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幾人早早起來收拾趕路。


    韓冀兄妹經過江寒的開導,也算跨出一大步,再也不像昨日那般死氣沉沉了。


    不過這也造就了後遺症。


    比如洪照,坐在前麵趕著馬車,時不時的迴頭看一眼後麵車廂,這弄得跟他坐在一起的老好人靜和一路苦著一張臉。


    馬車內,江寒麵容又一換,從一個黑小子換成一個紅臉關公像。


    江寒也不想這樣弄,主要是她妖孽的相貌老是惹來麻煩,又沒有什麽好的化妝品遮掩。


    開始是用的是泥巴,後來用的是鍋灰,今日洗漱過後,她也找不到好的東西塗抹,還是靜和讓洪照昨日出去買的胭脂派上用場,塗了一個大紅臉。


    “江姑娘,你臉上怎麽弄成這樣啊?”


    馬車內,憋了一段路的韓冀忍不住出口問道。


    韓初是看到過江寒原本的麵容的,她當時都被驚了一跳,差點被江寒的容貌勾了魂去。


    看到她的容貌後,對她昨日說的關於她的身世信了十分,就這容貌,不管放在哪裏,都將引起不小的轟動來,若不遮掩一下,這容貌就不是什麽好事而是禍端了。


    她知道內情,聽到自家兄長這麽說,立馬接過韓冀的話頭:


    “哥哥,女子家的事情你少問!”


    韓冀被她一說,點了點頭,但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江寒的臉上。


    江寒被他看得渾身不舒適,想到他那小腰肢,心裏又癢癢起來,扭頭給他一個甜甜的笑容:


    “你脫掉上衣讓我看看,我就給你看看我的真實樣子怎麽樣?”


    “咳咳咳........”


    韓冀被她的話弄得一呆,倒是韓初聽到江寒如此赤裸裸的話一陣猛烈的咳嗽。


    馬車外的靜和一直聽著馬車中的動靜,聽到江寒這話,立馬撈起簾子湊了進來,眼巴巴的看著韓冀道:


    “師叔,不帶這樣的啊!我也要看——”


    “咳咳.......”


    這次兄妹二人都被嗆到了,就沒有見過如此膽大的女子。


    正逢一段顛簸的路,洪照專心駕著馬車沒有聽清裏麵的話,看到靜和扭頭迴去,他才疑惑的朝靜和問道:


    “看什麽?”


    靜和收迴腦袋,眉毛一挑,看向洪照的小腹拱了拱嘴,


    “看那裏!”


    洪照麵色一紅,


    “無恥——!”


    輕罵了一句,使勁的抽了抽馬屁,將馬車駕得飛了起來。


    真是見了鬼了,遇到兩個女中色鬼!


    馬車內,韓初兄妹二人麵色通紅,他們一直接受的都是正規教育,何曾見過女子這般膽大,赤裸裸的開口就要看男人的身體。


    韓冀麵色紅成了豬肝色,自己妹妹又在場,更是尷尬的腳趾拇扣地,恨不得找個地方藏起來。


    江寒得意的笑了笑,湊到韓初耳前小聲道:


    “人嘛,就要為自己而活,大事小事隻要自己高興就好,管它洪浪滔天。”


    韓初咧嘴尷尬一笑,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昨夜被二人教育了一通,後來等二人睡後,她心中也按照二人的說法那樣想了想,可還是做不到二人這般的豁達。


    黑店發生的事情宛如一根毒刺一般,還是不斷侵蝕她的內心。


    江寒點撥了一句,她知道黑店的事情在韓初心裏是一個難以逾越的坎,若是渡不過去,恐怕一生都將禁錮在其中,最後鬱鬱而終。


    對這個姑娘,江寒心裏還是很是憐惜,發生那樣的事情,還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出來的。


    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她們終究各奔西東,以後的路還得她自己走,趁著這段時間,她還是想多開解開解她。


    不說日行一善,在別人失意的時候拉一把也算一樁功德。


    車內因為江寒剛剛的玩笑氣氛有些尷尬,韓冀作為當事人,兄妹二人心中又有傷,不為自己做想也為了自家妹妹想,他還是率先開口打破僵局:


    “江姑娘,你們去望京府幹嘛?”


    江寒目光一暗,迷茫的神色彌漫在臉上。


    去望京府幹嘛?


    她都不知道去幹嘛?


    車外的靜和聽到也麵色一暗,一股蕭索的氣氛籠罩在整個馬車。


    她異世來魂,不知歸處,靜和一個孤兒,想還俗遊離紅塵,二人都沒有目標,也沒有歸宿,就這麽渾渾噩噩的四下遊走,走到那裏算那裏。


    “姑娘是來投親的還是家住望京?”


    韓冀看不懂臉色,還不斷追問道。


    “她們既不是投親,也不是住在那裏,她們是來釣魚的!”


    江寒和靜和久久不語,還是外麵趕車的洪照代她們迴了一句。


    “釣魚?”


    不說韓冀兄妹疑惑不解,江寒和靜和聽完麵色一怔,也滿腹疑惑起來。


    “為什麽釣魚?我們不會釣魚。”


    外麵的靜和不明白話中意思,扭頭看向洪照疑惑的問道。


    洪照嗬嗬一笑,瞥了靜和一眼,


    “你們還不會釣魚!黑了人家黑店不說,還借此把我給坑了進去,這手段,齊眉山上的土匪見了都得拜一聲大哥!”


    靜和還傻愣愣沒有聽懂他話中的意思,但江寒卻聽懂了。


    還別說,聽洪照這麽一說,她跟靜和還真有幾分下黑手的手段。


    韓冀兄妹雖隻聽了個大概,就這隻言片語,都驚得兄妹二人目瞪口呆。


    “江姑娘,洪大哥說的是真的嗎?”


    兄妹二人還是單純,不然也不會被黑店給坑了。


    看著兄妹二人探究的目光,江寒身板一正,朝外麵的洪照怒吼一聲:


    “趕車就趕車,還想不想要解藥了——!”


    解藥又是什麽?


    車內兄妹二人麵麵相覷,都從彼此目光中看到震驚的神色。


    難怪洪照一個大男人被她們兩個女子指揮得團團轉,原來裏麵還有不少他們不知道的事啊?


    韓初想到江寒勸她的話,不由得眼神炙熱的看著江寒。


    她果然沒有騙我,那句“打不倒她的終究會讓她強大起來”看來並非虛言。


    就是不知她一個姑娘家家的,是經曆了多少事情才會變得這麽強大,反殺了黑店的那對夫妻不說,還順勢拿下了洪照。


    她是怎麽辦到的?


    韓初內心掀起滔天巨浪,心裏那道坎也在慢慢消散。


    不說車內二人的心思,靜和聽到洪照說齊眉山,詫異的看向他:


    “洪大哥,你怎麽知道我們是齊眉山下來的?”


    語氣又一轉,撇嘴道:


    “但是,我們可不是齊眉山的大哥,我們是被抓上去的。”


    洪照勒住韁繩,兩匹拉車的馬一陣嘶鳴停了下來,他不敢置信的看著靜和:


    “你們真是齊眉山下來的?”


    韓冀兄妹也驚訝不已!


    隻因齊眉山在整個淵州名氣太甚,一州四府,就沒有人不知道齊眉山一百零八寨的。


    靜和點了點頭。


    “對啊,我們是被抓上去的。”


    靜和再次言辭鑿鑿道。


    洪照雙眼瞪得跟銅鈴一般,不敢置信的問道:


    “那你們是怎麽逃出來的?”


    靜和皺眉想了想,從清風寨開始說起:


    “........我們被人綁到了寨子裏,後來是我下藥把師叔他們給救出來的,本來——”


    “你們藥倒了一寨子的人——?”


    靜和還未說完,洪照就打斷她的話吃驚的問道。


    靜和點頭如搗蒜,但眼睛還是心虛的瞟了一眼車廂,因為剛剛她稍微吹噓了一下自己,不知師叔會不會計較。


    “那你們——”


    洪照還要繼續追問,車內的江寒不想他知道後麵的事情,在車內一吼:


    “還他麽的走不走了——!”


    洪照縮了縮脖子,不敢多言,繼續駕著馬車趕路。


    靜和不滿的瞥了一眼車廂,湊到洪照跟前小聲嘀咕道:


    “今晚若是還住客棧,我來你房間,偷偷跟你一個人講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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