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侍女走後冰魄奇怪的問:「姑娘,不會有詐吧?」


    「能有什麽詐,不過是小姑娘家的心結罷了。」沈思弦歎了口氣。達瓦這一顆心思恐怕已經傷的不輕了,不過草原女兒向來豁達,等說清楚解開這心結了,估摸著也就差不多了。


    沈思弦累了一晚上,沾了枕頭就睡著了。冰魄帶著雪寶在外頭給她守著,這一覺就睡到了下午。她總算是恢複了精神,神清氣爽的起來。


    祁慶帝那邊喚她過去,她梳洗一番後趕緊過去了。那頭麗妃也在,還有太子和其他幾個皇子。太子見了她便是笑:「沈將軍,你真的要娶達瓦公主嗎?那孤的少傅如何是好?」


    小孩子童言無忌,壓根什麽也不懂。麗妃卻是笑開了,「沈將軍魅力實在大,沒想到連這草原的小公主也對你芳心暗許。」


    太子殿下的話音才落祁慶帝就哈哈大笑,好歹也是一起打過戰的,至於這麽不給她麵子嗎?沈思弦也就隻敢在心裏吐槽兩句,麵上是不敢多說話的。


    麗妃也是跟著笑的,笑的很是誇張,她拿帕子揩了揩眼角,「沈將軍果真是好厲害!不過說到底這事還是將軍的不是,你穿一身戎裝,又是慣來男子的豪爽做派。達瓦公主一時半會沒認出你是個女人,這也不足為奇。」


    這個麗妃向來跟她不對頭,這時候肯定要趁機嘲笑她。笑吧笑吧,反正因為這事她已經成了一個笑柄,也不在乎多一個人了。沈思弦無奈的很,「是臣的不是,沒能早些同公主解釋清楚,這才叫公主誤會了。」


    「也不能全怪愛卿。這樣的事情誰能想到呢!」祁慶帝招來太子殿下,握著他的小肉手十分和藹的說:「阿燁擔心賀少傅娶不到妻子?」


    太子殿下很喜歡賀楓,他點頭,奶聲奶氣道:「兒臣以為賀少傅學識淵博,為人談吐舉止皆為上品。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沈將軍義薄雲天,有勇有謀,他們二人委實相配。」


    這小娃子不過幾歲大,說起話卻是文縐縐的。沈思弦簡直哭笑不得,太子倒是頭一個說她和賀楓相配的,要知道這京城裏的人可都是覺得她高攀了賀楓。


    祁慶帝大約也是覺著這話好,摸摸兒子的頭,「皇兒所言甚是有道理,父皇也是這麽覺著的。是以沈將軍還是要嫁給賀少傅,斷不會同旁人牽扯不清的。」


    得,這一大一小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從皇上那裏出來,迴去的路上她瞧見占堆被人壓著。路過的時候占堆看向她的目光裏充滿憤怒,不過他的嘴被堵住了,這也喊不出來話。占堆的性命能不能保得住她是不知道,不過就算這逃了死罪,活罪也是難免的。


    沈思弦是不怎麽同情他的。世上求而不得的人多了去,遠的不說,就說她自個的老子娘。都成了親有了孩子,他爹不照樣背棄誓言養了外室!她娘還算想得開和離了,這要是想不開是不是也得買包砒霜毒死那對奸夫淫婦了?


    占堆喜歡達瓦,這本沒錯。達瓦不喜歡占堆,這也是人之常情。男女之事,須得兩情相悅方才能覺得快樂,這強扭的瓜不甜,占堆自己想不通非要不走尋常路,也是怪不得旁人的。


    冰魄坐在帳子裏縫縫補補,沈思弦湊過去瞧了一眼,「這什麽呀?」


    「應公子的腰封,說是開了一個縫,叫我給他補補。」冰魄頭也沒抬。


    沈思弦皺起眉頭,「他怎麽不喊別人?」這個應羽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敢差使她的人?沈思弦坐下來,逗了兩下在邊上打盹的雪寶,「每日裏除了吃就是睡。我瞧著你不像狐狸,倒像是一頭豬。」


    雪寶揮揮爪子,不是很想搭理她。冰魄不讚賞的看了沈思弦一眼,「姑娘,雪寶還是個小崽子呢!同小娃娃是一樣的,愛吃愛睡。」她咬斷了手中的線,「應公子那兒沒個丫鬟,他覺得老爺麽手藝糙,迴頭又壞了,是以求到我跟前來了。」


    這種鬼話也就隻能騙騙冰魄這種老實人,沈思弦也不拆穿,隻是心裏把應羽記恨上了,早晚有一天連本帶利的討迴來。


    祁慶帝憐惜她操勞了一晚上,今日就不叫她跟著,她沒睡夠索性脫了鞋子滾上塌又美美的睡了一覺。這一覺睡得頗長,醒來的時候天都黑了,她起來用了飯,又和雪寶玩了玩,最後估摸著時間差不多才出去。


    外頭風大,迎麵吹來有些透心涼。還好她今日機智,特地加了一件披風,暖和的裹在裏頭凍不著。夜裏草原都長一個德性,她走錯了好幾次才找到上次同占堆決鬥的那地方。


    達瓦背對著她,背影好不落寞。沈思弦搖搖頭,覺得自己傷害了人家一顆少女心,真是罪大惡極。她歎了口氣,「公主。」


    達瓦轉過頭,一張臉上還是能看出悲傷,不過倒是沒有白日裏那麽偏激了。達瓦見了她,心中百感交集,「我初次見你便是喜歡上了你。那時我還想一定要在這一個月中叫你也喜歡上我,到時候等你迴去了我也能跟著一起走。沒想到造化弄人,你竟然是一個女人,也是你我沒有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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