,也不給她一盆幹淨的水,好不容易等到她要來了水,正要端著水上門之際。


    一夥官差衝了進來,直接在裏麵開始抓人。


    酒樓裏的客人逃竄,連海棠也被人流裹挾著往外麵走。


    她很想去二樓,去找周筠之,可沒有辦法,她壓根擠不過去。


    -


    另一邊的衛沉霽正在騎馬趕來。


    馬廄裏的馬兒還未套上韁繩和馬鞍,耽誤了一些時間。


    眼看著馬上要到周筠之要在的酒樓,一陣巨大的聲響忽然從不遠的地方傳出。


    衛沉霽心中一驚!


    趕忙策馬向前跑去!


    然而人群受到驚嚇,不斷後退。


    等到衛沉霽到的時候,酒樓的二樓塌了一半,裏麵冒出滾滾的濃煙!


    一群差役圍在酒樓外,拿著刀緊張無比!


    火勢似乎是騰的一下起來的,越燒越大,越燒越亮。


    衛沉霽去找旁邊的人打聽了一句,開口問道:“請問,這是層霄閣嗎?”


    “是啊,就是這裏。”


    衛沉霽的心當即就沉到了穀底。


    他感覺頭腦一片空蕩蕩的,想要往前走了幾步,想要走入這燒火的大樓內。


    差役趕忙拿著刀把他攔了下來,“你是做什麽的?往這樓裏衝什麽?”


    “找人。”衛沉霽簡單道。


    差役白了他一眼,語氣罵罵咧咧道:“沒看到這樓都被炸塌了,找什麽人?裏麵早沒活人了!”


    似乎見衛沉霽臉色難堪,那差役又補充了一句道:“能跑的都跑了,你要找活人,肯定不在裏麵。”


    “小姐!”妙音聲音從旁邊響起。


    衛沉霽又趕忙朝著聲音的方向走過去,“妙音!夫人呢!”


    “夫人不舒服暈倒了,我出去請大夫了,夫人在裏麵!”妙音慌亂道,“還有海棠,海棠也在的,還有鄭將軍!”


    聽到這話,衛沉霽已經顧不上玉含章跟他說的事情。


    急忙問道:“那海棠人呢?”


    “我……我不知道……”妙音手足無措道,“我去給夫人請大夫了,我才迴來了。”


    妙音身後不遠的地方,還跟著一個提著藥箱跑得氣喘籲籲的大夫。


    還不得衛沉霽開口說什麽,鄭言不知從何處衝了出來,對著守門的差役道:“讓我進去,這裏麵還有人呢!”


    “衙門辦事,這裏不讓進。”


    衛沉霽看著眼前熊熊燃燒的酒樓,滾滾的黑煙飄在酒樓上空,他的心跟這酒樓一起燃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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