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裏的人們騷動起來,紛紛催促列車員打開車門。


    年輕姑娘嚇呆了,抬頭愣愣看著宋初苓:“現在怎麽辦?”


    “還有備用鑰匙嗎?”宋初苓詢問。


    年輕姑娘搖了搖頭,仿佛想起什麽,轉頭朝車門的位置喊道:“孔翔,你有我箱子的備用鑰匙嗎?”


    然而車門那裏人群擁擠,都在鬧哄哄地讓列車員開門。


    壓根沒人迴應。


    年輕姑娘急了,站到椅子上大聲喊:“孔翔,你幫我買箱子的時候有沒有多餘的備用鑰匙。”


    聲音尖銳,穿透力很強。


    一下子就壓過了其他聲音。


    車門處一個年輕男人眼神閃爍,閉口不言。


    “孔翔!列車員後麵穿綠襯衫綠褲子、戴眼鏡的那個!”年輕姑娘直接點出對方的衣著特征。


    眾人也不鬧了,目光倏地全部集中在那個孔翔身上。


    孔翔見躲不過去,這才迴答:“沒有。”


    “箱子是你幫我鎖的,你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打開啊!”年輕姑娘又說。


    孔翔縮著脖子說:“我又不會開鎖。你找我也沒用啊!”


    說完後,又催促列車員:“車都到站了,怎麽還不開門啊!”


    這時,其他乘客立即附和:“趕緊開門!”


    “快點,我要下車!”


    此時,火車已經停穩了。


    列車員便拿出鑰匙打開了車門,剛下車,身後的人就迫不及待地洶湧擠出。


    列車員被擠得一個踉蹌,差點栽到火車底下去。


    一雙手從背後穩穩扶住了她。


    溫柔而有力。


    “謝謝啊!幸好你……誒?”列車員心有餘悸地迴過頭,就看到一張漂亮的臉龐,“你不是……”


    列車員下意識轉頭往車廂的方向看去。


    側麵完全打開的車窗告訴了她答案。


    另一邊,孔翔下了火車後不由鬆了口氣,伸長脖子朝六號車廂看過去。


    可是卻沒有看到自己想要找的人。


    難道那兩人沒有擠過來,從臥鋪車廂下的車?


    不管了!


    自己還是先離開再說!


    於是孔翔準備順著人流往出站口走。


    然而剛邁步,就感覺唿吸一滯。


    襯衫的領口勒著脖子喘不上氣。


    “你朋友還在車上,你自己走,是不是不太仗義啊?”宋初苓笑吟吟地問道。


    孔翔將自己的脖領子從她手裏拽出來:“我跟她又不熟!”


    “不熟你幫人家買箱子?還幫人家上鎖?”


    “我是看她一個小姑娘孤身在外不容易,才好心幫一把的!”


    “好心幫她在箱子裏放炸彈?”


    宋初苓這句話一出,孔翔如同被踩著尾巴的貓一般跳起來:“什麽炸彈?我沒有!你不能空口無憑地汙蔑人!”


    “是嗎?那你跟我迴車廂看看?”宋初苓朝車廂努了努嘴。


    孔翔眼珠滴溜溜轉著:“看就看!沒做過的事,你休想冤枉我!”


    口中說著大義凜然的話,可孔翔卻趁宋初苓轉身的時候拔腿就跑。


    剛跑兩步,就被人一腳踹飛在地。


    宋初苓走過去伸手薅住孔翔的後脖領:“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走!跟我上車!”


    “不!我不上!”孔翔嚇得連忙掙紮。


    宋初苓壓根不理會,強行拽著他往後拖。


    孔翔嚇壞了:“放開我!不能上車,有炸……唔唔……”


    話沒說完,就被宋初苓一拳打歪了嘴,還不慎咬到了舌頭。


    “閉嘴!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宋初苓一腳踩在孔翔的背上,伸手拔出他後腰上別的槍。


    這一舉動讓周圍的旅客嚇得紛紛避讓,生怕自己被波及。


    這時,有幾個軍人從人群中逆流而來。


    一邊維持秩序,一邊高聲喊道:“大家不要慌!敵特分子已經都被控製住了!現在已經沒有危險了!大家不要擁擠,有序離開!”


    軍裝的公信力無以匹敵。


    騷動不安的旅客們盡管麵上還帶著驚慌之色,但已經下意識地服從命令,不再擁擠吵鬧了。


    有兩名軍人來到宋初苓跟前,行了個軍禮:“宋同誌,這個人交給我們吧!”


    “好!有勞!”宋初苓迴了禮,隨後轉身上了火車。


    五號車廂裏此時已經空無一人。


    就連黑箱子的主人也下了車,遠遠站在一旁不敢上車。


    很快,宋初苓就把那個黑箱子拎下來了。


    孔翔一看,掙紮得更厲害了:“拿走!有炸……唔……”


    嘴巴又挨了宋初苓一腳。


    孔翔“唔唔”了半天,張嘴吐出一口血,裏麵還混著一顆牙。


    “這個箱子裏的炸彈應該是出了問題,我剛才聽了一下,並沒有計時,應該不會爆炸。”宋初苓將黑箱子遞過去。


    對麵的軍人毫不猶豫地接過來:“我現在就把箱子帶出去。”


    事實上,宋初苓已經用精神力破壞了炸彈的引線。


    可看到這位軍人如此義無反顧,她還是鄭重地敬了個軍禮。


    原本火車站在這一站應該停靠五分鍾。


    但因為突發事件,所以臨時停靠了十五分鍾。


    當火車再次啟動的時候,宋初苓已經和魏北望迴到了自己的臥鋪車廂。


    跟他們一起來的兩個收割機廠員工已經醒了,正小聲聊著剛才站台上的騷亂。


    “我看硬座那邊亂哄哄的,都吵著要下車,不知道發生啥事了。”


    “剛才站台上好像在抓人!可能是有扒手吧!”


    “哎,你說那些當扒手的有手有腳的,為啥非得去偷呢?”


    ……


    聽著他們的對話,宋初苓抬眸和魏北望對視了一眼。


    看來之前抓特務的行動並沒有影響到臥鋪車廂。


    車開了沒多久,


    乘警過來客氣的請宋初苓和魏北望過去一趟。


    那兩個收割機廠員工不由有些緊張:“同誌,我們是m市收割機廠派去進京匯報的。你們找他倆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事,有人想見見你倆。”乘警笑著答道。


    宋初苓和魏北望已經猜到了要見自己的肯定是軟臥車廂的那位大人物。


    然而到了軟臥包廂,見到那位老人時,兩人還是吃了一驚。


    此時,老人已經換上了軍裝。


    肩頭明晃晃的兩顆金色五角星的肩章閃花了宋初苓和魏北望的眼。


    兩人下意識地立正敬禮:“首長好!”


    齊老迴了禮之後,和藹地邀請兩人進包廂裏坐下聊。


    宋初苓還好一些。


    畢竟她前世取得了重大科研成果,還得到過一號領導的接見。


    但魏北望就不同了,坐得筆挺,渾身肌肉緊繃,宛若石像。


    齊老樂嗬嗬地看著他們問道:“你們倆是軍人?哪個部隊的?”


    按照正常邏輯,立了這麽大的功,首長問起,正常人肯定第一時間報出部隊的番號。


    畢竟這可是個長臉的機會。


    可誰知宋初苓和魏北望卻如同啞巴一般,誰都沒有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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