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江到望京府的渡口。


    靜和看著跟船夫討價還價的洪照,湊到江寒跟前小聲嘀咕道:


    “師叔,你那芭比qq丸真的有用?我怎麽沒有聽你說起過啊?”


    江寒閉口不言,隻深邃的看了靜和一眼。


    “師叔,以我看還是把他嫁給我好,這拜了天地祖宗,就不怕反水下黑手,這樣我們也好拿捏。”


    靜和還是覺得人給她比較好,畢竟長得這麽俊俏,身板又看著端正,就這麽放過有些可惜。


    這娘們還不死心,人家剛剛都寧願死都不願意跟著她,她還記著這事,真是色心不死。


    江寒白了她一眼,


    “這人麵相看著就不好對付,你確定你能拿捏住他?”


    靜和嘿嘿一笑,


    “不是有師叔的藥嗎,一天給他來一點,把他榨幹不就好了。”


    江寒被驚得目瞪口呆,靜和這話又給她來了一個暴擊。


    你變了靜和,變得她都快不認識了。


    靜和瞥了一眼江寒,看她吃驚的眼神,無所謂的抿了抿嘴角:


    “我也看開了,人活一世,快樂最重要。這亂世紛飛,那天就不知道死翹翹了,還不如趁機把沒有享受的享受一番,也不枉白來這世上一遭不是。”


    江寒被她這突然的轉變弄得不知所措,話雖沒錯,可這想法是不是用錯了地方?


    她也不知該怎麽迴答,一時二人沉默了下來,盯著江麵的波濤起伏。


    “二位姑奶奶,船老大那邊說好了,連人帶馬五兩銀子過河。”


    洪照談妥下了船走到江寒二人身前說道。


    “五兩就五兩吧,靜和給錢!”


    江寒收迴目光,扭頭朝靜和吩咐了一句。


    “五兩?這麽貴,師叔你不是有錢嗎,為什麽是我給?”


    靜和瞪大了眼睛,一副不甘的表情反問江寒一句。


    江寒冷眼掃了過來,


    “我本來要迴淵州的,是你色心不死,非要跟著你男人去一趟望京城看看,這錢你不出難道我出?”


    靜和一噎,還真如江寒說的那樣,是自己求的。


    當時被這男人迷惑了一下,就鬼使神差的求著江寒去望京城看看,這錢還的確該她出。


    想到要出銀子,洪照俊俏的麵容在她眼中變得厭惡起來:


    “這錢都是為了你出的,要是你將來敢負了我,我就把你賣進青樓給我掙錢還賬。”


    洪照麵色白了白,不知是被靜和給氣到了,還是被靜和的話給嚇到了,他沒有說話,隻隱晦的看了一眼靜和。


    “別愣著了,趕緊把馬牽上去,難道還要我們兩個動手不成?”


    靜和氣鼓鼓的朝洪照吼道。


    走遠的江寒嘴角一抽,這娘們還真有一副家暴女的潛質,若洪照真跟了她,估摸著日子不好過啊!


    五人連帶著馬匹過了濟江,又走了不到兩公裏,一座不大的城池出現在幾人的麵前。


    濟口縣!


    “這是望京府下轄的縣城,過了這裏就是望京府府城所在了。”


    有了洪照這個活地圖,江寒二人也不像無頭蒼蠅那般亂竄,這也是江寒當時同意靜和提議的原因。


    說迴淵州,也不過是沒有目的選擇之下的無奈之舉。


    她內心彷徨不安,如漂泊的浮萍,不知該去向何處。


    救下的男女已經清醒過來,男的精神恢複了一些,估計是有著被人侵犯過的不堪往事,眼神呆滯,一路都沉默不言。


    女子也是如此,騎在馬背上,一個大活人卻渾身透著一股死氣。


    一直都在趕路,江寒看在眼中,也沒有時間勸解二人。


    進了城後,洪照輕車熟路的找了一家客棧安置下來,考慮到救下二人的情況,江寒讓他去找一輛馬車,主要是她也不想騎馬,大跨兩側都被磨得出血了。


    有了芭比qq丸的震懾,洪照還算聽話,這也依賴於江寒下藥放倒四人的前因,讓洪照心生忌憚,一路哄騙她們跟著來了望京府。


    安置妥當後,江寒、靜和、和救下的女子住了一屋。


    倒不是沒有房間,而是靜和這廝不願意多出錢,死摳死摳的隻要了兩間房子。


    “師叔,你說這姑娘咋迴事啊?一路都不說一句話,眼睛看著陰沉沉的,像一個鬼一樣。”


    江寒側頭看了過去,那姑娘就像一個木樁子一樣呆坐在凳子上,眼神潰散,見不到一絲活人的光點。


    江寒皺了皺眉,上前提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水遞到姑娘跟前:


    “喝點水吧,我讓小二準備了熱水,一會兒好好洗個熱水澡,在美美睡上一覺,明天一切就好了。”


    女子恍若未聞,還是一直保持呆愣的坐姿。


    江寒歎了一口氣,在女子對麵坐了下來:


    “那黑店已經被我們給燒了,那對夫妻也在裏麵,也算幫你報仇了。人生還長,總要往前看不是嗎!”


    女子眸光微動,但還是不說話。


    江寒心中一動,長歎了一聲,繼續說道:


    “我自生下來就沒有見過爹娘,不到五歲就被賣進了青樓,每日學不完的規矩,洗不完的衣服。


    好不容易長大了八歲,又被人偷了出去,賣給大戶人家當小妾。


    本以為這種日子好一些,可大戶人家規矩多,下麵的人又明爭暗鬥,每日都被人家欺負,大冷的天罰我跪在雪地裏,還時不時的被六十多歲的老爺輕薄,太太恨我,把我送進尼姑庵當姑子。


    本以為當姑子也挺好,可是裏麵人心複雜,我人又小,老是被裏麵的師太欺負,不是上山砍柴,就是下地鋤地,做不好就一頓毒打,每天隻給一個死硬死硬的饅頭吃。


    後來生了亂,土匪上門打劫,庵裏的師太為了避禍,又把我送給了土匪.......”


    靜和眼睛瞪得老大,不說前麵那些她不知道的事情,後麵的觀音庵她可是什麽都知道。


    她們什麽時候讓她上山砍柴,下地鋤地了?


    還毒打?還死饅頭?


    見天的燒雞都給狗吃了?


    自她來了觀音庵,本來的清淨地徹底變了味,為了錢財,一個個小師妹都變得跟強盜一樣。


    說起來,她們才是受害人好吧!


    害怕靜和道破,江寒甩了一個莫話多的眼神給她,靜和也知趣,剜了一眼江寒,規規矩矩的坐在那裏不動聲色。


    聽完江寒的敘述,女子呆滯的目光終於有了一絲神采,扭頭不敢置信的看著江寒。


    “你怎麽活下來的——?”


    見女子終於開口說話,江寒心中一喜,麵上淡然一笑:


    “可我就這麽活下來了!打不垮我的終究會讓我變得強大起來,所以我能從黑店把你們給救下來,還能拿捏住洪照讓他幫我們辦事。”


    “隻要還有一口氣,生死之外都是小事!”


    江寒抿嘴淡淡的笑了笑,最後這句也是她內心最真實的寫照。


    女子被江寒的淡然渲染,有些不可思議的直勾勾看著她,這一刻被江寒內心的強大所震懾,心中的死灰慢慢散去,一點點顯出血肉來。


    “我叫韓初,男子是我兄長韓冀,我們本是北陰州人士。北陰州動亂,我隨兄長和家仆去望京府投靠我們叔叔,一路過來都沒有出任何差錯,誰知到了望京府境內卻遭了黑手!”


    一想到後麵的境遇,韓初話音一頓,滿臉淚痕的看向江寒失聲痛哭起來:


    “他,他們當著我們的麵把家仆做成了肉餅,還,還——”


    後麵的事情韓初不用說江寒也知道了,她剛將女子從黑暗中拉出來,不想她又迴憶起這不堪的往事,立馬起身過去抱住她:


    “不要說了,一切都過去了,那對該死的夫婦也死了,也算為你們家仆報了仇.......”


    靜和也緊跟著勸道:


    “就是,就是,不就是被人壓了嗎,早晚的事,就當提前享受了不是,你也不虧,你兄長也不虧——”


    江寒......


    “nm,老子剛將人從深坑拉出來,你他麽的又一棒子給我打迴去了,有你麽的這麽勸人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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