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也不介意假戲真做的。”


    柳智敏的眼神忽得褪去清澈,恍若蛇吐著信子一般緊緊地盯著獵物。


    這話裏有幾分故意逗弄他的意思,但捫心自問,柳智敏自覺也有幾分真誠在其中。


    雖說認識至今也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也難說又什麽感情基礎……


    但無論是從主觀因素還是客觀因素出發,有顏有權有趣的男人,就算以後走不到一起,處一處總是沒壞處的。


    不想被柳智敏當作是腦子裏隻有情情愛愛的小朋友,夏星手肘夾在了長椅的扶手上,撐著下巴,故作有興趣地反問了一句:


    “哦?你打算怎麽假戲真做呢?”


    “怎麽做?”


    柳智敏神秘兮兮地“嗯”了一下,驟然拉近的距離,淡淡的山茶花味飄了過來。


    腦袋輕輕地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沿著由斜方肌向脖子的那道曲線緩緩上揚,紅唇微起,朝著他白色襯衫的領口吐著氣息。


    癢感沿著肩胛骨向四周,如病毒般難以控製、迅速地擴散著。


    “就像這樣,直接勾引。”


    感受著輕輕推開她的那道力氣,柳智敏“嘁”了一聲,又抽身坐了迴去:“真沒勁。”


    強忍住正要加快的唿吸節奏和起伏,夏星抿了抿幹燥的嘴唇,用冷靜地語氣迴應著:


    “沒勁的是你,真以為這樣就能勾引到我了?你在這方麵似乎沒什麽經驗啊。”


    “呀……是啊,我又不像夜店裏的那些女人,你勾勾手指就投懷送抱。”


    她似乎被夏星的那句迴擊給刺激到了,語氣裏也帶這些慍怒。


    也許……柳智敏隻是不太能接受別人對自己不感興趣吧。


    “好了,別生氣了。”


    “我生什麽氣?我們倆連朋友都不是。”


    “噗嗤……”夏星忍不住地笑了出來,柳智敏雙手環抱在胸前、一幅假裝不在乎的樣子竟然還怪有趣的。


    他忽得想到了什麽,從包裏掏出了一個精致的禮物包裝,有些惋惜地歎了口氣:“不是朋友嗎?本來有個禮物想送朋友的。”


    雖說不是很明顯,但夏星注意到了柳智敏那稍稍動了一下的耳朵,以及不自覺飄向他的小眼神。


    “我知道你聽了不會相信,但我真的不是那種對待感情隨便玩玩的玩家。”


    “我是那種會為了朋友認真準備禮物的人。”


    “嘁……”她把頭偏向了公園極遠處光線並不充足的地方,企圖將心思隱藏在黑暗的夜裏。


    “一隻蕭伯納的簽字筆,如果我沒記錯……你好像是蕭伯納的代言人對吧?”


    黑底金紋的禮盒包裝被雙手遞到了柳智敏身前,雖然她沒有看向旁邊那個男人,但她仿佛能感受到送禮者那真誠而灼灼的眼神。


    “我真的沒有生氣啦……”


    “有心了……”


    投降般地歎了口氣,柳智敏伸手接過禮盒,將其雙手環抱在胸前。


    不自覺地將視線從公園廊道的盡頭挪了迴來,她輕咬著嘴唇,盡力地平息著起伏不定的情緒。


    些許靈光閃過,重新找迴先前那種狀態的她微微勾起嘴角:“搞那麽認真,還送禮,不會真想假戲真做吧?”


    “我隻是覺得……”


    夏星剛想說些什麽,卻被柳智敏匆匆打斷:“好了,今天出來是聊正事的。”


    她將禮盒放迴了黑色托特包,從中又掏出一封邀請函:“看看吧?”


    在疑惑中,夏星打開了邀請函,函中內容卻讓他眼前一黑。


    半島國際邀請aespa組合作為表演嘉賓參與夏徐賀董事長的七十歲大壽。


    在看向這封邀請函的署名後,夏星的嘴角微微抽搐。


    他的便宜大姨夫金聖閔還真是個會瞎鬧的家夥啊,居然能想出邀請aespa這種20年代出道的女團,在夏徐賀70歲的生日宴上表演……


    夏徐賀的社交圈裏,估計能瞧得上李秀滿的都沒幾個吧,能有幾個人認識aespa?


    一想到這姐四個在一群老年人麵前跳nextlevel之類的舞蹈……不難想象,那群老家夥估計都會是一幅“地鐵老人”的表情。


    不過事情都要從兩方麵去看,也正是他這因為愛瞎鬧的勁,總是花各種心思去討好夏徐賀和夏敏吉,這才從半島金融下麵負責保險理財的一個小組長魚躍龍門,成為半島國際集團的首席運營官。


    夏星隻是在心裏淺淺吐槽了一下,接著將其與家族內部有人想曝光他身份這件事聯係起來,心中的疑惑更甚。


    也許在那個夏家內部人和d社安排的劇本裏,這次的七十大壽恐怕就是他和柳智敏認識的契機。


    還真是編的一手好故事。


    但他這種根基不穩、明顯靠著老婆上位的人,哪來的膽子搞這種操作。


    如果是有人授權他這麽做,那真正能拍板的人到底是誰呢?


    會是他大姨夏敏吉嗎?如果是她的話,從半年前開始狠咬半島地產一口肉開始,的確已經和夏家人關係不太和睦了。


    哪怕是她親兒子樸世瑉都不太想理會夏敏吉了,她和夏家人的關係,竟然靠著金聖閔這一個外人來維護。


    用樸世瑉的話來說,他寧願接受金聖閔這個後爸,也不願意接受那個吃裏扒外的老媽。


    不過對樸世瑉來說,吃裏扒外又或許不單指夏敏吉低價吞下半島地產優質資產的事情,他也沒腦子去想那麽多。


    “大姨嗎?”他的眼神冷了下來,將邀請函原封不動地還了過去:“真是太感謝你了,這個信息對我太重要了。”


    雖說他一直有些懷疑自己的大姨夏敏吉,畢竟是她一直喊著要分家。


    “你不拍個照什麽的嗎?”柳智敏把邀請函放迴托特包,站起身來:“以後當做證據什麽的。”


    “證據?”夏星有些哭笑不得:“留下證據隻會害了你,傻瓜。”


    “奧……你是擔心我被這個金聖閔報複嗎?”


    “不是他,他沒這個膽子。”夏星微微歎了一口氣:“他最多剛從你們的出場費裏吃些迴扣,他也就這點誌氣。”


    見他默認了自己的提問,柳智敏的心情也好了一些,又是哼了一聲,但卻是用有些姣的語氣。


    “那謝謝你的關心哈,沒什麽事我就先迴去了。”


    “別光看著哈,送送我。”


    路燈下,又是那個從前分別的路口,看著柳智敏坐上了出租車。


    夏星又想起了送給她的那隻鋼筆,默默地在心裏歎了口氣。


    那隻鋼筆,其實單純是今天逛街的時候覺得好看,買來給他自己練字用的,柳智敏是蕭伯納代言人,也是今天下午看海報才知道的。


    約了柳智敏出來見麵後,他匆匆迴家把手提袋裏的情侶衛衣和玩偶放下,接著就急忙出門了,卻忘記了把背包裏的這個簽字筆放迴去。


    “我好像……越來越擅長撒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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