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也自己雇車去過,馬車才半日的路程,路上都是熱鬧地,我覺著沒事。誰知道.....”黃勇真懊惱地說著。


    “哪裏雇車的知道嗎?”


    小易迴道:“梁郎中問了附近的兩家車行,都說那日沒見著黃秀真去雇車。”


    安影問道:“她可曾婚配?”


    黃家人都搖頭道:“挑挑揀揀了兩三年了,沒相中滿意的。這次讓她去外祖家小住,也是想著讓外祖家那邊介紹些合適的年輕人。”


    安影和蘇黃哲互看了一眼,看來問題在這裏。


    “那可知道她和什麽男子來往親密?”安影話剛出口,黃母臉色難看地說道:“這位大人你這是說的什麽話?前麵都說了,我們女兒不曾婚配,哪來親密的男子?”


    安影看向沉默不語的黃家哥哥,看來這個哥哥應該是知道點兒什麽呢。


    安影斟酌道:“那個黃秀真的屍體仵作驗過,她已經不是處子。我們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歹人所為.....”


    “你別說了!”黃勇真說道,“我知道我妹妹有個相好的。”


    黃父黃母愣了半晌,黃母猛地撲上去給了兒子一個耳光道:“你妹妹都死了,你怎麽還汙蔑她?你還有沒有良心啊!”


    小易連忙攔下黃家父母,安影則拉著黃勇真道:“你知不知道那人姓名住址?”


    “知道,知道,便是城東書坊的秀才,叫白石。”


    一時眾人麵麵相覷。


    小易道:“我這就把人捉來。”


    安影又問道:“你們也見過黃秀真的屍首,她穿的衣衫是她上個月定的,這個月八日一大早取得貨。她是取了貨迴家換的衣裳?”


    黃勇真搖搖頭,“她一早就走了,穿著平日那套藍白的衣裙。不是現在穿著的粉色衣裙。”


    安影轉頭對蘇黃哲道:“看來黃秀真買了衣裳換上才遇害。這麽迫不及待,大約想見的人肯定是心上人吧。”


    小易很快把白石帶來,還沒進門呢,梁素就趕來道:“你們捉他幹什麽啊?”


    白石也喊道:“天知道啊,我這好好在鋪子裏做活,就被帶來了這裏。”


    黃家父母見著他簡直恨不得啖其血肉,撲上去喊道:“你賊子還我女兒命來!”


    白石一臉懵地躲在梁素後麵:“你女兒是誰啊?你們又是誰?”


    蘇黃哲皺了皺眉,打斷他們道:“白石,你認識黃秀真嗎?”


    白石迴頭看看梁素,“不認識啊。你們找我來不是那個冊子的事情嗎?什麽黃秀真?我聽都沒聽過。”


    看他表情著實不像作假,安影轉而問黃勇真道:“你確定是白石?可有什麽證據?”


    黃勇真盯著白石,“就是他!我見過一次,在白石書屋的邊上。他站在門口拿著一冊詩集,秀兒指給我看說他是秀才,後麵不打算參加科考了,以後就開書鋪子。”


    “我想著秀兒挑挑揀揀這麽多年,總算自己相中了,又是開書坊的秀才,聽上去挺好的。”


    白石喊道:“你他媽瞎說!我根本不認識什麽黃秀真,白秀珍的。你們刑部可不能這麽做事,我還配合你們調查,給你們提供線索,不帶這麽欺負我們老百姓的!”


    梁素擠進來道:“等下,你們到底怎麽迴事?”


    安影把他拉到一邊說了下情況,梁素跳起來說道:“白石又不是什麽秀才!他啥也沒考上!”


    白石也反應過來,“對對,我可不是秀才。”


    黃勇真漲紅了臉道:“那大概是我妹妹為你說的好話吧?怪不得後麵不參加科考,原來這是騙人的。”


    這下白石和梁素都傻了眼。這話還能這麽理解。


    安影問道:“初八那日你在哪裏?”


    白石猛然反應過來道:“初八一整天我都在書坊裏做活,書坊裏的工人都可以作證。”


    黃勇真對安影說道:“為什麽就是要確定初八那日呢?說不定他約了我妹妹在那裏等他,初九才動手。”


    白石又道:“初八到初十,書坊裏都在趕工,接了幾單大活。這個你們一查便知。我白日在書坊,夜裏歇在店後頭,幾十個工人都看著。”


    一時場麵陷入了僵局。


    安影和蘇黃哲對視一眼,道:“行了,白石現在我們刑部待著。這事兒我們再調查。黃勇真,你們一家先迴去,看看家裏有沒有什麽關於你妹妹相好的東西,可以指認身份。”


    等黃家人離去後,梁素急忙道:“怎麽會是白石呢?我可以作證,他從沒和什麽黃秀真相好過。”


    安影看了看蘇黃哲,“蘇大人,先把白石行蹤調查一下再說。不過我看著他應該不像在說謊。”


    梁素道:“是不是那個黃勇真是兇手,故意這麽說?除了他,有沒有其他人可以作證黃秀真有相好的男人?還不都是他一張嘴?”


    這邊的案子還卡在關鍵處,又有人來稟告,林家的車夫到了。


    蘇黃哲道:“這樣吧,我和安影先把林家的車夫問了。梁素,你和小易去黃家附近走訪,看看有沒有黃秀真相好的線索。”


    四人立刻分頭行動。


    林家的車夫老朱搓著手站在堂下,大聲說道:“大人,這事兒可與我無關。”


    不等安影開口問呢,他自個兒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清楚。


    “初六下午,我駕車帶著我們家小姐還有丫鬟春杏從梅林別苑趕迴城裏。”


    “那天下著雨,途中小姐看見了一個撐傘行走的女子。小姐好像認識她,喊了幾句盼盼。”


    “等那女子上車後,車裏頭就有打鬧的聲音。我仔細聽了一會,但是那天外頭雨下得不小,我聽不太清楚。”


    “沒一會,春杏就撩起簾子和我說。她們兩個失手把那名女子砸死了,讓我想辦法。”


    “那條路我走了十來年了,熟得很。不遠處就有一條溝渠,少有人去。扔在裏頭,沒人能發現。”


    最後他從懷裏掏出個布包說道:“我留了個心眼,怕將來說起,小姐把罪責都往我頭上推。”


    打開布包一看,裏麵是一枚帶著血跡的硯台。


    老朱道:“小姐讓我一起扔在溝渠裏,我留了下來。”


    硯台背麵刻有林思潔的名字,血手印也清晰可見。


    安影長歎了口氣,看樣子這案子證人證物都齊全了,就差林思潔的動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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