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影去了沈家的醫館。沈家夫人聽聞後,急忙趕來對安父說道:“你家裏還有兩個小的要照顧,小影就先在我這歇著,也省的楊家小子去你家鬧你心。”


    安汀桂應到:“麻煩沈夫人了。”


    又和安影說道:“小影,你是故意把楊家小子帶來鋪子裏的吧?你是想退了這門親事?放心,爹再給你找門更好的親事。”


    話一出口,又覺得不妥,更好的親事其實很難,安汀桂老實人,這話說不出口,又急著安慰女兒,一下支支吾吾起來。


    安影笑著拍了拍她爹的手,“爹,我沒事。我今兒若是迴了家,楊家便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今我們若是退親,也是占理的一方。我現在沈夫人這裏養傷,這樣楊大哥也沒法找我。這親事如何退,我再想想。”


    安汀桂重重歎了口氣,安影又說道:“爹你可千萬把小弟小妹看好了,把道理和他們掰開了說清楚,別衝動。特別是嵐兒,你得多注意,就怕她腦子一熱去找楊媛算賬,那就麻煩了。”


    昨夜折騰了半宿,一大早這麽多事兒,又喝了一副安神湯,安影包紮了傷口後一覺睡到了第二日,醒來就看見煙花並同安彤安嵐幾人都圍坐在外間,不由奇怪道:“嵐兒,彤兒,你們怎麽也過來了,可是家裏出什麽事了?”


    隻聽得安嵐哇得一聲哭著跑來,趴在床頭說道:“阿姐,阿姐,你可算醒了。你都睡了一天一宿了。我,我,我以為你醒不過來了呢....”


    安彤趕緊捂住了安嵐的嘴:“你瞎說什麽?沈家的大夫看了,不過是勞累過度,怎麽就醒不過來了。阿姐,你睡了許久,沈夫人便讓我們過來守著你,不過大夫來了幾個,都說你是勞累過度,心神疲倦。”


    安影一聽一天一宿,著急起來,沈夫人按住她道:“刑部我替你告過假了。蘇大人給你批了三天假,讓你好好休息。”


    一聽蘇大人準了假,安影放下心來,一伸懶腰說道:“我這下可是休息得透徹,真舒服啊。煙花,可有湯水給我喝些?”


    煙花端了一大盞蜜水湯來,笑著說到:“我家夫人叫我隨時備著,聽大夫說,久睡起來的人,急著要吃要喝。廚上燉著羊湯,待會我就盛碗羊肉麵來,安家大姑娘必定喜歡。”


    待安影穿好衣裳,坐在桌前,一直就聽著安影和安彤在耳邊嘟嘟囔囔昨日後來發生的事情。


    “阿姐,楊媛的事情現在可是滿城風雨。”


    “咦?楊捕頭和楊大哥應該不會想把事情鬧大,楊媛今年明年就得議親,這事兒說出去可不太合適。”


    “不是楊家人鬧的,是奉直郎家鬧了起來。”


    “這是為何?奉直郎家不是該受罰麽?”


    “趙聰被楊捕頭拿了下了大獄,可奉直郎遞了訟書,說楊捕頭假公濟私,沒有府衙的文書就私自抓人。趙聰在堂上喊冤,說楊媛自己上他們家來,他不過好心收留。”


    “這不是扯淡麽,楊媛上堂一說就清楚了。”


    安影接過熱情騰騰的羊肉麵,唿啦唿啦吃起來,一天一宿沒吃東西,她從未感覺如此餓過,感覺肚皮和後背都貼在一起了,這碗羊肉麵才把自己的肚皮和後背慢慢分開。


    看她吃得差不多了,安彤才吞吞吐吐地說道:“聽說楊媛不願意上堂,畢竟這不是光彩的事情,但是寫了狀書。我聽說奉直郎趙睿花大價錢請了錢塘府的訟師尤求。尤求的訟書裏就說趙聰家的仆婦是看見路邊的楊媛可憐,好心帶她買衣裳,又帶迴家中換洗,誰知楊捕頭卻恩將仇報,以此勒索趙家......”


    安影頓了頓,不由罵道:“無恥!”


    剛進門來的沈夫人笑著說到:“聽你這聲音洪大有力,看來身子沒啥問題。”


    安影等人起身行禮,“你這罵的可是奉直郎家?”


    “正是。怎會如此下作,府尹大人不會接了訟狀吧?”


    “奉直郎趙睿沒有實職,五品的散官,不過他的長姐是宮中貴儀,趙家又是百年積累的人家,巨產豐資。我姐夫沒什麽理由拒了趙睿的訟狀,楊捕頭這官司不好打。”


    “這簡直是顛倒黑白,枉顧王法!若是請人到家中,為何不遣仆婦告知?那日我們可是尋了好久,要不是楊捕頭經驗老到,說不定人就尋不迴來了。”安彤一拍桌子氣唿唿地說道。


    “這事兒上了公堂就對楊家不利,楊媛若不上公堂,恐怕這事兒很難說清楚。又有尤求這等訟師在裏頭攪和,更是難了。對了,不是說趙聰和趙睿兩兄弟分家了?兩兄弟一個宅子起高牆,應該也不是特別和睦吧?怎就還特意請了尤求來打官司?”


    “你怎地這麽關心楊家的案子?你這番折騰,難道還想替楊家出頭?”沈夫人瞟了眼安影,“你少操這心,先把傷養好,再操心你自己的事兒。”


    安影歎了口氣,“楊大哥可是上家裏去找我了?”


    “嗯,昨天上午下午都來了,我說了你在沈家。他來這裏.......”安彤瞧了沈夫人一眼沒往下說。


    “我把他轟走了,順帶讓柳婆罵了他一頓,讓他醒醒腦子。”沈夫人喝了口丁香湯,又說道:“不過,我可沒把話說死。你要是還要這婚事,就把這事捏做個把柄。若是想好了要退婚呢,你也得等楊家案子了結了,不然落人口舌。”


    又歎了口氣道:“我朝興科舉以來,那些個巨富之家都把待嫁之女配給新科的進士,求得就是財與才珠聯,以富助貴,以貴旺富。金陵府書院學業前幾名的學子向來是巨富人家預定女婿的首選,楊冶這人也是我姐夫覺得最有前途的學生,你這事兒可得想清楚了。”


    安影吃完了最後一口麵,打了個飽嗝,“我正是想得清清楚楚,才迴的我家茶鋪子,找了沈家的醫館。這事兒如何捏成把柄?這事兒隻能是心裏的刺,我心裏的,也是他心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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