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祥明的臉色都變了,不敢置信。


    “什麽?!”


    宋皙懶得理他,轉身想往裏走。


    宋祥明再次試圖拽住宋皙。


    黃柳兒眼疾手快的一下打掉了宋祥明的手,冷冷提醒。


    “叔叔,宋皙可是幫你們家付了醫藥費的,你怎麽還能用這樣的態度對待她?要我說,把她當大爺供起來都不為過。”


    宋祥明震驚盯著宋皙。


    “你哪來的錢?你怎麽可能有那麽多錢!”


    “既然你本來就覺得我拿不出那麽多錢還非要讓我支付奶奶的醫藥費,你的本意就是想害死奶奶?”


    宋祥明被戳中了心思,瞬間破防。


    “你胡說什麽!”


    “既然現在醫藥費已經給了,大家皆大歡喜,等著奶奶做手術就行,別再找我麻煩了。”


    “宋皙,你到底哪來的錢!”


    “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宋皙並不想迴答。


    她不可能告訴大家,她把自己給賣了。


    -


    護士過來將奶奶從病房接走。


    一行人跟著一起到了手術室。


    手術室外的走廊上,消毒水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讓人心生壓抑。


    周嵩親自將手術通知書交給宋祥明,這上麵寫著手術中各種可能發生的狀況,需要家屬簽字。


    那一條條羅列出來的情況,看著就讓人擔心。


    宋皙都不敢看了。


    躲在黃柳兒身邊偷偷抹眼淚。


    但如果不做手術,他們麵對的隻有更壞的結果。


    宋祥明咬著牙簽了名,將通知書還給周嵩的時候,目光懇切。


    “周醫生,這手術可一定要成功啊!”


    周嵩隻是淡淡迴答:“抱歉,我沒辦法保證百分百成功,但我會盡力。”


    眼看著周嵩要迴到手術室,黃柳兒跑到周嵩麵前,“我要你保證,手術一定要成功。”


    周嵩還沒開口,旁邊的護士不耐煩瞪了她一眼。


    “周醫生已經說過了,這種事情沒有絕對性,手術是存在風險的,但他會盡力的,你能不能不要再繼續糾纏了?”


    周嵩停下腳步迴過頭看她,隻是緩緩吐了一個字。


    “好。”


    隨後繼續往手術室裏走去。


    那個護士還留在原地,有些傻眼。


    好?


    這算是答應了?


    這種事情到底是怎麽敢答應的?


    護士趕緊小跑步地追上周嵩的腳步,“周醫生,怎麽可以跟病人家屬做這樣的保證呢,這萬一……”


    周嵩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


    “沒有萬一。”


    護士被周嵩的眼神震懾住了,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些什麽,卻最終還是把話咽了迴去。


    她暗暗下了決心。


    至少自己不能拖後腿!


    -


    手術室的燈亮起。


    門外的人在焦急等待著。


    宋皙手心早已被汗水濕透,手指微微顫抖著,卻依舊緊緊地握著黃柳兒的手,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柳兒姐,奶奶她……”


    “沒事的。”


    黃柳兒也無法給出答案,隻能這樣安慰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每一秒鍾對於外麵的人和裏麵的人來說都是煎熬。


    一個小時。


    兩個小時。


    三個小時……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門晃了一下,隨即緩緩打開。


    穿著白大褂的周嵩疲憊地從門內出來,眼底猩紅。


    手術室外的人都猛地站起身來,迅速朝著他圍了過去。


    “周醫生,怎麽樣了?”


    “手術成功了嗎?”


    大家七嘴八舌地詢問著手術的情況,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


    在這一眾關注的目光下,周嵩微微點了點頭。


    “手術很順利,”


    他的聲音因為長時間的手術而略顯沙啞,卻透著一股如釋重負的輕鬆,讓周遭緊繃的氣氛瞬間緩和了幾分。


    周嵩接著說道:“但還需要在特護病房觀察一段時間,隻要情況穩定,病人後續就能正常生活。”


    “明白的,我們明白的!”


    “真是太好了!”


    宋皙因為太過激動,眼眶裏都快擠出淚花來了,捂著嘴巴,高興地抱緊了黃柳兒。


    黃柳兒溫柔地拍著她的後背。


    “我就說吧,周醫生很厲害的,他一定能做到的!”


    “嗯!!!”


    周嵩看到她們那麽高興,眼底多了一絲溫柔,但還是變了神色,嚴肅了幾分。


    “不過,後續的康複過程依舊漫長且關鍵,一些並發症的風險還是存在的,必須嚴格按照醫囑進行護理和康複訓練,定期複查,不能有絲毫懈怠。”


    周嵩又跟他們交代了不少需要注意的事項。


    宋皙都認真地記了下來。


    確認老太太手術成功以後,宋祥明便被一個電話叫走了。


    林琴珍倒是多待了一會,最後離開的時候拉著宋皙的手問道,“小皙,你到底上哪裏籌到那麽多錢的?你可千萬不能做傻事啊。”


    宋皙能看得出來,林琴珍的眼裏更多的是擔心。


    當初將她趕出家門的時候,林琴珍也是有些舍不得的,但奈何家裏是宋祥明做主,林琴珍根本沒辦法留下她。


    宋祥明將她趕出家的時候沒給她一分錢,甚至沒收走了她所有的銀行卡和現金。


    如果不是林琴珍偷偷塞給她兩百塊,雖然不至於餓死,但一定會過得很艱難。


    “是我借來的。”


    “跟誰借的?”


    宋皙搖了搖頭,“抱歉,我不能說。”


    林琴珍歎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好好照顧奶奶。”


    隨後便離開了。


    病房裏隻剩下宋皙和黃柳兒兩個人,奶奶還沒有完全醒過來,宋皙突然提道:“我覺得周嵩對你和對別人不太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


    “他那麽嚴謹的一個人,對誰都不願意鬆口他的那些概率,可是他今天因為你竟然說自己一定會成功,你知道那對於他來說壓力有多大嗎?”


    黃柳兒垂眸,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興許他是對自己很自信呢?”


    “那可不僅僅是自信,他是不想讓你失望吧。”


    “怎麽可能。”


    宋皙不依不饒的湊近黃柳兒,語氣裏帶著幾分調侃,“你真的沒想過要跟他發生點什麽?”


    “我們能發生什麽?發生不了!”


    “哢嚓——”


    是房門打開的聲音。


    宋皙和黃柳兒齊刷刷迴頭,竟在病房門口看到了穿著白大褂的周嵩。


    黃柳兒的眼神有些躲閃,故意避開了周嵩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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