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六年九月底,東麵的夏侯惇大軍還沒有與關羽大軍會麵,西麵的曹仁先感受到了來自西涼馬騰和韓遂的壓力。


    原先駐紮在右扶風的馬騰大軍率先進入京兆尹,韓遂則領軍推進到左馮翊。


    這兩個地方都是當初曹操和馬騰韓遂二人商量好,共同不進入的區域。


    名義上此地乃曾經的漢朝國都,天子腳下,自然屬於天子。


    特別是長安所在的京兆尹,曆來都被各路諸侯垂涎。


    至於天子自然是滿意的,如今天子難得迴到舊都雒陽,至少能依靠的人會多一些。


    劉備的大力推進無意間也給漢獻帝劉協帶來了利益。


    曹仁堅守在華陰絲毫不敢亂動,此地猶如咽喉,把守著雒陽的西麵。


    軍令如山,他隻能眼睜睜看著兩郡落入西涼之手,而後將情況報給東麵的曹操。


    曹操收到情況,隻有四個字,堅守華陰。


    畢竟現在曹操沒有那麽多精力來兩路對戰,隻能任由西涼大軍取兩郡,隻要不讓西涼騷擾雒陽,一切都好說。


    話說關羽領軍過了黃河,一路朝著懷縣而去。


    早就斥候將情報送到了夏侯惇手中,夏侯惇輕蔑地說:“大哥早就料到劉備會有這麽一手,河內之地其實他一個織席販履之輩能來取的,隻要本將軍在,劉備大軍休想在此地得到一點便宜。”


    時任河內太守的繆尚見夏侯惇有些自傲,心中不免暗暗擔憂。


    劉備大軍的勢力他早就聽說了,當初張揚想要投靠袁紹,也是看中袁紹的勢力,可惜在劉備麵前,袁紹聯合了曹操都不是對手。僅僅一年多時間,整個冀州和幽州之地都落入了劉備手中。


    更關鍵的是聽聞劉備能從小小的海西縣發展到如今坐擁六州之地,都憑借一個年僅二十六歲的小夥,當真是不可思議。


    如今的劉備豈是夏侯惇三言兩語就能阻止的,繆尚隻是不願意當麵拆穿,心中還是默默地記下了一筆,免得到時候說不清楚。


    懷縣的位置正好在我國第二階梯和第三階梯的交界地,地處太行山與黃河之間,恰如其分的占據了最為關鍵的通道位置。


    誰能占據懷縣就占據了整個司隸與兗州、冀州等地連接咽喉。


    關羽領軍到達懷縣城下之時,城池之大倒是讓他有些刮目相看。


    尋常郡縣治所,也就是一般小城。


    倒是這個懷縣,關羽目測比得上下邳城的大小。


    一萬大軍展開在懷縣麵前並不顯得人多。


    關羽給了一旁的副將眼神,副將會意,上前便喊道:“城中的守將聽著,關將軍在此,爾等速速投降,免遭皮肉之苦。否則城破之後,當定罪論處。”


    城上的將士早已將此消息送到了夏侯惇耳朵裏。


    夏侯惇哈哈大笑:“何人敢如此囂張,區區一萬人也想來取懷縣,豈不是笑話。”


    他領著身後眾將,與蔡陽、繆尚三人一道快步走到城樓之上,一邊走還一邊叫囂:“看我不將他斬落馬下。”


    上了城樓那一刻,眾人看到了關羽傲立在大軍最前方,夏侯惇等人一下子就炸開了鍋。


    一旁的蔡陽更是激動,當即就要往城下跑去,準備出城迎戰。


    繆尚匆忙攔住蔡陽,說道:“蔡將軍何事如此衝動?且等我軍商議之後再做打算,此刻出城關羽大軍氣勢正盛,正麵交鋒與我軍不利也。”


    蔡陽一把推開繆尚怒目而視,口中叫囂:“敢阻攔本將軍複仇者,休怪本將軍不客氣!”


    繆尚豈能知道,蔡陽的外甥便是被城外的關羽斬殺。


    他又說道:“主公曾經說過,守住懷縣便可高枕無憂,關羽隻有一萬人馬,我軍也有一萬人,可借助城牆高大,居高臨下。關羽再勇猛也是拿不下懷縣城的。”


    身為太守的繆尚盡力勸阻蔡陽不可出城,不僅是為了遵循曹操囑托,更是為了保證懷縣城不丟。


    蔡陽此刻匆忙出城迎戰,顯然與此兩者相矛盾。


    可蔡陽根本不管,一把推開繆尚,刀劍相向,而後快速跑下樓。


    繆尚見攔不住蔡陽,急忙將眼光投向夏侯惇,希望夏侯惇出麵來勸阻蔡陽。


    卻見夏侯惇頭都沒有迴,而是徑直看著城前的關羽,眼神中充滿著殺氣。


    這時候繆尚算是明白了,夏侯惇本就高傲,先前就沒有將劉備大軍一萬人放在眼裏,如今看到蔡陽出頭,早就期待著將關羽大軍擊破,自然不會阻止。


    繆尚歎了一口氣,跟自己的親信悄悄說了兩句話,便站在一旁不再理會。


    親信點了點頭,匆匆離去。


    此刻,蔡陽已經領著三千人出了城門。


    不遠處的關羽見懷縣城出戰,心中大喜,當即策馬上前問道:“來者何人,某的大刀不斬無名之輩。”


    蔡陽一聽,更加來氣,立刻策馬上前,嘴裏叫囂著:“你爺爺蔡陽來取你性命!”


    關羽眯著小眼,絲毫沒有將蔡陽放在眼裏。


    見蔡陽策馬殺到跟前,關羽提起大刀就朝著蔡陽的要害而去。


    蔡陽微微一驚,側身用刀柄抵擋。


    兩件兵器相撞,發生巨響。


    強大的力道讓關羽和蔡陽都瞬間清醒過來。


    蔡陽好歹也是“大刀鼻祖”,刀法也算精湛。


    當初在濮陽城前,也是跟關羽過了十餘招之人。


    可此刻的關羽,憋著兩年以來的蠢蠢欲動,手中的刀化身成一條青龍,對蔡陽絲毫不留情。


    再次十餘迴合,在關羽犀利的刀法之下,付出了手臂受傷代價的蔡陽敗下陣來。


    他急忙領著大軍想要撤迴城中,關羽豈能讓他如願,迅速領軍掩殺。


    好在城上的夏侯惇命人射箭擊退關羽,蔡陽才免得慘敗。


    見蔡陽逃迴城中,關羽再次走到城樓前,喊道:“蔡陽,某尚未盡興,汝就敗下陣來,著實刀法不足也。此等雕蟲小技別在某麵前炫耀,就算夏侯惇自己來,也不是某的對手。汝別再來了,免得再次受辱。”


    此話一出,城上的夏侯惇立馬來了氣。


    “好你個關羽,休得猖狂!你給我等著,看我不捅你幾個窟窿。”


    說完,便轉身衝下城樓。


    而不遠處的關羽,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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