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安影腦子裏還是各種口供,總覺得哪裏不對,迷迷糊糊中她才漸漸睡著。


    第二日。


    陳東聽完他們的匯報後說道,“小易帶人去京城府衙核對捕快情況。梁素,你和安影再去查一查劉珂的情況,看看他在京城有什麽朋友。”


    梁素從刑部出來發愁道:“劉珂是廣西籍,京城府衙不會有他戶籍資料。他初到京城就被殺害,也不會有認識的朋友。到底從哪裏著手呢?”


    安影想了想說道:“我們還是找五福客棧的鐺頭問一問,或者當初收他銀子答應他去找大夫的夥計。”


    “然後我們還是得去一趟京城府衙,看看劉珂會不會還有遺物留在府衙。”


    老薑聽了梁素的問話後說道:“我去把六毛給你們叫來。當時他伺候的多。”


    六毛很快過來說道:“那個廣西的客人我記得特別清楚。”


    “他下午進的店裏,晚上就說要請朋友吃飯,遣了個跑腿閑漢出去送了口信,又點了一桌的好菜。”


    “對對,我記得,點的都是貴價的菜式。”一旁的老薑連連點頭。


    安影打斷道:“跑腿的閑漢?現在能找到嗎?知道他去哪裏送口信嗎?”


    老薑和六毛都搖頭,“門口的閑漢,老早不知道去哪裏了,估計死了吧。去哪送信更不知道了,不過那閑漢迴話的時候我聽見了,說什麽離京辦差去了。”


    梁素趕緊記下,又問道:“中間可有說他朋友的事情?”


    老薑推推六毛,“你都是近身伺候,把知道的都說了吧,那幾個捕快都死了,老板失蹤了,就是人家報仇呢。再不說,下一個指不定就是你了。”


    六毛搖著手驚恐地說道:“和我有什麽關係!我,我又沒害他。我還想給他叫大夫,是老板扣著我,不讓我走。”


    安影問道:“把你知道的都說一說,現在兇手還沒抓著呢。”


    六毛撓撓頭,邊想邊說道:“他朋友沒來,他就一個人吃菜喝酒,當時他喝醉了,露了財,掏出了一顆大珍珠。”


    “我趕緊讓他把東西收好,出門在外,財不外露。客人卻說,他京城有做官兒的朋友,沒什麽好怕的。”


    六毛看了看安影和梁素道:“你們應該都知道了吧?我們老板那個.....”


    “我們知道歸知道,你該說的都得說。你們老板估計兇多吉少,你最好說詳細點兒,不然這事兒沒其他人清楚了呢!”安影敲了敲桌子。


    “哎,我說,我說。我把客人送迴房間,下來的時候剛好捕快趙大路過吃酒,我們老板陪他喝酒說起了這事。我還給趙大比劃了一下那珠子有多大。後來我就不知道怎麽迴事了,第二天那客人就病得不行。”


    “他起熱,又咳血,他給了我一兩銀子叫我去找大夫。我才出門就被老板扣住了,被他關在了後廚。這個千真萬確,老薑給我送的飯。我真不是昧下銀子不請大夫。”六毛著急地說道。


    安影點點頭,大致情況也清楚了,隻是不知道那個朋友到底是誰。


    梁素不死心問道:“他那個朋友是不是後麵找老薑打聽的人?”


    老薑雙手一攤,“這我哪知道。我前頭也沒見著他朋友。不過我覺得不是,聽六毛說客人的朋友是個官兒,可我見著那人不像官兒,穿著衣服也普普通通。”


    從五福客棧出來,梁素突然想起道,“你說京城兵馬司會不會有劉珂辦路引的資料。客商迴程都得去兵馬司辦路引,但兵馬司辦事向來慢,沒十天半月這事兒辦不下來。很多客商都是算好日子,有些甚至一到經常就先去辦迴程的路引,怕耽誤了出城。”


    安影點頭道:“那你去查一查,我先去京城府衙。估計都沒什麽太大的線索,姑且跑一趟吧。”


    京城府衙裏空蕩蕩的,安影有些奇怪道:“劉司錄,怎麽今日這麽安靜?”


    劉司錄邊走邊說道:“小易帶著人把府衙的捕快都叫走了。府尹和少尹覺得不合適,帶著幾個主簿也去了你們刑部。”


    安影一時不知道怎麽說才好,小易不該一下子把人都帶走,應該按名錄分批調查核實。這樣一下子帶走府衙捕快,下了戴府尹的麵子不說,而且把這事兒拿到了台麵上,不妥,不妥。


    安影皺著眉,小易怎麽會這麽辦事呢,陳東也不阻止他嗎?


    她邊想著邊跟著劉司錄進了架閣庫。


    灰暗的房間裏散發著若有若無的黴味。


    劉司錄的背影拉得老長,安影突然意識到不對,她停在原地看著劉司錄道:“難道今日府衙就你一人嗎?怎麽連灑掃的衙役都不見了?”


    劉司錄轉過身看著安影,“灑掃的人大概這會兒找個地兒偷懶去了。安主簿,你怎麽這麽關心我們府衙的事兒?”


    安影猛地拔腿就跑,用盡全力向外衝去,


    她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要跳到嗓子口了,不過幾秒鍾的時間,她馬上感到自己的後衣領被勒住。


    “怎麽?安主簿幹嘛突然跑了?可是劉某招待不周?”


    安影喘不過氣來,努力掰開脖子上的束縛,可是毫無辦法。


    突然脖子被鬆開,她趴在地上大口喘著氣,劉司錄攥著她的一隻胳膊拖著往前走。


    “你反應倒是快,說說,剛剛可是我露出什麽破綻了?”


    安影知道是十個自己也不是劉司錄的對手,幹脆癱在那裏,像一條死狗一樣,任由他拖著,冬天穿得多,拖著倒也不怎麽疼。


    “沒破綻,就是我想到了而已。怎麽你準備在府衙裏殺了我?戴昶知道這事,估計要把你祖墳都挖了。”安影輕笑了一聲。


    劉司錄有些詫異,“怎麽你不怕?”


    “怕有什麽用?你會放了我?”安影說道,“不過你要是殺我,逃出去的時間就耽擱了。”


    劉司錄來了興致,蹲下看著她道:“你還真有意思,看你躺著還挺悠哉的。我抓了鄭福的時候,才問了幾句,他嚇得尿都出來了。原本讓他也試試慢慢等死的感覺,就像當年他對劉珂做的事情。誰知道,才喂了一碗藥,他就把自己嚇死了。這種惡人扔在亂葬崗裏野狗都不願吃。”


    安影趴著動都沒動,“你要動手就快點兒,梁素已經去刑部找陳大人了。估計馬上就會趕過來。你應該是出不了城了,如果落在陳東手裏,你大概還不如鄭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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