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七年三月,曹操撤離雒陽,劉備的大軍正式接管司隸校尉部的河內郡和河南尹兩郡。


    劉備也從此刻成為了大漢末年第三個真正意義上入主雒陽之人。


    先前的董卓、何進,以及李傕郭汜,僅僅隻是霸權朝廷,恃權傲物,並非真心誠服。而劉備在趙塵的提醒下,真正做到了入雒陽而成就雒陽,將整個大漢朝廷重新建立了起來。


    隻是當前中原尚未平定,劉備的未來,一切都無法明言明語。


    眾人卻心知肚明。


    趙塵匆匆來找劉備,希望能加快司隸的統一步伐,免得曹操南下後站穩腳跟。


    另外,河內郡已經完全在劉備掌控之中,他得去溫縣找一個人,那個左右了後世魏國國運之人。


    程昱、諸葛瑾、步騭三人也匆匆來找劉備。


    眾人在劉備府邸外相遇,趙塵心中不免微微一驚。


    兩人負責軍事戰略,兩人負責後勤力量,四個人同時來找主公劉備,顯然都是要事稟報。


    如今曹操剛剛離去,大軍已經開始狂歡,此刻的稟報不得不讓人擔憂是否曹操在雒陽留下了隱患。


    四人默契地點了點頭,也算是打了招唿。


    隨後三人便自覺地站到趙塵背後,在趙塵的帶領下走進了劉備的府邸。


    劉備府邸的守將也不阻攔,而是匆忙給趙塵引路,並前去通報劉備。


    書房裏,劉備正在愜意地品著茶。


    雖然此宅邸相對較小,但意義非凡。


    可以說誰擁有了雒陽之地,誰至少占據了半壁江山。


    能在雒陽城中擁有一席之地,還能安心品茶,對於數年前還在海西縣流浪的劉備而言,簡直不敢想象,眼前的這一切恍如隔世。


    隊伍的壯大太過迅速,勢力的發展迅猛無比,勢不可擋。


    而這一切,都是那個不足三十歲的軍師趙塵帶來的。


    “多謝列祖列宗眷顧劉家,讓備在盱台遇到了這樣一位擁有經天緯地之才的青年。願列祖列宗保佑備,一定要讓此人牢牢留在身邊,未來備一定能一統中原。”


    劉備眼神灼灼望著窗外,心懷無盡的動力。


    激動之餘,他看到趙塵領著程昱等三人走進書房,便熱情地邀請眾人就坐,並命人遞上茶,笑道:“此乃上等茶,各位嚐嚐。”


    趙塵見劉備高興,也不便隨意潑冷水,很是自然地接過茶,緩緩遞到鼻子底下,輕輕聞了聞,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鑽入鼻間,確實令人愉悅。而後他先將茶送入口中,香味醇厚,迴味甘甜,確實好茶。


    程昱、諸葛瑾和步騭紛紛照做,也不動聲色地將自己心中憂慮用品茶掩蓋而去。


    見眾人稱讚,劉備這才收迴笑聲,微笑著問道:“諸位前來有何要事?”


    程昱本想先說,可看了一眼趙塵尚未開口,也就默默地等候。


    諸葛瑾和步騭也將目光投向了趙塵,等候著趙塵開口。


    劉備見狀,自然明白,也將目光投到了趙塵身上。


    “軍師今日匆匆而來,想必有要事,但說無妨。”


    趙塵放下手中的茶杯,迴道:“主公,還是請子瑜和子山先說吧,塵猜測他們所呈報之事事關雒陽安定。”


    劉備點了點頭,視野掃到坐在後方的諸葛瑾和步騭二人。


    諸葛瑾微微一驚:“主公雖然三令五申,大軍入主雒陽城後不可擾民,更不可能嬌縱跋扈,但是今日軍中還是悄然興起了一句話。”


    說到此處,諸葛瑾停頓了片刻。


    劉備眯了眯雙眼,問:“什麽話?”


    諸葛瑾看了一眼趙塵,迴道:“主公,軍中流傳,主公即將稱帝。”


    此言一出,劉備、程昱和步騭三人皆為驚訝。


    倒是趙塵一臉平靜。


    千防萬防也防不住,人心的騷動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夠壓製住的。


    就算紀律嚴明,隻要有人從中散播謠言,就會成片成片的傳播開去,特別是這種令人興奮的小道消息,根本無法抑製。


    “胡說八道!”劉備不免有些氣憤,入城之後好不容易保持的仁慈忠心人設,就這樣被幾句流言攻破,豈有不氣之理。


    他順手就將手中的茶杯重重地置在桌案上,怒視前方,心中不斷盤算著應對之策。


    趙塵很少看到劉備發怒,今日倒是真的怒了。


    這種情況,趙塵入城之前就已經給劉備打過預防針。


    可預防也隻是提前謀劃,無法做到百分百消除可能性。


    見劉備一時半刻也沒有拿主意,程昱無奈說道:“子瑜之言,臣也已經有所耳聞。軍中流言盛行不僅影響主公的威望,而且會導致百姓對主公另有看法,主公二十年來建立的威信也會轟然倒塌。更甚者,有些許朝廷老臣,聽聞此事義憤填膺,已經暗中有所行動,聯係親近之人密謀,恐怕對主公不利。臣認為,此事當速速決斷。”


    劉備聽之,心中更加著急。


    趙塵原本就跟他說過其中危害,如今聽程昱所言,有過之而無不及也。


    諸葛瑾再次說道:“主公,仲德先生所言甚是,此事若再拖延數日,恐引起軍中嘩變,軍心不穩,大軍將無法凝聚,軍不成軍也。若是屆時西麵馬騰韓遂,南麵曹操劉表趁機攻來,恐怕雒陽城危也。”


    劉備緊緊皺著眉頭,眼神中略顯迷茫。


    軍中起流言,最直接的辦法便是找到流言散播之人,以事實說話,以正視聽。


    程昱和諸葛瑾等人如今來找他,顯然是未曾找到此人,對此事也束手無策。


    “厚德,此事當如何應對?”


    原先還在歡樂的劉備,此刻已經沒有了那個閑情雅致品茶。


    他最終還是將目光落在了趙塵身上,畢竟先前是趙塵提出的預警,所有措施也是按照趙塵要求執行。


    隻是未曾料到,軍中的將士浮躁驕傲之心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絲毫不把軍紀嚴明放在眼裏。


    事態發展的迅猛倒是也讓趙塵有些措手不及。


    他頓了頓,轉身詢問諸葛瑾具體情況。


    諸葛瑾將軍中發生之事一五一十地描述給趙塵聽。


    事情的經過也在趙塵眼前逐一迴放,很快,趙塵也就明白了事情緣由,心中也有了應對之策。


    他自信地迴道:“主公不必著急,先聽聽子山有何事,臣猜測是同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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