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去的路上,趙塵一直在想,曹操為何會提前出兵。


    曆史上,曹操二取徐州,主要是因為呂布再次反叛朝廷,與袁術結盟,派中郎將高順、北地太守張遼攻打沛城,擊敗劉備。曹操派夏侯惇援救劉備,也被高順等人打敗。


    建安三年九月,高順等人攻破沛城,俘虜了劉備的妻兒,劉備敗投曹操。對此,曹操自然坐不住了,於是他聯合劉備進攻徐州。


    可是此次從麵上看呂布壓根沒有與袁術結盟,也沒有反叛朝廷。曹操出師無名,違背了“人和”的觀念,於進軍不利,於戰事不利,又為何會要如此魯莽出兵。


    關鍵,趙塵記得建安元年,曹操的重要謀士戲誌才去世,郭嘉也剛剛加入曹操帳下,人員尚未穩定,此時匆忙出兵,乃兵家大忌。


    趙塵唯一能想到的解釋,就是劉備擊敗袁術和孫策順利拿下廣陵郡引起了曹操的重視。曹操不能坐視不理,任由劉備發展壯大。


    曹操這一行動,打亂了原先趙塵的計劃。


    原本劇本應該是劉備整頓好廣陵郡,北上去呂布談判,兩人達成聯盟,一同守衛徐州,並將家小接到廣陵郡。之後降伏張遼和高順,將呂布趕出徐州。


    趙塵無奈地搖了搖頭:“人算不如天算,既然如此,隻能調整計劃,順應時局,也正好會會郭嘉。”


    如今麵臨一個最大的問題便是留守淮陰城之人尚且空缺。


    廣陵城趙塵並不擔心,有陳登把守,西拒袁術、南抗孫策都不是問題。曆史上陳登本就是廣陵太守。留守的武將配一個糜芳足已,兩者都是徐州老家族,配合起來也更為順手。


    但是淮陰作為此次北上的後方補給之城,需要有一個能統籌全局,把控整個廣陵郡之人坐鎮。從能力上講,孫邵可以勝任,但是孫邵乃青州北海國人,並非徐州大家族,想要一上任便能統籌,尚有難度。若是能有一個淮陰大家族之人協助鎮守,那就再好不過了。


    思緒未果,趙塵的腳步已經來到了院子跟前。


    小院子門口,有一個手握長劍之人立於橫梁下。


    見趙塵走來,那人便一路小跑過來。


    “厚德先生,你終於迴來了!”


    趙塵這才認出來,原來是自己的貼身護衛史阿,他的出現意味著步練師和婉氏的到達。


    “史阿,這麽著急有什麽事嗎?”


    史阿尷尬地笑了笑,不知道怎麽描述,隻說:“厚德先生還是趕緊進院子看一下吧。”


    看著扭扭捏捏的史阿,趙塵開玩笑說道:“史阿,你好歹也是闖蕩江湖多年,什麽大場麵沒有見過,院子裏能有啥事讓你這般退縮?”


    史阿將左手的劍換到右手,嚴肅地迴道:“厚德先生千萬別輕視,刀光劍影我都不曾如此兇險。就算來了十個劍客,我絕不會後退一步,但是這件事,隻能退避三舍。”


    “別糊弄我啊,院子彈丸之地,能有這般驚天動地之事?”


    “先生不信,盡管去看。”


    趙塵無奈,隻好一路小跑進了院子。


    月光下,院子裏,站著三個女子。


    不是別人,正是步練師,婉氏和糜綠筠。


    趙塵進門之時,步練師和糜綠筠便朝他跑來,爭先恐後的,就差撲在他身上了。


    史阿十分識趣的退出院子,關上了門。


    趙塵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看著兩個麵帶梨花雨的女子,內心又心疼又好笑。


    “怎麽?都哭成了淚人。”


    步練師手舞足蹈地搶先說道:“厚德,你不說我們是家人嗎?她是誰?”


    “她……”


    麵對突如其來的質問,趙塵一時語塞。


    他該如何解釋?


    是說自己見色眼開,又要金屋藏嬌?


    還是說糜綠筠非要跟著他,來服侍他的起居?


    怎麽說都不合適,要麽就是顯得自己特別虛偽好色,要麽就是顯得糜綠筠太過膚淺,趙塵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小妮子就是在吃醋,所以才會質問趙塵糜綠筠的身份,隻是如今她自己都還沒有名分,對麵的女子也同樣沒名分,不好意思直說。


    女子一旦嫉妒心起,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被無限放大,更不會允許自己與其他女子分享心愛之人。


    糜綠筠其實早就料到了眼前之人便是趙塵的心愛之人,隻是她未曾想到居然這麽美麗,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地位可能會被撼動。


    故而兩人才會針鋒相對。


    看著兩個人眼神中放出來的冷光,趙塵冷不丁寒顫。


    他不自覺地迴頭看了一眼院子大門,見大門緊閉,罵了一句:“好你個史阿,太不講義氣了!”


    月光落下,秋日寒風吹得趙塵瑟瑟發抖,登上戰場,麵對數萬大軍他都不曾如此寒冷。


    行軍謀劃,趙塵不在話下。


    攻城掠地,趙塵頗為在行。


    治理州郡,趙塵獨有心得。


    唯獨這男女情感,趙塵是一張白紙,不知如何應對。


    膽戰心驚者,如同老鼠遇見貓,麋鹿遇見虎,如臨深淵不見底。


    這小姑娘的心思根本無從猜測。


    停頓了片刻,趙塵隻好解釋:“她…她是你姐姐…”


    步練師停止抽泣,瞪著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糜綠筠。


    “她?”


    “對,你們都是我的家人。”


    “可…可是…”


    此時糜綠筠也開口迴道:“厚德莫怪妹妹了,是綠筠的錯,守著這個家門不願她們進。”


    趙塵點了點頭,畢竟糜綠筠比步練師大一歲,但在趙塵眼裏,還都是小女孩。


    聽到糜綠筠喚趙塵厚德,步練師原本漲紅的臉更加紅了,兩邊的小臉蛋氣鼓鼓的,雙手叉著腰一句話都不說。


    趙塵看著可愛的步練師,無奈一笑。


    他拉起兩人的手,放在一起,輕聲說道:“以後,你們都是我的家人,一定要和睦相處。”


    兩人手接觸的那一刹那,趙塵感受到了兩人都要抽迴去的那股勁。


    可趙塵自然不會讓她們二人得逞,強行按下兩隻手。


    兩人驚訝地看了對方,隻好點了點頭。


    趙塵看著站在遠處的婉氏,微笑著示意。


    這都還沒開始呢,家裏的兩個女子就吵起來了,以後咋辦?


    這是比曹操還難對付,頭疼!


    婉氏緩緩上前,跟趙塵介紹身後之人。


    此時趙塵才注意到,不遠處站著一名陌生的男子,穿著儒生樣,麵色俊俏,氣度不凡,也就二十多歲。


    他眉頭一皺,怎麽院子裏還有除了自己以外的男子。


    “厚德,此乃小師叔父,步騭,字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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