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涵有種被噎住的感覺,沒想到自己得到的是這個答案。


    她的語氣實在是太理所當然了,哪怕他想說什麽都不知道怎麽開口,有師姐會這麽評價自己師弟的嗎?


    “那些陣法想要破開並不難,顏青師妹應該不用在我麵前這麽維護他吧?師父也隻是想讓我們切磋一下。”


    如果是為了讓自己知難而退,完全沒有必要這麽做的。


    顏青一臉的莫名其妙,思考片刻想明白了問題所在,她的走到一處地方指著那裏。


    “張師兄認為這處是陣眼嗎?”


    此時張涵臉上的神色再明顯不過,難道這裏不是嗎?


    顏青頓時笑了,腳尖點了點與之相隔三步遠的地方。


    “張師兄啊,這裏才是,你這眼力可不行啊。”


    小師弟能夠使用的陣法,領略過幾次的顏青自然也會,她將靈力注入在陣紋上。


    此前出現的陣法一一浮現在張涵麵前,而在顏青撤開一道靈力時,陣眼的位置也隨之浮現。


    與剛才她指出來的位置一模一樣。


    “怎麽……”


    張涵疑惑,他分明看到陣眼的位置在另一處,怎麽可能是這個地方?


    他都看不懂,那幾個弟子當然也是看不懂。


    隻是他們看見一個用鞭子的顏青都比自己懂陣法,心裏逐漸開始沒底了,自己師父這才帶他們過來,該不會是純粹的來丟人現眼的吧?


    這想法要是被元姚泓知道了,非得狠狠打他們幾下不可。


    眼下顏青也沒有別的事,而且這幾位是元長老帶過來的,告訴他們無妨。


    顏青撤出陣法內,蹲下將包括呈現這些陣法最外麵的陣紋都注入靈力,繁雜的陣紋刹那間出現在幾人眼前。


    那些他們所熟知的,所不熟知的陣紋都清晰可見。


    “這幾個暫時應該不用拿出來。”


    她喃喃了一句,看得眼花繚亂的幾個人總算是從裏麵看到了自己認識的。


    張涵能認出消失的那幾個是最難領悟的陣紋,所以也沒有出聲解釋,等到了時候這些師弟會知道的。


    剩下來的那些被顏青用靈力托舉於半空中,更方便他們觀看。


    “小師弟所設的陣法是互相融合的,這一點應該不用我多說,大家不妨猜猜這其中有多少個陣法?”


    陣法的數量關乎最終呈現出來的陣法,是否能夠發揮他人想要發揮的效果,陸封這個顯然是做到了的。


    “難道不是七個嘛?”


    有一個弟子先開了口,他其實也有些遲疑嗎,但是要是這麽明顯的東西自己不說,還等著師兄來說?


    顏青也不反駁,看向其他人。


    那弟子開口後,隻有張涵說了另一個答案。


    “應該是十四個。”


    “顏青師妹方才撤去靈力後出現了另一個陣眼,那就代表著還有另外一個陣法,這就是兩個。”


    如今擺在他們麵前的有七個,翻倍則是十四個。


    說完之後張涵看向顏青。


    “這位小師弟設計的很巧妙,就是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看到顏青再次露齒微笑,張涵就覺得自己可能大概也許應該……還是猜錯了。


    “張師兄說的翻倍自然是對的,不過師兄既然想到了有兩個陣眼,一個真一個假,難道就沒想過自己發現的就隻有陣眼嗎?陣法所必須具備的,是陣眼和陣紋。”


    之所以沒有猜到陣眼的位置,最終原因不是它被顏青用靈力給隱藏起來了,而是陣紋被隱藏起來了。


    沒有陣紋形成,他們哪裏去判斷陣眼在什麽位置?


    陣紋被點出來,張涵才有些恍然,可是當他再次將目光投向那完整的陣法,試圖將那些陣紋尋找出來時,卻還是找不到。


    那七個真的陣法整合在一起,已經形成了另外一個陣法,要是張涵剛才想到這,答案就會是十五個。


    不過嘛,也不對。


    顏青也不打算一直讓他們猜猜猜,就直接將那十四個陣法全都撤下,露出最終的陣紋。


    看到隻是陣紋而非陣法的紋路時,張涵的腦袋當場宕機。


    他剛才明明看到的是一個完整的陣法,怎麽在那十四個陣法消失後,隻剩下一堆看起來胡編亂造的陣紋了???


    “師兄這是什麽陣法啊?怎麽我現在連陣眼都找不到了?”


    張涵懵,可是那幾個師弟比他還要懵。


    在方家學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陣眼,但現在好像連影子都看不到啊,是不是他們功夫沒到家?


    幾個人企圖找捷徑,不讓自己看起來過於蠢笨。


    可是這話問出來就顯得他們足夠蠢了。


    一開始其實顏青對於其中的原理也是稀裏糊塗,不過現在輪到她在這裏裝一裝了。


    “咳咳……簡單來說就是陣紋的疊加,我那小師弟將基礎的陣法和陣紋相應對上,這樣兩方的陣法都可以發揮功效。”


    要是有損壞還可以直接舍棄,讓那個假的變成真的。


    “道理很簡單,但是找到對應的陣紋和陣法可一點都不簡單,你們要是能從上萬道陣紋和陣法中找出與之相同的用法,那麽我小師弟應該很樂意和各位交流交流。”


    顏青正是因為自己看過那些書籍,所以才對陸封的態度轉變更快,也更為佩服。


    盡管那是自己的小師弟。


    上萬道陣紋和陣法?開什麽玩笑?


    那需要花費的可不隻是修為和時間,還有強大的腦子,張涵自己是絕對做不到這一點的。


    他的背後開始逐漸冒汗,問了顏青最後一個問題。


    “那,你這個小師弟今年多大?”


    顏青快速迴答:


    “十五。”


    十五。


    張涵深深吸了一口氣,拱手對顏青道:


    “多謝顏青師妹。”


    自己告訴了這位張師兄小師弟陣法的形成之法,所以顏青自然也受得住他這聲謝。


    “不客……”


    顏青這句不客氣還沒說完呢,就見張涵神情嚴肅的對他的那幾個師弟沉聲道:


    “紫清山收徒這事還沒有傳開,那拜師禮應該也沒做,我等現在去找師父讓他將這位小師弟收入方家。”


    本還因為自己沒看透陣法的幾個弟子眼前精光乍現。


    “師兄果真是師兄,妙啊,我們現在就去!”


    “等等,你們說什麽?張師兄這不好吧??”


    顏青愣住,下意識想要去拉張涵的手,但是立刻就被巧妙的避開。


    她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張涵帶著他的那幾個師弟離開,然後站在原地呆了半晌。


    完了……她好像做錯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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