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台上的女孩有些鬱悶地朝著不遠處的高架橋上望去。


    一輛車自開上擁擠的高架之後,直到駛入閘道前,它的速度都不再隻有自己決定了。


    後麵的那輛車決定了它速度的下限,而前麵的那輛車,決定了它速度的上限,


    申賀麗這一番行為,有些像是在後車在猛踩油門,逼得申有娜要和前麵的夏星追尾了。


    雖說姐姐的這一番試探,讓她更加確信了自己在夏星心裏的地位和重要性,也會因此產生一些小確幸。


    但更多的,卻是車速過快後對車身逐漸減弱的控製,如果輕轉方向盤,她也不知道兩人的關係是否會失控。


    真是的,原本還是曖昧且互相試探的關係,好像一下子就被申賀麗逼得要攤牌了。


    有些埋怨地看著申賀麗的頭像,但申有娜又發自內心地無法怪罪自己的姐姐。畢竟申賀麗也隻是關心她而已。


    眼下,她又該如何麵對夏星呢。總不能真的以女朋友的身份去麵對他吧?


    連正式的告白都沒有,太便宜他了。


    而且……既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為什麽又不找自己說明?是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嗎?


    「歐尼,他現在在幹嘛呢?」


    「姐姐大人:這麽關心你男朋友?」


    「姐姐大人:在會議室開會呢,怎麽了?」


    原來是在開會啊,怪不得到現在還沒有找自己。不過……按照她對夏星的了解,那個家夥現在應該腦子裏也是一片漿糊吧?


    他平時總是表現得心思細膩,也很會照顧人。但本質上,目前的他,還處在需要別人去引導他的稚嫩階段。


    雖然她也是第一次試著與一個男生接觸,沒有什麽經驗。


    但相較於夏星,從小生活在美滿家庭裏的她還是自信要比夏星要成熟一些的。


    如果真的要有一個人在這個關鍵的節點去主動邁出一步的話,為什麽不能是自己呢?


    於是申有娜忽視了姐姐的調侃,在聊天室內輸入到:


    「你工卡能借我一下嗎?」


    -----------------


    結束了下午冗長的會議,夏星拖著疲憊的身子迴到了工位上。


    因為完全沒有心思去仔細聽銷售管理部對各片區劃定的銷售目標,所以在他需要交給申賀麗的那份報告裏,目前還缺失了相對應的數據。


    沒辦法……隻能先調整一下狀態,加班把這些工作搞完了。


    但夏星也十分清楚,自己工作不在狀態的最根本原因,還是因為他和申有娜懸而未決的關係。


    這件事其實本質上很簡單,因為申賀麗的介入,夏星過早地承認了兩人的關係,而得知這一切的申有娜,很有可能也在等著夏星的迴應。


    他本就該在第一時間就找申有娜解釋清楚的,但解釋這件事,就不可避免地直接坦白自己的心意,這算是告白嗎?


    分不清這二者區別的夏星,不免會疑惑這樣會不會太過草率了一些。


    但就這樣拖下去,無論是對夏星亦或者是申有娜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這樣隻會讓兩人因不清楚對方的想法而陷入內耗當中。


    好像不能再繼續拖下去了,朝著洗手間走去的夏星,哪怕直到此刻也沒有想好該如何與申有娜解釋這一切,但還是撥打了她的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耳機裏傳來的是申有娜一以貫之的調皮與開朗。


    “會開完啦?怎麽現在打電話給我?”


    “你怎麽知道我剛剛在開會?申組長……你姐告訴你的?”


    “對啊,現在我算是有了一個人型探頭,你在辦公室的一舉一動,都難逃我的法眼。”


    “yunaiswatchingyou.”


    申有娜的語氣,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但她其實什麽都知道了吧?


    打開水龍頭,用冷水衝洗了一下臉頰,刺骨的冰冷讓夏星瞬間恢複了精神,理智逐漸迴歸的他知道是該坦誠自己的想法了。


    “今天我和你姐……”


    “stop,我知道你想說什麽。”


    “傻瓜,其實我們早就知道彼此的心意了呀。”


    “所以如果你暫時還沒想好該怎麽麵對我……就按照自己的節奏來吧?我會等你的。”


    突然溫柔起來的語氣,讓夏星的眼睛莫名有些濕潤。


    沉默地看向鏡子裏的自己,夏星忽得發現,在感情方麵,他好像比申有娜還稚嫩。


    至少在麵對突發情況下,他連照顧申有娜的情緒都做不到,否則他也不會拖拖拉拉到現在,任由對方像自己一樣處在內耗與反複揣測的情緒中。


    “你怎麽一直不說話?我們家星燦不會自己一個人躲起來抹眼淚吧?其實也隻是安慰你而已,不用這麽感動的。”


    “你、你少汙蔑人。”


    夏星再次用冷水將紅溫的臉頰衝洗了一遍,他很明白,在這次的事件中,是申有娜耐心地引導他走出迷局。


    至少經過申有娜寥寥幾句的安慰與引導,夏星原本內耗了一下午的情緒瞬間就好了很多,也有了慢慢與她繼續相處下去的底氣。


    但申有娜這樣子……真的很無賴,她不知道這樣子會讓人產生依賴感嘛?


    在反複深唿吸了好幾次之後,夏星終於恢複了一些自以為冷靜而坦誠的語氣:


    “請給我一些時間準備吧。就這樣不明不白的開始,一點也不浪漫。”


    “浪漫?是打算準備一場盛大的告白嗎?”


    “不清楚。太早告訴你的話,那也太沒有儀式感了。”


    夏星重新迴到座位上,因為害怕在申有娜的追問下,再透露出自己已經在腦子裏醞釀的一些計劃。他打算用還有很多工作沒做完來轉移申有娜的注意力。


    但恰在此時,電話裏再次傳來了申有娜的聲音。


    “原來我們家星燦那麽在乎儀式感和浪漫感啊?”


    “我沒有很在乎……隻是覺得應該有而已。”


    “那我見你的時候,是不是也該提前準備一份能讓你覺得有儀式感和浪漫感的禮物?”


    其實……能夠見到申有娜,對於夏星來說已經是生活裏最好的禮物了。


    正當夏星在電話裏打算解釋什麽,電話裏的聲音卻突然多了幾分真實感,音量也隨之越來越大。


    恍惚間仿佛明白了什麽的夏星偏過頭去,恰巧與笑意盈盈的申有娜四目相對。


    “可是真不巧,這一次我隻帶了一個蘋果誒。”


    “怎麽樣?要嚐嚐蘋果的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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