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妮倒是不想再出去,就在招待所等他們,連著幾天坐車,她快要累散架了,準備第二天睡懶覺,讓容思沫夫妻倆不用管她。


    容思沫要去的地方是市郊了,現在是市郊,可在幾十年後,這裏可是三四環交界的地帶,也是商業中心。


    串了幾個胡同,他們終於找到一個小小的院落,敲敲門,一個有點駝背的又瘦又矮的老頭給她開了門。


    “你們找誰呀?”這時候又出來一個老太太,有點兒耳背,好奇地打量著他們。


    “我找福爺爺和萍奶奶,是王姨讓我來看他們的。”容思沫帶了很多水果過來,遞給他們。


    “我們就是,你是她什麽人啊?”老爺子聲音有些尖利,他讓兩人進來,臉上表情沒有什麽變化。


    “您看看這個,這是王姨給我的。”她拿出那個拇指大的鐵牌子,老人目光凝視了一陣,點了點頭。


    “進屋說吧,老太婆聽不見。”


    思沫迴身看一眼院子,也就十來平大小,窄窄的一條。巴掌大的小院子裏還種著一棵杏樹,樹枝都架在房頂上,滿院子都是樹蔭。房子很低矮,正麵兩小間臥室和側麵一個小廚房,四個人站院子裏都有點兒轉不開。


    進了屋,老爺子讓她們往炕上坐,老太太去給他們倒茶。老頭坐下沉默,也不開口。容思沫聽諾諾在空間裏給她傳信兒,說這位老人很特別,他是個六根不全的人!


    諾諾分析,他們應該封建王朝最後的太監和宮女,不是宮裏出來的,就是哪個王孫貴族家裏出來的,要是王姨的護衛和奶嬤嬤,也說的過去。


    容思沫心裏有些好奇,臉上卻沒表現出來。王姨沒特別交代過他們的身份,她也就不好多問。既然王姨說是自己的長輩,而且有恩於她,那就要當他們是長輩對待。


    看得出來,老爺子看似老邁瘦弱,眼裏卻是精芒閃爍,他走路輕而穩,明顯是有功夫的,而且這一身功夫,恐怕不比她和肖方遒弱!


    老太太很興奮,拉著思沫的手:“你是阿嫦的閨女?長的真好看,跟你娘當年一樣好看!你叫啥呀?”


    “我叫容思沫!”她大聲說。


    老太太高興地拉著她不放手,也不知道聽見沒有。老爺子衝她打了幾個手勢,老太太明顯神情失落下來,眼裏都是淚水。


    “王姨她挺好的,現在還養了一個兒子,我給你們看照片!”容思沫忙拿出她偷拍的照片,兩位老人看了很感動,就連老爺子也紅了眼圈兒。


    “既然嫦姑娘認可你,那以後我們就跟著你了。就是年紀大了,幫不了你什麽了。”


    “啊?王姨說你們是她的長輩,讓我照顧你們,給你們養老。我就是來看看你們的情況,要不要跟我去北方,我在那邊有房子,過幾個月王姨的事兒有了轉機,可能也過去,到時候你們可以住在一起……”


    “她說我們是她的長輩?她沒說我們的身份?”老人有些意外。


    “沒說別的啊……”容思沫不知道他打的什麽啞迷。


    “不知道就算了,我們就住這兒,等她迴來。”老爺子出去,轉身進了廚房,一會兒拿了個黑漆麻黑的小盒子出來。


    他示意思沫打開,裏麵是一把銅鑰匙,把這柄鑰匙套在鐵牌裏麵,和鐵牌末端的鋸齒連在一起,才像一把完整的鑰匙。


    “王威來過好幾次了,把這裏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王家剩下的東西,其實東西就在這裏。既然這個鑰匙給你了,那這些東西就都是你的了。我們守了好幾十年,不用再看著了!”


    福爺爺雖然駝背,可行動不慢,他是有功夫的,而且比慶爺爺隻強不弱!他到底是什麽人啊?


    老爺子把炕席揭開,把炕上的磚也搬開,在下麵露出一個洞口來:“這裏我不常打開,你等一會兒再下去。”


    過了一會兒,容思沫跟著福爺爺從豎梯下洞,肖方遒怕出意外,就等在上麵,老太太則陪著他。


    下去就是一扇鐵門,容思沫用鑰匙打開,一陣陳腐的味道就飄了出來。兩人閃開在門兩側,等了一會兒才進去。


    地下庫房不大,不到二十平的大小,裏擺滿了架子,上麵擺放著一箱箱的東西,都是當年王家沒有帶走的。這裏除了一些名家字畫、古董,裏麵還有很多王家祖輩官員的各種官袍,誥命服飾,旗頭花鈿、首飾之類。家用的各種小擺件、名貴瓷器也有不少。


    嗬嗬,這都可以開個博物館了!


    當然裏麵也有成箱的銀錠子、小箱的小黃魚,還有銀花生、金瓜子什麽的,都是以前貴族夫人小姐賞賜小輩和下人的東西。要說價值,還是那些古董字畫比較高。


    容思沫看了看這些,表示很無奈,她空間裏也收藏了不少這些東西,諾諾才整理出來,現在再收一堆進來,她又要抱怨機器人沒有人權了。


    “福爺爺,你們考慮一下,要不要我接你們過去?或者你們愛在這裏生活,過兩年我過來,你們跟著我生活,到時候我準備個大點兒的房子。”


    容思沫現在不打算買房子,想等過幾年,大批量歸還以前的房屋,那時候有人會願意賣掉舊宅,她再買。


    “我們身體還硬朗,就住這裏吧,你還是想辦法把東西都弄走,不過這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


    容思沫:是啊,這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而是幾秒鍾的事兒!


    在福爺爺出去的時候,容思沫在裏麵停留了幾秒鍾,就這幾秒鍾的時間,所有箱子連帶著架子,她都收入空間裏了。


    地下庫房就剩下一個空蕩蕩房間,容思沫鎖上了鐵門,從直梯爬上去,幫著福爺爺把炕鋪好。


    鑰匙還是還給福爺爺,她依舊拿著那個鐵牌子迴去了。王姨的照片就留給老夫妻倆,容思沫怕他們手裏沒錢,又留給他們幾百塊錢生活費,說是替王姨孝敬他們的,兩位老人才收下。


    肖方遒把容思沫送迴火車站附近的招待所,也沒問福爺爺守著的是什麽東西,告訴她以後周末放假的時候,會過來幫著照看一下兩位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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