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天的大雪在深夜緩緩停止。


    看著滿地的雪白,農民此刻心中十分欣慰,明年定然會有好的收成。


    而此刻的烏巢,卻正麵臨著最為悲慘的命運。


    正是應了那句話,幾家歡樂幾家愁。


    時間迴到兩個時辰之前,大雪節氣的夜晚,張飛領著五千輕騎,一路偃旗息鼓奔襲到了烏巢那條唯一的出入口小道。


    小道確實很小,兩邊都是樹木,正常行軍隻能有十人並排行走。


    張飛聽從趙塵的建議,將大軍化整為零,分散開來,組成五十人的機動小組,而後隱入到樹林之中,再慢慢靠近烏巢大營。


    一來可以防止靠近烏巢之時被烏巢的守軍發現,二來也能夠從不同的角度攻打烏巢,靈活性更好,覆蓋麵更廣。


    隻是對於張飛而言,指揮會困難些。


    約莫過了一刻鍾,烏巢大營的寨門已經在張飛眼前。


    張飛沒有立刻發起進攻,而是在等候時機。


    這個時機便是烏巢守軍換崗之時。


    天寒地凍,張飛率領的輕騎不得不下馬活動,否則多一刻鍾手就會被凍僵。


    直到張飛一聲令下,眾人飛身上馬,直接撲向烏巢大營。


    正值換崗時期的烏巢守將,剛剛來到值崗位置,根本沒有想到此時此刻,大雪剛剛落完,就有大軍前來襲擊。


    等他們要向營寨內發起示警之時,數支箭已經從不遠處的樹林裏射來,徑直插進了守將的脖子當中。


    守將連一聲聲音都沒有發出來,便倒在了地上。


    片刻之後,張飛便領著眾人衝進了烏巢大營。


    他們朝著烏巢四處射火箭,盡管大雪天氣火箭的威力無法得到有效發揮,但終究有些用,能燒多少燒多少。


    而且火箭一出,能增加進攻方的氣勢,破壞烏巢守將的心理防線。


    所以,就算會暴露,趙塵也還是選擇使用火攻。


    事實上來看,火攻的效果要遠比想象中來得好。


    整個烏巢因為要存儲糧食,糧倉清理的十分清爽,與周邊的水域有一定距離,一遇到火箭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烏巢守將既要滅火又要應對張飛大軍,一時間就陷入手足無措的境地。


    淳於瓊還是一如既往的喝醉酒,這麽多日的平靜已經讓他這個大將放鬆了警惕。


    聽到劉備大軍殺入大營之時,他醉醺醺地穿上戰甲,手中的長槍都沒有拿穩,便上馬與張飛對戰。


    張飛見狀,哈哈大笑:“俺老張愛喝酒,想不到你比俺老張更愛喝酒。”


    他大喝一聲,丈八蛇矛直取淳於瓊要害部位。


    淳於瓊閃躲不及時,一個踉蹌便從馬上摔落下來。


    兩人交手僅僅兩迴合,淳於瓊便被生擒。


    而這一幕,恰好被剛剛換下值守崗位,本想著走進營帳烤火取暖的那名將士看到。


    此時此刻,整個烏巢已經被大火籠罩,在黑夜中如同一處大大的篝火,照耀著周邊的雪地,也給遠在官渡的袁紹大軍傳遞著信號。


    謀士蘇由匆匆跑進袁紹的主營帳,氣喘籲籲地匯報:“主公,大事不好了,烏巢起火了!”


    僅僅“烏巢起火”四個字,就將躺在床上的袁紹蹭一下推了起來。


    他大聲質問:“你,你說什麽!”


    蘇由略帶慌張地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烏巢起火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心中清楚,烏巢起火意味著什麽。


    步兵校尉高覽立刻建議:“主公,當立即領重兵支援烏巢。劉備此次突襲烏巢悄無聲息,定然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況且劉備大軍兵精將勇,急攻必破烏巢。一旦烏巢有失,將軍此行攻打劉備之事便去矣,當速速引兵急救之。”


    袁紹點了點頭,正準備騎兵。


    郭圖眼看功勞要被高覽搶走,便說道:“主公,覽計非也。不如領重兵攻劉備大本營。劉備必定領軍返迴,烏巢之圍可不救而自解也,此所謂圍魏救趙。況且劉備既然領重兵偷襲烏巢,大營定然空虛,拿下官渡大營便可長驅直入豫州。從潁川南下,直到汝南之地,皆為主公所有也。”


    此刻的袁紹陣營中,沮授已經歸入劉備帳下,田豐遭冷,審配在守城,隻剩下力主急戰的郭圖。


    故而郭圖的話,自然有分量。


    當然郭圖的建議也有一定道理的,因為烏巢已經火起,現在前去救援也不一定來得及,如果拿下對手的大營,興許可以反敗為勝。


    但是高覽和張郃一樣,是久經戰場之人,知道劉備大營的堅固,也十分清楚劉備大軍的厲害。


    想要倉促襲擊,一舉拿下劉備大營,基本不可能。


    更何況,以趙塵的智謀,定然會在大營安排穩妥之後再出兵。


    所以,高覽當即反駁了郭圖的建議,堅持要救援烏巢。


    同樣支持出兵烏巢的基本都是武將,包括呂曠、呂翔(呂詳)、馬延、王摩等。


    一時間袁紹又不知道如何決策。


    此刻若是沮授在,定然會勸袁紹迴師,待來日再戰。


    畢竟烏巢有失也最多隻是失去些糧草,若是猶豫之後再馳援烏巢,甚至攻打劉備大營,已經無濟於事了。


    隻是此刻的袁紹,本就要在曹操麵前保住麵子,豈能有臨陣撤軍之理。


    他最終選擇兵分兩路,一路由高覽領軍,立刻支援烏巢。


    另一路由他親自領軍,與郭圖一道殺向劉備大營。


    收到消息的曹操做出了同樣的決定。


    荀攸建議曹操切莫衝動:“主公,趙塵此人絕非小可,就算領軍去襲擊了烏巢,大本營也一定安排的人員,此去空有埋伏。”


    曹操卻說道:“趙塵此人計謀如神不假,但也不能前怕狼後怕虎,畏首畏尾不敢前進,那該如何統軍?若是發現劉備營寨存在可疑之處,也可領軍返迴。”


    荀攸見曹操不願聽從,便建議:“主公,為以防萬一,不如請子孝將軍領一萬人在後方接應,以免不測。”


    曹操從其計,自領大軍兩萬,與夏侯惇、夏侯淵兩員大將,冒著嚴寒奔襲劉備大營。又命曹仁領軍一萬,緊隨其後,時刻關注前軍動向,一旦前軍有失,便領軍來救。


    幾乎相同時間,曹操與袁紹一共三路大軍齊刷刷出營地。


    一路朝著烏巢而去,兩路朝著劉備大本營而來。


    而此刻劉備正在營地裏與趙塵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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